兩個小家夥拉著許舟安進了剛才的房間,房間不大,爬滿了藤蔓,很奇怪的布局,但好在幹淨整潔。


    床也是由藤蔓交織構成的,如同巢穴,四周覆蓋著花朵綠葉,窗是不規則的圓形,窗口放著一盆含羞草。


    不像正常人住的地方,瞧著有些讓人心慌。但她並沒有意外。這裏不是正常的世界,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也無可厚非。


    “姐姐幫我們把花放上去好不好?”,


    小願拉著小商的手,另一隻手裏拿著剛才放在床上鮮紅的花枝。


    “好啊!”


    許舟安伸手接過,問:“放在哪呢?”


    “那裏。”小願抬手指著,還嚐試踮起腳尖想要觸碰,卻無奈身高限製,沒一會就站不住了。“放在白色花花上麵。”


    “小商非說要放那,但我們怎麽也夠不著。”


    “好了。”


    將花放上去後,許舟安問:“你們誰睡這裏啊?”


    “我。”小商舉手,露出乖巧的笑。


    許舟安點點頭,“行了,還有什麽要弄的嗎?”見他們搖頭,許舟安一手牽一個,“那我們出去吧!”


    坐在沙發上,兩個小孩又靠在許舟安邊上,天真的看著她。


    “姐姐,你是從哪來的呀?”


    “花南。”


    倆小孩噗嗤一笑,“我們這裏也是花南。”


    “姐姐你家在哪條街呀?”花南很小,幾乎所有的街道他們都知道。


    “我來玩的。”許舟安想,這或許是另一個世界的花南。


    “那你家在哪裏呀?”兩個小孩樂此不疲地追問,吃著甜甜的糖果,說話時帶著不膩人的香甜。


    許舟安無奈地笑了,“南溪,我來自南溪。”


    “溪水裏嗎?”


    小願眼裏帶著疑惑。


    奶奶不是說南溪裏有妖怪,會把他們抓走嗎?


    姐姐是妖怪嗎?


    “不是水裏,”許舟安忍俊不禁,解釋道:“是有一個地方叫做南溪,雖然有一個溪字,但不是溪。”


    “可是南溪本來就是小溪呀?就在菜市場呢?”


    小商撓撓頭,喊著奶奶。


    “怎麽了?”


    奶奶走出廚房,手裏還沾著水。


    “喊什麽呢?”


    “姐姐說南溪不是溪。可南溪不就是菜市場的小溪嗎?”


    “這孩子在說什麽呢?”


    小願脆生生道:“就是南溪呀!菜市場的南溪!姐姐是從裏麵爬出來的漂亮妖怪。”


    童言童語可愛的沒邊,許舟安沒忍住攬著她嚇唬道:“姐姐要是妖怪,嗷嗚一口吃掉你們兩個,呀呀呀。”她作勢去咬,小願被熱氣哈得咯咯笑。


    許舟安一直摟著小願,謝商從一旁的空隙擠進去抱著許舟安,笑眯眯伏在她的懷裏。


    “你們三個玩吧,還有一個菜就好了。”奶奶笑眯眯轉身,走迴廚房。


    “你們倆這麽喜歡我啊?”許舟安雖然力氣大,但終歸是一個嬌小的女孩子,兩個小孩纏著,她還真有些喘不過氣。


    “好了,坐好啊,我們來看電視吧。”


    把他們放好,許舟安揉了揉閃到的腰,暗自歎了口氣。


    “你們平常看什麽呀?”許舟安接過小商遞過來的遙控打開。


    按著他們之前看的曆史記錄打開了。


    “姐姐。”小願抓著許舟安的胳膊輕輕搖晃。


    “怎麽了?”許舟安側過頭問,見她麵色不太好看,許舟安習慣性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想要去上廁所。”


    “去呀。”


    許舟安鬆了口氣,還以為怎麽了呢?在這麽個世界,要是她來第一天小孩子就出事,那就完犢子了。


    “我和你去。”


    許舟安會意,側過頭對小商說了句:“去廁所,小商要不要去?”


    都是小孩子,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一個是拉,兩個也是帶,幹脆一起得了。


    她隱隱約約感覺,這小孩雖然很安靜,但是不樂意被落下的。


    果然,她問完後,小商點頭“嗯”了一聲。


    “走吧。”


    她起身跟在兩小孩後麵。


    屋裏沒有廁所,隻能去院子左邊的廁所。


    讓小願進去後,許舟安拉著小商在外麵等。


    “小商,你和小願誰大啊?”


