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若是無事，下官便去查案了。”辛大人似乎並不覺得天衍翼的行為有何不妥，他再拜著開口，一身正氣也並沒有放低姿態。
“本侯隻是來見識一下鼎鼎有名的韻香樓樓主，並無他意。”天衍翼的氣勢陰沉沉地朝輕煙壓了過來，寒意立即遍布輕煙身。
他的眸色黝黑暗冷，宛似銳利的冰刃攝地朝輕煙襲來。身為攝政王一派接替兵權的陵江侯，那一身殺場煉獄的戾氣並不比輕煙見識過的殺意好上多少。
輕煙的眸光清澈無瑕，甚至是柔軟清和，讓天衍翼與她對視幾秒便自覺無趣地移開視線。
輕煙麵上毫無破綻，心裏卻悄悄鬆了口氣。
以柔克剛，以無製有，這招果然不失為好辦法。
她想了想，便學著尹思媛處事不驚的態度，大方從容地頷首笑道，“侯爺大駕光臨，小女子怎敢怠慢，請隨我去雅間。”
“好。”天衍翼冷冷地道，緋色唇瓣劃綻開涼薄的笑容，“尹樓主，不用叫人接待本侯，你自己來就好。”
輕煙幾不可見地僵滯在原地，卻又很快恢複正常，她點點頭，又看向辛大人，“有勞大人查清此事，我現下要招待侯爺，就先失陪了。”
“尹樓主客氣了，這是本官的職責。”辛大人迴道，對著天衍翼拱手，“下官告退。”
直到辛大人押走了姚平山，帶走了作為物證的鹽，看熱鬧的眾人才悻悻離去。
今天的事情，可夠他們在酒樓吃飯的時候討論個三五天了。
四樓的雅間，並不是樓裏姑娘的住閣。它招待隻愛才藝，不與姑娘行男女之事的客人。
金鼎香爐的棠梨香在室內氤氳出清甜淡雅的氣息，輕紫帷幔在熏風的吹拂下旖旎地飄動著，滿室的文人書畫掛在牆壁上。沒有其餘地方的荒淫味道，隻是平和文雅之氣。
輕煙雖然一直和姐姐住在韻香樓，但她大部分時間還是作為鏡鬼去執行任務，至於如何與陌生男子相處，她還真是束手無策。
還好，這裏有一副棋盤，她便與天衍翼各執一子，對峙兩端。
天衍翼久經沙場，排兵布陣的天賦甚至遠遠超過身為兵將之才的攝政王元璣。方盤棋局，玲瓏心思，落子無悔，在這你來我往之間，輕煙隱隱有了敗勢。
她執子靜靜思索，天衍翼垂眸去看她。
準確來說，是在看她的眼睛。
輕煙終於落下棋子，迴神注意到天衍翼的目光，疑惑地詢問，“侯爺？”
天衍翼的眼神充盈著探究的意味，“尹樓主可有血親姐妹？”
輕煙不明所以，還是如實迴道，“並無，侯爺何出此言？”
“本侯看你這雙眼睛，甚為熟悉，像極了方才擲給瀾驚風水果的姑娘。”天衍翼的語氣中暗含懷疑，讓輕煙心中大駭，卻仍是無動於衷的模樣，將偽裝做到了極致，“不過是雙眼睛，隻要眼角開合的程度和眼皮層數相同，便是一樣了。”
天衍翼的薄唇輕勾，含笑道，“尹樓主，你輸了。”
“啊？”輕煙眉梢一挑，驚訝出聲，而後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去看，原來自己慌亂之中將棋子放錯了位置，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想重走這一步——”
“不可。”天衍翼邪肆地綻開笑容，保養得比女子還精美的手指竟看不出習武的繭子，執子落在棋盤，勝負已定。
“尹樓主，既然本侯贏了你，你可否為本侯做件事情？”天衍翼做了個手勢，那暗衛又不知從何而來，恭順地呈給他一方帕子，他細細擦拭著手指，漫不經心地道。
輕煙的嘴角抽動著看著他的動作。天衍翼恍然大悟一般，讓暗衛遞給她另一方帕子，解釋道，“本侯不嫌棄你，隻是嫌棄先前碰過棋子的人。”
輕煙點點頭，接過帕子學著他擦拭手指，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說的話，爭辯道，“侯爺，我們下棋之前並未說過輸贏有何獎罰。”
“現在才說也不遲。”天衍翼的笑容美得蠱惑人心，邪肆妖嬈，又致命的危險。
“……”輕煙一時無言以對，又怕惹惱了他，想想先前聽過的關於陵江侯的流言，還有方才被卸掉下巴的姚平山，她屈服了，“侯爺請講，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去做。”
