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雪去拿菜,曲槐即便什麽都不做,也是自然流暢的感覺,不會有尷尬和無聊出現。


    “看後麵。”曲槐道,視線也未抬,仿佛出神。


    “叮叮叮”,她兩耳一豎,是鈴鐺。


    三隻小黃狗瞪著一雙眼瞳,興奮地在主人前麵探路。


    心中一緊,狗,狗,還是狗。


    “別緊張,像我這樣,不會關注你的。”桃花雪將各色菜放上來,擺了擺。


    琳琅滿目,然而她的雙眼已經被全全吸引,一舉一動都緊緊跟隨。心中想著他說的話,不動,要靜,要不知道。大家都是不知道的,不都平安無事嗎。


    一個個背對著,大聲說話,嗓門驚人,整間屋子都聽得到,碰杯喜慶,油都吃出來了,有的碟子裏油已見底,有的碟子油越吃越多,快悶出來。


    沒錯,就是這樣。


    她放緩唿吸,盯住桌上的菜,筷子一夾酸菜粉條。


    “嘶——”


    味道很淡,但和著酸菜一起,就還可以。


    三隻小狗踏上這邊的榻榻米,她的餘光還是在意著。


    見它們看都沒看一眼,隻是在後麵晃過去。


    唿——


    “看吧,我說的,張都沒張你。”


    桃花雪是想讓她安心吃,還落下一個丸子在碗中。沒想到她竟然會怕狗,真是意想不到,以前怎麽就一點都看不出,這是個秘密啊,修者中的秘修,怕狗。


    最好是如此,但是她往後看的時候,怎麽沒看到呢?


    轉了一大圈,就在要收迴視線的時候,因為她不喜歡去盯著別人看,因為她不喜歡別人盯著自己看,所以就會注意自己的視線不要老是偷瞄別人。


    卻在左邊那席鄰座,發現了活潑的身影。


    今天是不是裏,這麽燥。


    那人將繩子套在板凳上,繩子又細又長,小狗分散到桌下吃著骨頭。


    僖姒突然站起來,一隻狗準備過來,果然看著她起來後,那隻狗咬起地上的骨頭,‘吱嘎吱嘎’,桃花雪不知道是興致頗好,‘嘖嘖’,一個排骨丟下去。


    僖姒雖然站起來,但位置不遠,她也不喜歡走到別人飯圈內,那排骨的距離離自己的位子又近了一點。這個桃花雪。


    “你快過來啊,你看它吃得多認真。”他招手。


    難不成還想自己放開膽子,從今開始,試著不怕狗?


    又是一個排骨下去,就在自己凳腳。


    “你不準再丟了,到處都是,打掃很辛苦的。”她道,顏色認真。黑氣也隨之飄飄,仿佛處於一片雲霧中。


    “好了,不丟了,你過來吧。”桃花雪收手


    見旁邊沒有反應


    劍眉一挑,靜靜盯著僖姒,她今天很怪,而這樣的怪,不是好的方向。


    “汪汪”,狗渴望地望著他,嘴裏橫著骨頭,但已經光禿禿,口水順著嘴巴流下透明的絲質。


    狗在那裏,讓她怎麽過去,看著地上渣渣殘骸,都沒胃口。


    沉下一口氣,平靜,都是為了自己好。


    “嘭——”桃花雪一振地麵,那隻狗盯著他,“嘭”腳再一振,終是倒頭跑走。


    僖姒快快後退,好了好了,快點,今天吃了這頓飯應該就沒什麽了。


    坐下,眼睛隻瞥於桌上。


    整頓飯,她既急切於吃,不時去端菜,眼睛又到處飛。


    腳有些酸痛,越來越明顯。脫下鞋,腳後跟淡色的皮已經翻卷一個小弧度。人也不少,左走右避,還要保持速度,不然就定在一個地方,幾麵都在過人。


    桃花雪去結賬,曲槐不知去了哪,終於吃完了,就可以先走一步。率先邁出飯館,反正也吃完了,別人還等著坐。


    外麵的暖氣吹拂,雖是熱的,但空氣清新。


    “叮叮叮”,三隻狗映入眼簾。


    就在門旁邊的她,簡直就出現在一步之遙。速度之快,她如今失去靈氣,感官似乎也下降,現在才聽到,也說明它們幾乎幾步就到了門口。


    她噔噔後退,盡量保持鎮定無聲,事實上周圍嘈雜如柱,很好掩蓋了。


    三隻狗“噗噗噗”上前,三雙眼睛看著她,速度小跑卻快到來不及反應。


    她轉身想離開這個地方,熙熙攘攘,根本邁不開腳。


    兩輛馬車路過,此時的僖姒希望它們開慢一點,發揮它們的特質,但很不巧,速度迅速,生怕趕不上很急一樣,飛馳而過,“轟——”。


    以她尚存眼力,就趁現在。


    大步前去,千姓避讓,所出現的一條道。


    “叮叮叮”聲音清脆,卻是想在身後,距離緊跟。


    馬車碾壓,濺起一地煙塵,一頭紮進。她的狂奔令人驚奇。這個女人瘋了嗎?和馬車賽跑?她不會是想去撞車吧?小姑娘趕緊捂住了眼。


    忍著雙腳上升的痛,提速。她可以想象自己磨皮之後,還不停地摩擦,情不自禁一顫,腦袋這裏點一下那裏一下。


    更遭的是,明明後跟鞋大,每一腳跨出,後跟都要脫離鞋子,再不停落下,有一種要掉下去的感覺。都這麽生生的磨合,說明緊,但又奇怪的鬆。就跟正裝鞋,當時穿得好好的,走來走去,怎麽會打腳呢,再也不想高跟。


    加速,一路狂奔,不知跑到哪裏,哪裏有路就往哪跑。


    眼前一寬,一股腦紮進去,原是進入了居宅,巷裏雖寬敞,但沒路了。


    迴頭看到,三個奔跑的小身影,緊隨身後,前後掌不停翻轉,“汪汪汪!”“唿——”三束風,夾擊一般,吹拂到後背。


    甩都甩不掉,焦急全部化為了速度,但現在她還能往何處。周圍異樣的眼光被屏蔽,天地間,仿佛就隻有她和三隻狗。


    “這裏人生地不熟,她去了哪裏?”桃花雪道。剛剛她出去她是知道的,應該是在門後等待,但怎麽轉身就不見僖姒的身影。


    曲槐餘光掃過旁邊,收撿碗筷的服務員。


    大步離去


    閣中武內,他一路相看一個魚佩,或是那黑氣喜歡人氣,所以超脫了閣中武的信號限製,竟然蓋過了桎梏,可以通過它,才逐漸找到僖姒。


    他本來就有魚佩,或許那個東西能夠鎖定僖姒的位置。但他剛才看都沒看魚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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