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蔓心裏一種奇異的感覺,“不會,這麽巧吧。”


    迴去的車上,“你說昨天在酒店撞到她,還幫她叫救護車,她還是老韓的客戶,結果她竟然還是咱們接下來要找的人,這幾種巧合夾雜一塊的概率很低吧。”


    餘之野一路上都在皺眉思索,“世上巧合往往追溯源頭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是自然規律。”


    “什麽意思,你覺得不是偶然。”


    “我隻是在論述一個觀點。至於是否背後有所聯係需要去探索。”


    龐蔓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但等於沒說。


    迴到賓館,龐蔓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前台問吳晗迴來沒有。


    前台認識她,以為在問項鏈有沒有交還,馬上禮貌又歉意的,“不好意思,龐小姐,項鏈還在前台,因為吳晗小姐還沒有迴賓館。我們也很關心客戶的身體狀況,她好像沒有出院,但她的行李還在房間,我們有和她聯絡,她又續了幾天。”


    這一點讓龐蔓意外,“昨天判斷她可能剛剛通過靈,你說是不是因為親爸死了,所以通靈,是為了和王光富對話?這一點說的通了。”


    “未必。”


    餘之野給她微信裏傳了個資料,“迴來路上我找老陳去打探了一下吳晗。


    據說王光富當年對她非常不好,因為隻喜歡兒子,這個女兒很不受重視,受了不少罪,還被她弟弟欺負。後來她爸進去了,不少受害者家屬遷怒於她和她媽,搞得她們狼狽至極才逃走的。


    後來她媽嫁給了一個在內地定居的港商,年紀很大,不能生育,沒有兒女,對這個繼女很上心,還送她出國讀了書,對她很好。哪怕她母親去世後,也一直養著她,可惜在前年病逝了。不過他名下的所有產業都留給了這個繼女。她繼父吳尚偉名下的產業很多,有酒店餐飲進出口貿易,在法國還有個酒莊,知道迪蘭酒嗎?”


    這名字聽著耳熟。


    “這種酒是最難得的,供不應求,價格極高,據說隻在北上廣深這樣的發達城市專供最大的一個夜場。


    這個女孩子別看年輕,但很有經商頭腦,酒莊最早交給她搭理,她就擴大了園區麵積,打算拓展城市銷售渠道,其中拓展的城市就有安城。


    我猜老韓找她,是因想讓白東風的酒吧獨家代理,業界有個不成文規定,哪家有迪蘭,就是這個城市酒吧的龍頭。老韓找她肯定為這事。


    龐蔓點頭,“那看來她應該對繼父感情更深,為什麽還來找王光富,那麽聰明的姑娘不至於還存在什麽骨肉親情這種想法吧,王光富對她可不怎麽好。”


    “誰知道呢,也許不是為了養他,而是為了看他多淒涼也說不定,畢竟恨和愛同樣都是尋親的理由。”


    這個解釋說到了龐蔓心裏。


    到了醫院,遠遠就看到走廊上的老韓。


    龐蔓有點不想過去,停住腳步,餘之野看不見,卻也知道怎麽迴事,“不得不說韓經理是有兩把刷子的,吳晗這個行蹤非常私人,不然現在走廊上得站滿了想要代理的商人,而不是他一人了。”


    “他門路很多。”


    這點龐蔓不得不承認。


    他們先去找大夫了解吳晗的病情,得知能做的檢查都做了,可就是看不出什麽毛病,隻化驗出身體各數據很低。也不是一直昏迷,一天會醒幾次,但很快又會昏迷。


    找不出病因,醫院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病例,專家會診忙的焦頭爛額。


    從主治醫生辦公室出來,龐蔓看餘之野一直皺眉,“你昨天就說她不對勁,是有什麽想法嗎,不是說醫院看不出來的毛病,在你們玄門中都是中邪一類的?”


    “她不是中邪,昨天探了她氣息,不是很穩,而且,我總覺得她體內好像有東西。”


    “我看你那黃符破了。”


    “破的隻是房間裏的那種磁場氛圍,但她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是另一種東西。讓我想起我師父說的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你聽過提線木偶嗎?”


    龐蔓一愣,比劃著,“那種玩具木偶?”