“本侯要見瀾驚風。”他淡淡地說著，極輕極輕的話語，卻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輕煙心頭。
眾所周知，風公子，隻是個不學無術，流連花街柳巷的紈絝子弟，他為何要見風公子？
如此想著，輕煙還是說道，“見五公子，為何要通過我韻香樓？侯爺直接去公子府上去尋他，豈不是更好？”
天衍翼依然帶笑，隻是笑意逐漸幽深莫測，鳳眸淩厲飛揚，“去公子府上尋到的，隻能是紈絝子弟瀾驚風，隻有在這韻香樓，才能見到多智如妖的瀾驚風。”
輕煙的眼中布滿震驚的神采，竟不知該如何應答，再怎麽說，她也隻是會殺人的殺手而已，至於謀局算計，她還不盡了解，隻蹙起眉頭，還不等她說話，天衍翼繼續道，“先把本侯和元璣分開看待。”
輕煙好半晌沉澱了思緒，“五公子一會迴來，我自會讓他與侯爺相見。”她的眸子轉了轉，笑著開口，“已經快正午了，侯爺可是要在樓中用膳？我去廚房吩咐做些精致的飯菜。”
天衍翼頷首，算是應允，目送著輕煙出了雅間，笑痕夾雜著戲謔。尹思媛？似乎與傳言中的不盡然相符。
輕煙以尹思媛的身份匆匆下了樓，直奔二樓的月閣。月閣中聚集了幾個平時與輕月交好的姐妹，輕煙關上門，她們便朝她親切地喚著，“媛姐姐，你來了。”
“嗬嗬。”輕月以袖掩唇，輕笑出聲。
幾個姑娘疑惑地看向輕月，輕月斂了斂笑意，隻是眼波還閃動著螢光，溫柔喚著，“煙兒，辛苦你了。”
輕煙改了身形，撕下人皮麵具，恢複成原來的容貌，叫幾人齊齊看呆，“不辛苦，敢覬覦我姐姐，把他送進刑部大牢裏都是輕的。”
盈盈激動地看著輕煙，嬌聲開口，甜糯動聽，“原來您就是鏡鬼大人啊，我不是殺閣的人，就一直沒有見過您！”
靈歌櫻唇微張，也是驚訝萬分，連她也沒有看出方才的尹思媛是假的，“鏡鬼大人，我一直很佩服您，也有聽過好多關於您的傳奇故事。”
“嗬嗬嗬嗬嗬嗬……”輕月笑得彎下了腰，一改溫柔賢淑的端莊模樣，輕煙撫了撫頭發，尷尬萬分，忽然想起正事，“陵江侯說，要見風公子！”
這一句話，打住了輕月的笑聲，連靈歌和盈盈也是一臉難以置信。
“本侯隻是來見識一下鼎鼎有名的韻香樓樓主，並無他意。”天衍翼的氣勢陰沉沉地朝輕煙壓了過來，寒意立即遍布輕煙身。
他的眸色黝黑暗冷，宛似銳利的冰刃攝地朝輕煙襲來。身為攝政王一派接替兵權的陵江侯，那一身殺場煉獄的戾氣並不比輕煙見識過的殺意好上多少。
輕煙的眸光清澈無瑕，甚至是柔軟清和，讓天衍翼與她對視幾秒便自覺無趣地移開視線。
輕煙麵上毫無破綻，心裏卻悄悄鬆了口氣。
以柔克剛，以無製有，這招果然不失為好辦法。
她想了想，便學著尹思媛處事不驚的態度，大方從容地頷首笑道，“侯爺大駕光臨，小女子怎敢怠慢，請隨我去雅間。”
“好。”天衍翼冷冷地道，緋色唇瓣劃綻開涼薄的笑容，“尹樓主，不用叫人接待本侯，你自己來就好。”
輕煙幾不可見地僵滯在原地，卻又很快恢複正常，她點點頭，又看向辛大人，“有勞大人查清此事，我現下要招待侯爺，就先失陪了。”
“尹樓主客氣了，這是本官的職責。”辛大人迴道，對著天衍翼拱手，“下官告退。”
直到辛大人押走了姚平山，帶走了作為物證的鹽，看熱鬧的眾人才悻悻離去。
今天的事情，可夠他們在酒樓吃飯的時候討論個三五天了。
四樓的雅間，並不是樓裏姑娘的住閣。它招待隻愛才藝，不與姑娘行男女之事的客人。
金鼎香爐的棠梨香在室內氤氳出清甜淡雅的氣息，輕紫帷幔在熏風的吹拂下旖旎地飄動著，滿室的文人書畫掛在牆壁上。沒有其餘地方的荒淫味道，隻是平和文雅之氣。
輕煙雖然一直和姐姐住在韻香樓，但她大部分時間還是作為鏡鬼去執行任務，至於如何與陌生男子相處，她還真是束手無策。
還好，這裏有一副棋盤，她便與天衍翼各執一子，對峙兩端。
天衍翼久經沙場，排兵布陣的天賦甚至遠遠超過身為兵將之才的攝政王元璣。方盤棋局，玲瓏心思，落子無悔，在這你來我往之間，輕煙隱隱有了敗勢。
她執子靜靜思索，天衍翼垂眸去看她。
準確來說，是在看她的眼睛。
輕煙終於落下棋子，迴神注意到天衍翼的目光，疑惑地詢問，“侯爺？”
