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蔓連珠炮似的,思維邏輯強輸出,緊緊盯著胡敏,實際上她緊張的不行,觀察著胡敏的每一個表情,判斷著他們之前的推理是否正確。


    胡敏眯起眼睛,半晌,“沒想到,你們查到了這麽多。”


    “我說中了你的心事吧,所以,現在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投奔餘之野,放了白東風,別再掙紮了。餘之野也不是非要追殺你,他不過是想引你出來,你跟了李鳳英那麽多年知道的多,隻要你投靠玄門這邊,他會保你的。


    你還沒看清形勢嗎?真正的叛徒陷害你,讓你頂包當炮灰,攪亂這個局。李鳳英對真叛徒深信不疑,到時候玄門和李鳳英都對付你,你還有的活嗎?投靠這邊,才是正道。”


    “哈哈哈哈,龐蔓你真是伶牙俐齒啊,這麽多年我怎麽沒發現,正道?


    我早走不了正道了。你想從我嘴裏知道李鳳英的事?然後再讓官方審判我?實話告訴你吧,你這小算盤不頂用。


    我投靠不了官方和玄門,我做的事,都夠槍斃好幾輪了。


    就算我自首了,提供李鳳英的信息立功了,也要無期。我這人呢,最受不了拘束,正道的飯我吃不上。所以你歇了這個想法吧,再說了,隻是活幾十年有什麽意思。


    我跟著李鳳英,能活得更久。”


    胡敏的眼睛裏發出奇異的光芒。


    龐蔓心頭一跳,“你的意思是,李鳳英真的有永生之術?怎麽可能,這世上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正道平民哪知道大自然真正的奧秘,隻有不按常理出牌的逆族,才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胡敏笑了,“不過,龐蔓,你剛才說的意思,你們查到誰是真正的叛徒了?說來聽聽。”


    龐蔓心裏一緊,“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先放了白東風。”


    胡敏嘲諷的笑著,沒接話。


    龐蔓緊張的,“難道你不想知道陷害你的真正叛徒是誰嗎。你若知道了,就可以洗脫嫌疑,就算你不投靠玄門,這對你來說也是好處。我不管你抓白東風為了什麽,你隻要放了他,我就告訴你,我們查到的。”


    “龐蔓你可真好笑啊。還和我談條件,你有什麽資格。知道嗎我現在看你好可憐啊,你知道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嗎?就是為了李鳳英活著的。


    還有那麽多想法心思,真是可憐。


    實話說了吧,你們都猜到了誰是叛徒,我胡敏能不知道?我這麽多年在外飄著,有些事早想清楚了。


    真正的叛徒,是李鳳英的兒子,黑成。”


    龐蔓不可思議,“你知道?”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就那麽幾個人。可我知道有什麽用,你覺得李鳳英會懷疑她的寶貝兒子?黑成小小年紀心思重,還愛扮豬吃老虎,我以前還抱過他呢,真是沒良心的小子。


    我認識他那麽久,以前都不知他手段心機那麽厲害,他總裝作人畜無害。所以我才被陰了一把差點死了,還好我反應快,不得不走上逃亡的路。東躲西藏好幾年。


    這幾年中我才想明白,這小娃子,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心血來潮陷害我,應該是布局很多年了。


    可怎樣呢?李鳳英信他,其實就算李鳳英不信她兒子,也沒用。


    又奈何不了她兒子?那是李鳳英世上唯一的骨血,李鳳英要想繼續活著,就得仰仗這唯一的骨血。所以,很多時候女人習慣自欺欺人,裝聾作啞,就要有一個人充當炮灰的角色,這是李鳳英和她兒子之間的默契,給個台階下,我就這樣淪為了台階。


    你當我想不明白這些事嗎?一開始我也許想不通,可這幾年我日日夜夜早想通了。可我也不認命。


    對李鳳英來說兒子的命金貴,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於死局中逢生,是我胡敏的強項。


    我了解李鳳英,如果我成為極其有用的人,她自然不會殺我了,我幫她掃清所有麻煩,她就會發現我多有用,自然會找別人當這個炮灰台階。


    這就是我的目的。所以,公然威脅的王光富也好,現在大麻煩的玄門餘之野也罷,我都有非動手不可的理由。


    而且我也不傻,除此之外,我還做了兩手準備。僅靠別人的施舍,就算對她再有利,也沒安全感,我這人最缺乏安全感了。所以我的想法是,找到她兒子的真實身份,隻要我掌握這一條,我再做個有用的人,就是他們的自己人。到時候,什麽好事都不能少了我的。”


    “他兒子黑成,什麽真實身份?你沒見過他嗎?”


