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蔓搖了搖頭,兩人因為舟車勞頓迴去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吃了飯,上了昨晚在旅行社找好的包車。


    直接拉他們進山。


    這邊的旅遊業這幾年剛興起來,所以車啊什麽的都不算太規矩。


    有公交線路但人特別多,出租車也少,大多數都是包旅行社的車。


    開了三個小時進山,司機很熱情問他們是不是去橫頭山拜佛燒香。龐蔓說不是後,又問是不是去道觀算命,“我們這邊有三大景點,一是兩山相望,許願很靈的,尤其是道觀那邊的師父,姻緣手鏈很準的,我和我老婆就是在山上買紅繩認識的,多有緣分。”


    司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的,特能說,一路把周邊的發展史都介紹一遍。還一個勁的給他們推銷什麽內部門票。


    “這第二大景色就是山後的怨女湖,這個季節在上麵遊船很漂亮的,拍照可出片了,你還可以約一家藝術照跟拍,我這也有介紹,可以給你打折。”


    龐蔓拒絕了,司機還不死心,“我們塵城這邊還有第三大景點呢,你們今晚遊完山湖,明天就可以去看馬戲團表演。”


    “馬戲團?你們這還有這個?這不算景點吧。”


    “那也是我們這的特色,裏麵好看的呢,要票嗎?內部價。”


    司機最後在他們下車了還不忘拉生意,給了他們一張名片,“美女你們要用車記得打我電話,隨時打我隨時就來了,無論哪裏,隨叫隨到。買票也一定要找我啊,我給你打折。”


    看著車開走了龐蔓長舒口氣,這司機真能侃大山,就這一會,都知道他家二胎名字叫啥了。


    車子可以開上山,有固定的停車場,但往上去道觀就要自己走了,好在不遠。今天工作日,所以來山上的人不多,“不是說你師門在兩山之間,為什麽要上玄陰山上來?”


    “要從這邊進山。”


    往前走幾步就到了商業氣息非常濃重的道觀,四處貼著幫人算命的小廣告,門口還有很多給人算命補簽的攤子,一掃過去就有三四個盲人。“你長得比他們帥,要也這擺攤絕對賺的最多,你還可以用心理學忽悠人。”


    “其實算命很多就是運用的心理學,人來這心中想求什麽,幾句話就探出來了。”


    兩人進了道觀裏麵,幾個穿著道袍的人在幫遊客講解。院子裏四處是香爐的煙霧繚繞以及熟悉的黃符。


    寺廟之前算是去的多,但道觀龐蔓還是第一次來。


    今天人不算太多,隻有幾個善男信女在問道長一些關心的事。


    龐蔓聽了幾句,有問自己老公出軌能不能通過做法讓他迴心轉意的,也有和道長說自己家鬧鬼的,“您不知道,一到晚上家裏就有聲音,不知哪來的,我覺得在洗手間,可去洗手間就沒聲音。外麵客廳又有聲音,去客廳,結果洗手間又有聲,折磨我一晚上不敢睡。師父,我家是不是有鬼啊。”


    不管如何,道長一律統一口徑,花錢請護身符,照妖鏡,或者什麽道長開光親自手工編織的護身手鏈,時尚好看有個性,無論桃花還是事業運,辟邪還是擋煞,都可以。


    龐蔓詫異的看道長說著說著,都能歸結到法務流通處那些商品,隻覺得魔幻,關鍵是那些人還深信不疑。


    “世人都覺得隻要花錢就能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


    “那花錢解決不了的呢?”


    餘之野笑了,“那還有什麽擔心的,反正也解決不了,聽天由命。”


    龐蔓竟然覺得有些道理,不過想到什麽,“這都是騙人的吧。”


    隻是這句話還沒說完,餘之野就帶她走到了內殿,最後幾個字剛好被殿內的一個年輕小道士聽見了,那小道士一看年紀不大,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很瘦,顯得眼睛很大。一身道袍,梳了個冠,手上還拿了個拂塵。


    眼睛極亮,此時上下打量龐蔓笑著,“這位小姐姐,話可不能這麽說啊。所謂心誠則靈,要是騙人的,這道觀不早就被人拆了?所以道長的法力,小姐姐還是要相信的。”


    龐蔓說人家壞話被人聽了,臉刷的紅了,剛想道歉,餘之野就笑道,“你可拉倒吧,你不過是給人家看店的,還法力?不是學不會哭鼻子的時候了?”


