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互相懷疑的看著對方,就差出手試探了。餘之野卻打斷閔長河的推論,“這兩位剛才都是極力勸我犧牲的,如果是我母親的人,應該不會希望我死。”


    “若他混在其中掩藏身份呢?”


    “如果為了隱藏身份,我覺得,那個下毒之人,應該在七個中毒之人中才對。畢竟,其他人走到這麽遠要走過大半圈,惹人注意。


    可剛才峨眉掌門說了,沒有發現有人大的走動。”


    “所以你覺得下毒者,是中毒的七個人中的一個。這樣才能小幅度的下毒,而這七個人都是挨著的。”


    “沒錯,不僅如此,這個人身上一定有炸彈的遙控器,還有一個特征。陳立之前在醫院被襲擊時,說抓傷過那個人的手腕。”


    閔長河點頭,“那個人可以讓我無縫銜接的進入幻覺,和今天下毒的輕巧,異曲同工,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排除了中毒的三個年輕掌門?”


    剩下以泰山為首的幾個老掌門,都是剛才勸解餘之野犧牲的人。


    此時泰山掌門還沒蘇醒,其他三人都嘴角帶血靠在椅子上,接受眾人目光的審判。


    “荒唐至極,現在是懷疑我們幾個了?我看就是餘之野的計謀,什麽他母親在玄門的內線,有一個井雲已經不可思議了。她劉瑩何德何能,接二連三教唆玄門大宗師為她所用。我們幾個,問心無愧,這麽多年斬妖除魔,維護正義,會和逆族為伍?”


    其中一個中毒老掌門不卑不亢。


    其實閔長河也懷疑,不說這幾個老頑固都是剛才主張餘之野犧牲的,他們這樣的大宗師,確實不會被劉瑩所威脅,不可能是劉瑩的內線,那劉瑩的內線到底是誰呢?


    而中毒的四個年輕掌門,法術根本不可能達到那個高度。


    “不管如何,現在咱們困在這,也沒別的法子,大家不然都互相搜一下身,看看能否找到遙控器,還有手上的傷。”


    其實之前閔長河就悄悄查過這三十多人的手腕,但都沒什麽發現,當時有幾個手腕受傷的也都有證明。


    看著眾人伸出手來,互相看著,他記得上次調查到泰山,青丘的掌門手腕有傷,還有那個慶山的。


    這三人此時都在七個中毒者中。


    閔長河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了。


    炸彈遙控器是沒找到,但這三人手腕上的結痂,卻是難辦了。


    青丘掌門說之前已經和閔長河解釋過了,是練功傷的,甚至有醫院的就診記錄。


    泰山掌門雖然昏迷著,慶山派掌門說他和泰山掌門一塊辦的另一個案子,所以都傷了手。


    都可以解釋。


    可因為都能解釋的通,才令人更加懷疑。


    “所以是無解嗎?”


    “我覺得是不是分析錯了,劉瑩和井雲的關係,是因為餘之野師父明寒,否則井雲也不可能為劉瑩所用。


    可劉瑩要在玄門中再有一個內線,就非常困難了吧,而且,之前井雲的供詞上也能分析出,劉瑩身邊就他一個玄門之人。而餘之野的師父已經死了。


    劉瑩身邊已經沒有能用的人了,除非是她自己。”


    “可劉瑩並非玄門之人,不會術法,就算和井雲學過一點,也到不了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另外劉瑩是個女的,可幾個掌門都是男的,這一點掩蓋不了。”


    閔長河分析著,也陷入到了思維漩渦裏,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有點什麽要抓住了,又完全想不通的感覺。


    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


    “當務之急,是怎麽出去,自救,不會真的困死在這吧。”


    “應該不能,餘之野還在這裏麵呢,劉瑩怎麽可能看著她兒子去死,一定有辦法出去。”


    有個老掌門還是堅信問題出在餘之野身上。


    餘之野也知道,劉瑩不會看他去死,其目的是為了讓眾人不投死他,可僵持到這,下一步她會怎麽做呢?


    一個頑固派的老掌門,來了氣,“我看現在就讓她兒子自盡,她會不會激動的現身,不是就在這群人中隱藏呢嗎?不管是劉瑩自己,還是什麽劉瑩的內線,不想再猜了。


    餘之野現在死了,一切就能結束,也不用研究怎麽抓李鳳英,更不用猜忌玄門誰是叛徒,都不用麻煩了。”


    說著,看向餘之野,嚴肅的,“餘掌門,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要老朽送你一程。”


    閔長河急了,“浩掌門,別輕舉妄動,殺人是犯法的,你別激動,現在還不是最壞的時候。”


    “咱們玄門大會這麽多門派,被一個普通人耍的團團轉,困在這,還不算最壞的時候?玄門的臉麵全丟盡了,老朽年紀也大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餘掌門自己不願意上路,老朽就替天行道了。也省得大家費心。”