天衍翼的眼神充盈著探究的意味，“尹樓主可有血親姐妹？”
輕煙不明所以，還是如實迴道，“並無，侯爺何出此言？”
“本侯看你這雙眼睛，甚為熟悉，像極了方才擲給瀾驚風水果的姑娘。”天衍翼的語氣中暗含懷疑，讓輕煙心中大駭，卻仍是無動於衷的模樣，將偽裝做到了極致，“不過是雙眼睛，隻要眼角開合的程度和眼皮層數相同，便是一樣了。”
天衍翼的薄唇輕勾，含笑道，“尹樓主，你輸了。”
“啊？”輕煙眉梢一挑，驚訝出聲，而後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去看，原來自己慌亂之中將棋子放錯了位置，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想重走這一步——”
“不可。”天衍翼邪肆地綻開笑容，保養得比女子還精美的手指竟看不出習武的繭子，執子落在棋盤，勝負已定。
“尹樓主，既然本侯贏了你，你可否為本侯做件事情？”天衍翼做了個手勢，那暗衛又不知從何而來，恭順地呈給他一方帕子，他細細擦拭著手指，漫不經心地道。
輕煙的嘴角抽動著看著他的動作。天衍翼恍然大悟一般，讓暗衛遞給她另一方帕子，解釋道，“本侯不嫌棄你，隻是嫌棄先前碰過棋子的人。”
輕煙點點頭，接過帕子學著他擦拭手指，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說的話，爭辯道，“侯爺，我們下棋之前並未說過輸贏有何獎罰。”
“現在才說也不遲。”天衍翼的笑容美得蠱惑人心，邪肆妖嬈，又致命的危險。
“……”輕煙一時無言以對，又怕惹惱了他，想想先前聽過的關於陵江侯的流言，還有方才被卸掉下巴的姚平山，她屈服了，“侯爺請講，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去做。”
“本侯要見瀾驚風。”他淡淡地說著，極輕極輕的話語，卻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輕煙心頭。
眾所周知，風公子，隻是個不學無術，流連花街柳巷的紈絝子弟，他為何要見風公子？
如此想著，輕煙還是說道，“見五公子，為何要通過我韻香樓？侯爺直接去公子府上去尋他，豈不是更好？”
天衍翼依然帶笑，隻是笑意逐漸幽深莫測，鳳眸淩厲飛揚，“去公子府上尋到的，隻能是紈絝子弟瀾驚風，隻有在這韻香樓，才能見到多智如妖的瀾驚風。”
輕煙的眼中布滿震驚的神采，竟不知該如何應答，再怎麽說，她也隻是會殺人的殺手而已，至於謀局算計，她還不盡了解，隻蹙起眉頭，還不等她說話，天衍翼繼續道，“先把本侯和元璣分開看待。”
輕煙好半晌沉澱了思緒，“五公子一會迴來，我自會讓他與侯爺相見。”她的眸子轉了轉，笑著開口，“已經快正午了，侯爺可是要在樓中用膳？我去廚房吩咐做些精致的飯菜。”
天衍翼頷首，算是應允，目送著輕煙出了雅間，笑痕夾雜著戲謔。尹思媛？似乎與傳言中的不盡然相符。
輕煙以尹思媛的身份匆匆下了樓，直奔二樓的月閣。月閣中聚集了幾個平時與輕月交好的姐妹，輕煙關上門，她們便朝她親切地喚著，“媛姐姐，你來了。”
“嗬嗬。”輕月以袖掩唇，輕笑出聲。
幾個姑娘疑惑地看向輕月，輕月斂了斂笑意，隻是眼波還閃動著螢光，溫柔喚著，“煙兒，辛苦你了。”
輕煙改了身形，撕下人皮麵具，恢複成原來的容貌，叫幾人齊齊看呆，“不辛苦，敢覬覦我姐姐，把他送進刑部大牢裏都是輕的。”
盈盈激動地看著輕煙，嬌聲開口，甜糯動聽，“原來您就是鏡鬼大人啊，我不是殺閣的人，就一直沒有見過您！”
靈歌櫻唇微張，也是驚訝萬分，連她也沒有看出方才的尹思媛是假的，“鏡鬼大人，我一直很佩服您，也有聽過好多關於您的傳奇故事。”
“嗬嗬嗬嗬嗬嗬……”輕月笑得彎下了腰，一改溫柔賢淑的端莊模樣，輕煙撫了撫頭發，尷尬萬分，忽然想起正事，“陵江侯說，要見風公子！”
這一句話，打住了輕月的笑聲，連靈歌和盈盈也是一臉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