    那小道士看到餘之野,驚喜的,撓撓頭沒了剛才那份自傲,而是真的像這個年歲的孩子,“餘師兄你迴來了。一迴來就揭我短,我還說去接你呢。”


    “不用了,你這道觀這麽忙,接我一趟可要損失不少掙錢的機會。”餘之野開玩笑道,龐蔓明顯感覺到餘之野和平時的不同,怎麽說呢,平時他總裝腔作勢端著,可此時放鬆極了。


    小道士笑嘻嘻的圍著他轉,然後就看到餘之野拉著龐蔓的手,頓時驚訝又八卦的,“餘師兄這是你女朋友嗎?”


    龐蔓剛要解釋,結果餘之野咳嗽了一聲,她才想起來這趟出門是有身份的,冒充他女友,趕緊笑著,“我是餘之野的女朋友,也是他的助理,我叫龐蔓,你好。”


    小道士趕緊打招唿,“我叫玄航。是師兄的師叔的徒弟。”


    龐蔓聽他自我介紹聽得糊塗,餘之野解釋道,“我師叔,即是我師父的師兄,明英真人的小徒弟,才十七歲,明年要去江西那邊讀書了。”


    玄航不好意思的,“我學習不太好,隻考了個二本,不過學的是我喜歡的專業,土木工程,我想以後把師門的破房子修一修。”


    龐蔓想說那是建築係,土木,也算吧。


    龐蔓心中感歎,這玄宗門派,拿餘之野來看,不僅讀書工作,還能結婚生子,和在電視上看的真不一樣。不禁好奇了幾分。


    玄航領著他們到後麵休息室,說一會過來,就匆匆到前麵招唿來訪者去了。


    後堂粗簡但溫馨,正牆上掛了一副王重陽的畫像。


    “這處道觀,對外是官方開放的景點,與我玄門是出師門第一個關卡,算是個哨崗。


    師門和官方多有合作,但不經常出山,除非警方有破不了的非自然因素的案子,不然不會來請山中的師父出馬。”


    “非自然?”


    “就是你想的那樣,不過建國後妖精都不成精了,出山機會就少了。我隻聽我師父和師叔祖說過,尤其是師叔祖說小時候和他師父一起,那時動亂,各種匪夷所思的亂象出現。


    他師父帶著他走南闖降妖除魔,那叫一個暢快。他師父還專門寫了一本迴憶錄,珍藏在師門藏書閣,裏麵奇聞軼事特多。”


    龐蔓看看時間,都快中午了,“咱們要吃過午飯才進山嗎,還是要等玄航一起迴去?”


    餘之野聽著手表上的報時,笑了,“不是要等誰,而是要等時間,進山是有時段的,不然你以為隨時都能進的地方,外麵不是早就發現了。


    我之前說了,這裏是出山第一道門檻,無論是官方還是江湖上的人,來求山中老師父出去辦事,都要先來這和道觀對外的接頭人聯係,由接頭人進山和師父商量,裏麵同意才能帶外人進來或者請師父出山。


    因為沒有我們自己人帶著,外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進山,或者找到師門的。”


    龐蔓越發好奇了,“你們這個派別叫什麽。”


    “沒有具體的名字。世間正和邪是對立的,邪分很多分支,正自然也分很多修習的派別,如果非要較真我們屬於哪一類,應該算王重陽的一個徒弟傳下來的一支。”


    龐蔓腦子裏迅速搜索自己看過的武俠小說,“所以你們是全真的一個分支?”


    餘之野自然聽出她話裏的驚奇,無奈的搖搖頭,“和武俠小說裏還是不一樣的,最起碼,修習的過程要比電視和小說裏枯燥的多,日複一日,直到開悟那一天。


    有些慧根敏銳的,修習幾年便開悟,甚至更短。而有些人,資質不好終其一生都開不了悟,學不到任何法術。”


    “那你屬於哪一類?”


    “中規中矩。”


    “切,你肯定說謊了,別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天賦極高那種。”


    “這個真不是,我三年才入門,真的屬於中規中矩,其實大部分都是我這樣的,天賦高的人很少。我認識的,隻有我師父明寒真人據說天賦極高。我師叔祖說我師父,僅用了七天就開悟了。


    當初我師父的師父,也就是我師祖在民間發現的我師父,又因他天生身體不好,家裏孩子還多,家裏人就讓他跟著師祖進山學習了,一進很多年。”


    龐蔓聽著越發對餘之野那個師父感到好奇,又想到他剛才說的話,“你說有人一輩子都沒開悟?”


    “有,現在師門裏的塵燁師叔就是,但對外都是他負責的,其實宏觀看也不能說什麽天賦不天賦。每個人都有天資,隻不過方麵不同,塵燁師叔做的一手好生意,為人處世拿捏得極好。


    這些年對外都是他經營,光靠那些老古板,師門早滅絕了,是他一直料理生意。


    現代社會,就算玄門中人也是要吃飯的,沒錢也活不了。


    所以塵燁師叔雖一直沒開悟,可在師門很受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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