    說著,直接一掌朝餘之野劈下來,餘之野緊張的推開擋在他身前的龐蔓,側身躲過。


    可那浩掌門踩著凳子,迴旋一掌。餘之野聽著聲音一擋,可沒接住,節節敗退。


    旁邊有人看著,卻都沒出手,閔長河想拉架,被浩掌門踹了個跟頭。


    浩掌門眼神極厲的看著眾人,“誰也別想攔我,除非,那奸細現身,不然我今天就結果了他。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之後會自盡謝罪,將來這祠堂裏的牌位給餘掌門一人就行,我不用進祠堂,這是我的選擇。”


    “您別激動。”


    “我不激動,現在玄門的臉麵都沒了,炸彈在外麵,被人魚肉,我若不破釜沉舟,連累這三十多個玄門主事的死在這。各門派群龍無首,豈不是要被逆族趁虛而入,這是江湖大事。


    餘之野,你既然不願自我了斷,我就送你一程。


    你覺得你沒錯,說我是老思想。


    你不願犧牲,可你想想今天這個局麵是不是你母親造成的,你母親的一切是為了你,原罪就是你。


    你是沒錯,但你存在即是錯。


    就如那些逆族邪魅,生來就是妖魔,他們有何選擇,不照樣要被天下懲罰。


    吃人是妖魔本性,妖魔也自認沒錯,可他殺生即是天理不容,存在本身就是錯。


    餘之野,你同樣。所以,你還掙紮什麽?不過是你的自私自利而已。你難道真的要看為了你一人,整個江湖玄門全都要陪葬嗎?”


    最後一句話打在餘之野心上,他一晃神,受了浩掌門一掌,頓時胸口疼痛難忍,喉頭腥甜,靠在桌子上發愣,龐蔓看到他這樣子,喊著,“阿野。”


    龐蔓的一聲,讓餘之野一下清醒,此時浩掌門再次襲來,他側身躲過一把抓住浩掌門的手腕,可沒想到對方一翻身,又一掌下來,龐蔓大叫著幾乎遇見了餘之野的結局。


    可就在這掌落下前,屋子裏似乎有什麽警報的聲音。直接製止了所有人的動作。


    浩掌門一遲疑,被閔長河趕緊擋住。餘之野捂著胸口得以喘息。


    所有人都看著屋子裏不知哪出來的聲音。


    最後在桌下麵發現了一個小音箱,隻聽裏麵變聲過得聲音開口,大概意思是說這場遊戲的策劃者是她劉瑩,她困住大家,不是要把玄門置於死地,隻是救兒子餘之野一命。


    知道玄門都不是言而無信之人,如果在場的玄門肯寫一份保證書,不會投票綁架餘之野犧牲,會好好的追查李鳳英,她就放了大家。


    外麵的炸藥是定時的,從現在起隻有十分鍾,寫好保證書,就放人。


    否則,既然她的兒子最後要死,那麽就索性這裏所有人一起死。


    “你們不是覺得犧牲一人救蒼生,如果是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嗎?那好,現在所有人都可以犧牲,隻要你們肯,就一起死,包括餘之野。


    一起死,就可以殺了李鳳英,就看你們做什麽選擇。


    是生,就寫保證書,今後再不能打讓餘之野自盡的主意。


    要死,就大家一起大義凜然的死。”


    聲音播放完,閔長河拿過那個藍牙音箱,看了半天,“是提前錄好的,這種音箱我認識,是有遙控操做的。”


    看著四周,“是誰,到底是誰?”


    他不解,如果這個人自稱是劉瑩,那麽意思是劉瑩就在現場嗎?可除了峨眉那幾個,都是男的。


    可峨眉的女弟子的臉都檢查過,慶山派掌門親自去檢查的,不是易容。


    “我覺得劉瑩也許在迷惑大家,什麽寫保證書,簡直荒唐。”


    開始有人對錄音持懷疑狀態,“我看她不敢把外麵的炸彈引爆,難道她和餘之野真的要和所有人同歸於盡?”


    閔長河歎息著,“在我看,劉瑩就是要同歸於盡的樣子,餘之野身上製衡之術曝光後,她肯定已經瘋魔了。


    劉瑩這多年就為了保住餘之野身上的秘密,就是害怕玄門道德綁架讓餘之野去死,所以才沒有投靠玄門,周旋在李鳳英身邊自己查。


    現在曝光了,她十幾年的努力全白費了。


    如果大家還像剛才那樣爭論不休,甚至勸解餘之野自盡以了結李鳳英,在一個母親看來絕對會發瘋的。既然都要死,那麽,她給了大家選擇,就一起死吧。”


    勸解別人去死的時候都可以慷他人之慨,現在劉瑩的意思很明顯,不是都大義凜然嗎,那就一起死,同樣能解決李鳳英的事。


    可在場的都沉默了,隻有幾個老頑固還在講,“竟然被逆族威脅,要死就死,今天死了,大家都被載入史冊。


    門中弟子也會記得咱們是為鏟除逆族而犧牲,我看這劉瑩也是個禍害,活在世上如此封魔,不如一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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