    “差不多,但我說的是邪魅,我也不是很確定,要查一下才行。”


    他倆重迴到病房門口,老韓竟然不在了,看看時間應該出去吃飯了,他也不能二十四小時在這盯著客戶,而且每次據說吳晗醒來都不是很清醒,就算老韓拿合同讓她簽都不行。


    他倆進去,謊稱是吳晗的朋友。


    護士一出去,就走到吳晗病床前,她很安靜的睡著,手上掛著營養液。


    餘之野摸索著到脈搏,又探了一下鼻息,讓龐蔓幫忙扒開眼皮看看。


    “瞳孔有些放大,其他沒什麽。”


    “眼底有沒有黑線?”


    “沒有。“


    “那應該不是被下了蠱。”


    餘之野長舒了口氣,要是下蠱就很麻煩。


    “不過。”


    龐蔓剛要放下手,卻看到什麽東西在她眼球上嗖的一閃而過。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卻又看到一個東西閃過去。


    “怎麽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我覺得她眼白裏麵有東西遊過去了,我看到了兩次,可快了。”


    餘之野臉刷的白了。


    拿出自己那個指南針。


    指針直接指著床上的人瘋狂顫動。


    餘之野隨即拿出一張黃符,咬破手指,在符上寫了什麽,燒起來,喊著龐蔓找個有水的杯子。


    龐蔓緊張四處看,找了半杯水遞給他,餘之野將燒成灰的符紙沫化在水裏,手指頭攪了攪,沾了水,點在吳晗的眉心。


    然後就看,吳晗眼皮顫動,像是很痛苦的樣子,可人就是沒醒。


    餘之野又沾了水在她太陽穴兩側,吳晗痛苦的全身抖動,之後從她鼻子裏爬出了手指長短的紅色細線,龐蔓大叫著,“這什麽啊?”


    “拿紙將那東西接住包好。”


    龐蔓忍著惡心,手足無措的找了紙遞過去,餘之野氣笑了,“給我幹嘛,我又看不到,別怕,那東西出來就死。”


    龐蔓閉住唿吸顫抖著去接,果然,那紅色細線一會就不動了,鼻子出來三條,又從耳朵出來幾條。吳晗猛地睜開眼,從眼底出來幾條更長的。


    排除最後一條,吳晗又閉上了眼,但身體明顯不再抖動。


    餘之野擦了把汗。


    將紙團點燃,打開病房窗戶,將化成的灰吹散。


    借著窗外一陣風吹來,剛才還昏迷的吳晗慢慢睜開了眼睛,但是人很虛弱,“口渴。”


    龐蔓給她喂了點水,她慢慢清醒,“是你們,昨天救了我。”


    原來她還認得龐蔓,“你們來看我了,真的太謝謝了,麻煩你們了。”


    龐蔓點著頭,餘之野叫了護士進來,他倆就先出去了。


    “她醒了,不抓緊問,一會又暈過去了怎麽辦?”


    “放心,應該暫時暈不了了。”


    “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一種術法,不算蠱,但也是一種陰邪法子,就是我之前猜測的提線木偶術。不過很多年沒出現了。”


    “所以你幫她解了。”


    “我的法子隻是治標不治本,線引出來了,可給她下這個咒法的人在她體內還放了架子,那東西隻能找到下咒的人來解,不然她還隨時會被控製。但這下咒的人應該不是什麽高手,或者說也沒那麽狠,隻讓吳晗不清醒,沒有指使她去做壞事。”


    “那要怎麽找下咒的人?”


    “這一點要問吳晗自己了,提線木偶術有個前提,必要被下咒之人自己願意做奉獻,才能成立。所以下咒的人隻有吳晗自己知道,不然,咱們查破頭,也很難找到幕後之手。”


    “自己願意?誰會自願成為木偶啊,她怕不是被人騙了吧。”


    餘之野點頭,“那肯定的,我師父講過的那個提線木偶的故事,就是有個喪子的女人,後來精神失常了,總說能看到自己兒子迴來。然而當時全村的孩子全被拐賣了,破案發現她是被人迷惑了,承認自己罪行。


    但她堅定地認為自己看到的就是她兒子,再後來警方找了玄門中人揪出幕後黑手。那人根本不像她死去的兒子,而是給那個女人下了木偶術,讓她產生幻覺,才控製她。但當時也是她思念兒子過度,才會甘願被騙。


    但說到底,犯罪的經過全是這女人主觀意誌的。”


    “所以你說願意的意思是,被下咒是吳晗自己默認的?可會有人甘願一天睡二十個小時不醒?總要為了點什麽吧。”


    “那就要問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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