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嫿的臉埋在膝蓋上,恍若未聞。


    “舒嫿!”


    她動作依舊沒有絲毫變化,猶如雕塑。


    霍雲寂抓住她的手臂,強迫她抬起頭來。


    隻見她滿臉眼淚,卻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因為用力過猛,唇上全是鮮血。


    霍雲寂莫名心頭一顫,他見過很多麵的舒嫿,張揚自信的,得理不饒人的……


    不管外形如何不堪,她一直活力滿滿,仿佛永遠也不會被擊倒。


    但此時,她脆弱的如同泡沫,隻要輕輕一碰,就會碎。


    “發生了什麽事?”霍雲寂不自覺的放柔了聲音。


    舒嫿眨了眨幹澀的眼睛,仿佛重新活了過來,她緩緩的搖搖頭。


    霍雲寂眉心緊鎖,目光落在身後的霍君寰臉上,銳利如刃,“你做了什麽!”


    霍君寰沒有迴答,反而饒有興致的挑眉,“她確實演的很逼真,連霍大少也被騙過了。”


    霍雲寂這才發現舒嫿懷裏抱著的遺照,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關於霍君寰在舒家的過去,他調查的一清二楚,也很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


    曾經有多在乎,現在就有多憎恨。


    “我把她給你了,至於她願不願走,是你的事情。”


    霍雲寂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不管舒嫿的悔過是真是假,錯誤已經造成,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走吧,別讓老爺子擔心。”


    舒嫿麻木的搖頭,“我明天要去拜祭我媽,你走吧,不用管我。”


    霍雲寂當然不會把她一個人丟下,走到窗前,默不作聲的點燃了一根煙。


    地上的煙頭越來越多,天空也逐漸出現了一抹亮色。


    霍君寰悄然出現,身上換了一套黑色西裝,“我帶你去見阿姨。”


    舒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才走一步,身子就不受控的倒了下去。


    幸虧霍雲寂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謝謝。”


    舒嫿推開他,默默跟在霍君寰身後。


    山路不好走,她一路跌跌撞撞,終於抵達目的地。


    “媽,我來看你了。”


    她跪了下來,將路上采的一束野菊花放在墓碑前麵,“有很多話我想和你說,可惜你已經聽不到了。”


    霍君寰冷眼旁觀,“惺惺作態的讓人作嘔。”


    霍雲寂看著舒嫿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眼裏的溫柔和依戀唿之欲出,不像是偽裝。


    既然如此在意不舍,當初為何下那樣的狠手?


    或許,他應該聽一聽她的解釋……


    “行了,拜祭完了,你可以滾了。”


    對著舒嫿,霍君寰似乎隻有諷刺和厭惡兩種表情,“你還挺有手段,失去美貌都能把霍大少迷的五迷三道。”


    舒嫿置若罔聞,目光飄到霍雲寂臉上,“霍先生,謝謝你來救我,不過我還想在這裏多待幾天,你先迴去吧。”


    霍雲寂看著她憔悴的模樣,心裏很清楚,不管怎麽勸她都不會走了。


    就在這時,沉默許久的係統突然出聲:“宿主,你母親沒有死!”


    這句話的效果不啻於靈丹妙藥,舒嫿死灰一般的眼眸瞬間有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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