    “我是哥哥。”小商抬起腦袋,眼睛黑而亮,眼裏帶著些許自豪。


    “姐姐我才是姐姐!”


    小願的聲音從廁所傳出來,帶著些許生氣。


    壞小商,明明答應她是姐姐的,居然想要偷偷說謊。


    “昨天你才是姐姐,今天我是哥哥!”小商不滿意地反駁。


    小小年紀,再安靜也是個很幼稚的孩子,不自覺的嘟著嘴巴,原本圓潤的臉更加可愛了。


    許舟安彎腰撫平小商的額頭,“小孩子不要學大人皺眉,不好看的。”


    “嗯。”小商有些乖巧地點頭,繼而揚起大大的笑臉。


    他看了看廁所 ,又看向許舟安,對著她招手意思是叫她蹲下。


    許舟安蹲下後,他用手捂在許舟安的耳邊,壓低聲音帶著些驕傲:“我真的是哥哥,我比她早發芽。”


    “這樣啊。”許舟安點頭,“那我們小商是什麽植物呢?”


    “是梵天!”小商語氣帶上歡樂,“奶奶說我以後會開很漂亮的花,就像桃花一樣好看。”


    “姐姐知道什麽是梵天嗎?”小商抬起頭問,之前的小夥伴都不知道什麽是梵天。


    “知道。”


    許舟安點頭,以前見過,也叫地桃花,和木槿很像,隻是小了許多。


    “姐姐,以後給你看我開的花好不好?”


    “好。等你開花了,姐姐幫你畫下來好不好?”


    “真的嗎?”


    小商摟住許舟安的脖子,不自覺撒嬌:“姐姐要說話算話哦。”


    “姐姐說話算話。”許舟安揉了揉小商的後腦勺,把他抱起來,“那小商也要聽姐姐的話哦。”


    “嗯!”


    “真乖。”許舟安笑眯眯,心裏卻在歎氣。


    小願出來後,許舟安帶著他們迴去,菜已經做好了。


    奶奶做了三菜一湯,大多都是素食。


    “你們兩個,姐姐一來就不黏奶奶了,自己坐好,不要一直黏著舟安姐姐。”


    “嘻嘻。”小願撒歡似的靠著奶奶坐下,“喜歡姐姐,愛奶奶。”


    “滑嘴。”奶奶笑起來,臉上的褶子更深了。


    “吃飯吧。”


    ……


    家裏沒有年輕女孩,奶奶拿了一套自己的新衣服給許舟安,是繡花的。


    奶奶把許舟安安排在了一個小屋子。


    小願走過去抓住許舟安的手,小臉泛著困意,懷裏還抱著一個布娃娃。


    “姐姐,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許舟安看了眼奶奶,見她沒有意見,便點頭答應了。反正那床挺大,她們倆夠睡。


    正準備拉著小願走進去,身後又響起了聲音。


    “姐姐。”


    小商穿著藍色的睡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許舟安伸手,“過來吧。”


    把兩個小家夥放在床上,安排好睡的位置後,許舟安躺在床上,一隻手摟著一個,她算是知道奶奶為什麽願意帶一個陌生人迴家了。


    “姐姐。”


    “怎麽了?”


    她側目看去,原來是囈語。


    她輕輕拍著小家夥,“乖乖。”


    ……


    謝華生沒有買到票,隻好跑迴夏老師家。卻在半路被擋住了去路。


    安萊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目光落到他的手腕。


    謝華生的手一陣灼燒,浮現出白金色如同錦鯉的紋路。


    “許舟安!”謝商生在看清女孩臉的那一刻,興奮得像個大馬猴,跑過去看著許舟安的身影,見她隻是換了衣服,麵容有些許狼狽,倒是沒什麽傷,不由開心道:“你終於迴來了,我還以為你迴不來了呢?”


    要是這樣,他罪過可就大了。


    安萊很快反應過來,對方這是把她認作許舟安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留在許舟安身上的印記到了這個人身上,但現在她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安萊本來就是仿著許舟安的性格,現下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也不妨礙她假裝。


    她扯著唇哼了聲,語氣驕傲道:“你當我是你啊?區區小事也怕。”


    謝華生懶得和她爭辯,連聲道:“是是是!我們家大小姐最厲害了!我們現在迴去?”


    “嗯。”安萊淡淡點頭。找了好幾天,她有些困。


    “打車吧。”


    “哦。”


    “你真的沒受傷吧?”謝華生不放心又問了句。


    “你說呢?”


