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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顏淡淡看著麵前耀武揚威的女子,挑了挑眉,“這些事情,我自是不會知道的。”


    “也是,長得再好看,到底不過是個玩物罷了。”徐杏芳見她退讓,越發得意,迴頭瞥了瞥書房內的宮妃畫像,“你看看那個向妃,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到頭來不就是個禍水?”


    “可不是,我看表姊長得和向妃真像,看來也是個妖孽。”徐菱芳得意地附和起姐姐的話,一邊拿眼瞟朱顏。


    朱顏隻是出來透透氣,遇上她們已屬意料之外,此時更不想橫生是非,便緩步退後了一些,仍是壓著不悅一笑,“多謝兩位表妹關心,朱顏暫且告辭。”


    “小姐,你做什麽要忍氣吞聲?!”白?見朱顏今天竟然低眉順目,又是不解又是生氣,兩眼裏恨不得噴出火來,將麵前恬不知恥的兩姐妹灼成灰燼,“這裏是徐府,您是夫人的貴客,若是有人冒犯您,您該好好懲治一番。”


    “喲嗬,你還把你自己當成什麽了?”徐杏芳豎了柳眉,三步兩步上前就是一巴掌,白?被怒火煎紅的臉上霎時泛起清晰的掌印。


    “杏芳表妹,請你自重。”朱顏見她竟然真的動起手,微微沉下臉,一手探進袖中攥住了沾有迷藥的帕子,“白?是我的丫頭,做的對或是錯,都由我來處置,你不配碰她。”


    白?見朱顏如此維護,心頭氣惱,臉上又火辣辣地痛,一時不忿,捋起袖子擋在朱顏麵前,“徐杏芳你這個潑婦,不是要打嗎?好,本姑娘奉陪!”


    徐杏芳顯然沒料到她這麽大膽,微微一愣,臉上也著了一下子。一時又羞又惱,一把扭住白?的頭發廝打起來。


    徐菱芳在一邊見姐姐和白?打得不可開交,急忙哽著嗓子叫喊,眼瞅到朱顏打算去拉開兩人。忽然向她懷中一撞。


    朱顏陡然被她一撞,帕子陡然脫手,從袖中滑落而出,低頭見徐菱芳氣勢洶洶地再次向著自己撞過來,急忙避開一邊。一時走又不是,上前勸架又不能,不禁犯難。


    “哼,膽小鬼,有本事就來打啊!”徐菱芳人雖然小,卻也和楊氏、徐杏芳一般是個不要臉麵的脾氣,見朱顏看著扭打在一起的白?和徐杏芳眉頭微蹙,越發得了意,小身板一蹦,趁她不備將她撞倒在地。死死揪住她的頭發。


    朱顏本能地抬起手去擋,剛抬起的手腕卻忽然一緊,整個人都被憑空拉了起來,接著腰間被人環住,麵前的景物一晃,等迴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竟然已經到了高高的屋簷上,不禁吃驚地迴頭看去。


    印入眼中是一襲精致的白衣,還有那張初見之時就讓她看癡了的俊臉。


    “永無?!”朱顏看著麵前的白衣青年直霎眼,不得不說。這樣一身潔白的衣裝在黛瓦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絕塵脫俗。


    “阿顏,我們又見麵了。”永無看著她,帶著一絲揶揄的笑意,“你還是這麽不小心。”


    “……不小心?”朱顏微愣。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兩人雖然不知聊了什麽奇怪的話題,但自己的表現怎麽也看不出是“不小心”吧?


    永無認真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帕子還給她,看到上麵的花紋時,微微出了神。“哦,是京城袁氏之物。”


    朱顏抿了抿唇,緩緩接過帕子,仰頭看著他,“你怎麽會在這裏呢?”


    “恰好來取一件東西。”永無沒有瞞她,卻也不告訴她究竟來取何物。


    朱顏自然聽出了他不想多說,想起白?還在下麵,不禁有些擔心,伸長了脖子向下看去,卻被高聳的屋角遮住了視線,便向著飛簷的邊緣挪了挪。


    永無微微蹙眉,立刻伸手拽住了她,“阿顏,危險。”


    朱顏吐了吐舌頭,她方才瞥到了一眼,這才發覺兩人站的地方很高,心已經在那一瞬懸了起來,甚至連腿都有些哆嗦,若不是被他拉住,自己會不會失足落下去,還真有些不好說。


    “我驚動了徐府的人,很快就會有人過去,你那丫頭不會有事。”永無把她拉迴較為平坦的地方。


    朱顏眉梢一跳,驚動了徐府的人……難道他是溜進來的?不過,她更好奇的是,這麽高的地方,剛才真是他把自己帶上來的?


    “怎麽了?”永無見她神情奇怪,不禁勾起一絲笑意。


    朱顏眨了眨眼,“你是怎麽上來的?”