    “小時候見過,但李鳳英那人多嚴謹啊,給他兒子換了幾次身份,連她弟弟剛子都不知道,黑成最後變成什麽樣子了,是什麽身份。


    黑成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會易容成自己原來的樣子,實際上麵具下到底什麽樣了,誰也不知道。”


    胡敏指了指鼻梁,“他原來這裏有顆痣,很特殊的樣子,太容易被人注意到。所以李鳳英早就給他換了身份容貌。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以什麽樣子生活的。


    但是,以我這些年在李鳳英身邊的了解,還有黑成陰我的前因後果的分析,我覺得吧,黑成一定在你身邊。”


    龐蔓心一沉,“什麽意思?”


    胡敏笑的高深莫測,“他得替他媽媽守著你啊,或者說,他得替謝晨鳴守著你。無論出於哪種目的,黑成都會在你身邊。所以,要想找出他來,你身邊的男人都是我要調查的目標。


    可我一直沒查到你身邊究竟誰才是他。


    這次綁了白東風也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黑成。”


    “他是嗎?”


    “很遺憾,應該不是,除非他演技好到我都識破不了,暫時排除了。龐蔓其實你也可以自己注意一下,身邊哪個人是黑成。他一定是個你我都預料不到的角色。好了,說的夠多的了。


    現在來說說我要你做的事吧。


    我還要謝謝餘之野呢,他一直在追查當年的事,又是玄門,李鳳英不願意和玄門正麵衝突。可餘之野想抓我找線索,他這一點就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我原本也不想和玄門打交道,可他發懸賞令,就是逼我現身,我若不現身,他是不是要散播我投靠玄門的假消息,那樣李鳳英就會懷疑我出賣她。


    所以我隻好鬧出大動靜,來證明我沒有投靠你們。也虧了餘之野,現在鬧成這樣,我若是殺了他,這個行為才有含金量。我會讓李鳳英看到,我都敢和玄門動手。我對她李鳳英來說是個有用的人。”


    胡敏眼色瘋狂,提起李鳳英帶著崇拜的口吻。


    龐蔓甚至有種感覺,李鳳英給她洗腦了,胡敏現在的行為形同邪教,“李鳳英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她和你說的,可以永生?


    你就沒想過她是騙你的?還有啊,你幫她辦這些事,都是犯罪,一步錯步步錯萬劫不複,她卻隱身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餘之野說你是李廣田的女友,你後來不是成為了地窖愛藏屍案的受害者?這中間到底怎麽迴事?”


    “你查到李廣田是你爸了?”


    胡敏抱著胳膊饒有興致。


    龐蔓皺眉,“我到底是什麽身份。李廣田的女兒,李鳳英的侄女?但我對李鳳英來說重要的不止這一點吧。”


    “我隻能說你是李家血脈,你是女孩,就是原罪。別問太多了,知道真相,就是可悲的一生,何必呢。”


    “那你和我說,我愛誰,誰就得死,什麽意思?”


    胡敏像是不耐煩了,“問題太多了。你搞搞清楚龐蔓。白東風在我手上,他一個對我來說沒用的普通人,我隨手就可以捏死。但我想給你個機會,幫我辦件事,我就放了他。”


    胡敏似乎不想廢話了,無論龐蔓怎麽追問,都不正麵迴答了,而是直接了當不耐煩地提出她的要求。


    “辦什麽事,你想幹什麽。”


    “很簡單。”胡敏從懷裏拿出一個指甲大小的紅布包,然後找了個小剪刀在龐蔓手指上一紮。


    龐蔓一疼,手指上的血,被滴在了紅布包上。


    胡敏把它塞進龐蔓懷裏,在她耳邊笑著,“把這個東西,燒成灰抹在餘之野的後腰上。”


    龐蔓心一抖,“你要害他。”


    “放心,不致命,就是讓他使不出來玄門那些法術。”


    “他使不出來法術,你就可以對付他了,你當我什麽人,你讓我害餘之野?不可能。”


    “不可能?”


    胡敏抱著胳膊饒有興致,“青梅竹馬,還是天降,你隻能選一個,龐蔓。


    我突然覺著越來越有意思了,白東風和餘之野,你選誰呢?你選擇其中一個,另一個就得死,你會怎麽選?


    是陪伴你多年的白東風,還是讓你心裏悸動的餘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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