    安萊淡淡睨了他一眼,“別吵吵了,我頭疼。”


    “行唄。”


    謝華生努力掛起笑,他能怎麽辦?隻能聽他家大小姐的話,照顧好這位大小姐了。


    安萊一上車就眯上眼睛,謝華生揉了揉酸痛的腿,心裏不禁大叫。這是要幹什麽啊?


    莫名其妙遇見個神經病,出門還倒黴,現在還要和一個冒牌貨待在一起 ,他的命怎麽那麽苦啊!早知道就不來花南了。


    ……


    昨晚。


    謝華生好不容易準備睡著,一個大耳光揮在他臉上,嚇得他差點原地蹦起來。


    “幹什麽?”他捂著紅腫的臉,卻見許舟安目光沉沉地盯著他,活像他欠了她千百十億。


    他咽了咽口水,拉緊了被子。


    這人不會是夢遊吧?


    “我睡了?”他警惕著躺好,往後挪動一些。


    眼看著下一巴掌落在臉上,他連忙伸手攔住,“過了啊!過了!”


    這次,他是不敢睡了。乖乖裹著被子隻露出一雙眼睛。


    許舟安依舊盯著他,眼裏藏著止不住的厭惡。


    “不是,你——”


    還沒等他說話,許舟安忽然伸腳一腳把他踢了下去。


    他趴在地上哀嚎,很快又捂著嘴巴,臉色扭曲卻不敢叫。


    萬一那東西迴來就慘了。


    “下次再敢上床,就不是幾個巴掌的事情!”許舟安一向笑臉,忽然這麽沉著臉,冷漠的叫人不敢看她。


    謝華生心驚膽戰點頭,怕她沒看見以為他頭鐵,他又補了句:“知道了!”


    他是知道的,這祖宗玩歸玩,瘋起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宰了他都有可能。


    “那現在,能睡了?”


    許舟安皺著眉,終歸沒有再瞪他。


    冷哼一聲,囑咐道:“明天會有一個人來找你,可能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也可能不一樣,你把她帶來這裏,不要讓她發現你是故意的。”


    “誰啊?”


    許舟安一瞪,謝華生又閉上了嘴,看著有些不服氣,還有些委屈。


    明天正常了他再問。


    “跟著你的那個東西我解決不了,但她可以。”許舟安交代:“如果你不在意被扒皮抽骨,也可以不聽我的。”


    “聽聽聽!”謝華生嚇出一身冷汗,事關生命怎麽可能不聽?他們大小姐雖然脾氣不好,但從來不會坑他。


    “但我怎麽知道是誰?”


    許舟安對著謝華生招手,劃破自己的手腕,在他過來時,毫不猶豫劃破了他的手腕,傷口相對,嘴裏不知道念著什麽東西,讓人昏昏欲睡,但強烈的痛感又刺激著他清醒。


    等到結束,謝華生已經大汗淋漓,癱倒在地上。


    “手腕刺痛的時候,她就來了。”


    “帶來之後,你就找準機會自己跑。”


    許舟安說完後,手心出現一個吊墜,她丟到謝商的懷裏。


    “好好帶著。”


    “那——”


    謝華生還有些懵圈,但還沒等他開口,許舟安就兩眼一閉,“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許舟安?”


    謝華生試探著挪過去拽了拽許舟安身下的墊子,見她沒有反應,他反而放下了心,靠在床邊終歸沒敢上去。


    雖然挺不爽的,但通過這麽一遭,他倒是沒有之前害怕了。


    他抬起手腕,傷口已經消失了,皮膚平滑。


    “你怎麽這麽奇怪啊許舟安?”他側過頭靠在床沿,伸手把許舟安的被子提上去。


    “兩年沒見麵,好不容易見著了你又欺負我。”


    那麽兇,怎麽就談戀愛了?


    還好,分了。


    他瞧著許舟安笑,合上眼睛。


    ——


    夏老師的屋子有些偏遠,下了車還需要在走十多分鍾。


    謝華生叫醒安萊,見她抬手,下意識往後躲。


    “還坐著幹什麽?”安萊疑惑地看著謝華生 這不會是個傻子吧?


    謝華生也覺得自己的反應過大,幹笑了兩聲,打開車門。


    “你餓不餓啊?”


    謝華生開口問。


    “有一點點。”安萊摸了摸口袋,沒有糖了。


    她撇了撇嘴,慢悠悠走著。


    花南的溫度比梧市低的多,晚上降了幾度,還是挺冷的。


    “我走不動了。”安萊停下步子,定定地看著謝華生。


    什麽話也沒說,謝華生卻懂了她的意思。


    但怎麽可能呢?


    他捶了捶胳膊,“那我們歇一會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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