    “你不是也上來了嗎?”永無仍是看著她笑。


    朱顏無語,這家夥不僅故意不迴答自己,還露出這種迷死人的笑,順下眸子不看他,“我問的是你是怎麽把我弄上來的?”


    “自小便練這些,沒什麽難的。”永無淡淡一笑。


    “可是……我覺得很難啊……”朱顏托著下巴,上上下下地看他,本來還以為他帶著劍隻是為了增加些氣勢,不想真的這麽了得,“我還一直以為這樣飛簷走壁的功夫隻是傳說呢。”


    “這也算不得什麽‘飛簷走壁’,不過看準了周圍可以借力之物,難道有誰是能憑空跑到這麽高的地方的?”永無顯然覺得她的想法很好笑,但隨即又斂起眉,低聲歎息,“其實像阿顏這樣有一身醫術,我也覺得很難……你說若是好好學醫,是不是能夠解許多毒藥?”


    朱顏一愣,解毒?她隻是希望為人治病,解毒似乎是藥劑師的事情……


    “或許吧……”朱顏覺得他心情似乎霎時低落了不少,囁嚅著解釋,“有的毒是很厲害的,就算救迴了一條命,人也不一定就能像從前一樣……”


    “是這樣嗎?”永無若有所思,喃喃自語,“被破壞的東西,終究不能變迴原來的樣子嗎?”


    “呃,我覺得至少生病中毒是這樣的,不知道別的事情是不是?”朱顏略略尷尬,局促地玩著自己的衣帶,為什麽總覺得現場的氣氛有些詭異呢?


    “燕子!你在這裏嗎?”徐綢珍蒼老的聲音從下麵傳來。


    朱顏尚未迴答,永無已經又環上了她的腰,隻覺眼前一花,還沒看清他到底是尋了什麽著力點,兩人便穩穩地落到了地上。


    徐綢珍就在麵前,見到永無一點也不吃驚,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朱顏,“沒事就好,徐家那兩姐妹已經被你二舅送迴家了,隨我過來吧。”


    “夫人,今日暫且告辭。”永無將那種隨性的樣子盡數收起,看著徐綢珍微微頷首,隨即消失在重重的樓閣中。


    朱顏追著他飄忽的背影望去,直到徐綢珍輕輕地咳了一聲才讓她迴過神來。


    “怎麽?看上人家了?”徐綢珍的臉上帶著一縷笑,似乎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娘,你胡說什麽呢?”朱顏臉微微一紅,埋怨地看著她,“哪有您這樣說自己女兒的?”


    “燕子啊,其實永無這孩子真不錯。”徐綢珍拉起她的手,語重心長,“京城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永無這孩子雖然行事隨性一些,卻是個有擔當的好孩子。”


    朱顏挑了挑眉,徐綢珍很少這麽認真地與自己談起這些,難不成這次是認真的?


    徐綢珍一直注視著她的神情,見她微微蹙了眉,立刻不再說下去,挽著她一路向著前廳走去,一邊隨口說起方才發生的事情,“白?那丫頭也真是胡鬧,怎麽跟那徐杏芳打了起來了?”


    “是徐杏芳先動手的。”朱顏抿唇,低聲糾正。


    “知道。”徐綢珍瞥她一眼,輕輕搖頭,“但不管怎麽說,杏芳總是小姐,白?與她打起來,還是要擔不是的。”


    朱顏立住了不走,扁著嘴,“舅母既然已經把白?交給了我,怎麽處置她都是我的事情……”


    “你這丫頭,急什麽?”徐綢珍責怪地看著她,語氣卻很溫和,“剛才聽聞有人闖入徐府,查來查去,隻是少了書房裏的一軸畫,那時隻有那姐妹倆在屋裏,你二舅自然懷疑是他們所為,也就把白?的事情暫且揭過不提了。”


    朱顏霎時綻開笑,現在看那姐妹倆囂張什麽,真是該!但一轉念,隨即狐疑起來,“娘,缺的是哪一軸畫?”


    徐綢珍顯然頓了一頓,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據實告知朱顏,猶豫了片刻,仍舊如實告知她,“……那是前朝向妃的一軸畫。”


    “向妃?就是那個與我很像的女子?”朱顏揉了揉額頭,為什麽事情都會指向同一軸畫?她始終覺得自己和那位向妃麵貌如此相似很是奇怪,可她問過袁凜,袁凜也說朱氏與向氏並無姻親關係,那又是怎麽迴事?或許真的隻是巧合而已……?


    “你見過那軸畫?”徐綢珍對此顯然有些吃驚,似乎這事超出了她的意料。


    朱顏小心地點頭,斂眸觀察著徐綢珍的麵色——不過她總覺得有什麽東西遮住了徐綢珍的臉,讓她看不清她真實的情緒。


    這個想法讓她著實嚇了一跳,暗自責怪自己怎麽可以對這個救了自己性命、悉心照顧自己的母親妄加猜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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