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這個邏輯才是正確的,沈珂是怕什麽東西被火燒掉?那她在酒吧有什麽東西?


    還有,東風酒吧這場縱火,來的時間太巧,和沈珂的案子有沒有關係?


    龐蔓隻覺得腦子嗡嗡的,煩躁的走到一邊,摸出煙來想點,可打火機剛拿起來又看到現場樣子,就沒心思點煙了。


    這一轉頭正好看到不遠處的老韓,盤點完東西,被警方詢問,他狀似思考了一番,說道,“如果非要說最近和什麽人結怨,那肯定是下一條街的慢搖吧,那家店和我們一直有競爭關係,他們那的老板曾揚言要我們滾出這條街,不過縱火這事我也不確定,請您一定要好好調查一下,他們以前也有過鬧事。”


    老警員深深地看了老韓一眼,記錄下來,“具體的,還有懷疑的人嗎?”


    “能進我們倉庫的估計是內部人,之前我們就出現過內鬼,怕是和那個慢搖吧一夥的,巴不得我們倒閉,要說具體懷疑的人。”他想了想說了小孫的名字。


    龐蔓在不遠處一愣,心下沉重。上一次,老韓就一口咬定小孫嫌疑最大,為此小孫差點和老韓打起來。


    其實老韓的懷疑也很有根據,比起腰條小晨和白東風是有過交情的兄弟外,小孫作為白鳳送過來的人,說是幫白東風,其實一有事就給白鳳打小報告,哥幾個都不喜歡他。但沒辦法,他是白鳳的人,都要表麵客氣。


    但早些年,白鳳為了給白東風生意上教訓,是差人故意破壞過的。雖說是自己的親姑姑,但白鳳這人永遠生意至上。


    老韓覺得自己的懷疑沒錯,小孫也覺得自己無辜。


    小孫說,大家這麽多年了,他沒害過白東風,自己就是打工的,沒必要。他知道都防著他,覺得自己在兩個白總中間有時候裏外不是人,心中憋屈,本就平時很謹慎了。這次老韓指責他是叛徒,他直接炸了,那天生氣說了好多條老韓針對他的事,最後還說老韓公報私仇。


    主要是,老韓以前和小孫有點過節,因為一個女人,不過後來那女的走了,老韓和小孫到冰釋前嫌了,可終究是表麵關係,內在都互相看不順眼。


    所以小孫一口咬定就是老韓陷害他,說沒準策劃案就是老韓自己透出去的,說老韓以前就因為這種事坐過牢,現在保不齊又走老路了,這句話直接踩在了老韓的雷點上。要不是那天白東風拉架,當場兩人就打起來了。


    本來這兩天等沈珂案子差不多了,餘之野就來幫白東風解決內鬼的事,結果沒等到調停呢,東風酒吧先出事了。


    那個警員記錄的差不多了,正好被人叫走。老韓這才一抬頭看到了門這邊的龐蔓,微微皺眉,馬上視線又到了她身後的餘之野身上。


    龐蔓看到他的目光,有些不悅,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了餘之野,“你剛才和警方說那話什麽意思?現在還沒查清楚,就和警察說你懷疑酒吧裏的人,未免太武斷了。”不說老韓告訴警察懷疑小孫,這行為有沒有假公濟私,報私仇的嫌疑。酒吧就算真有內鬼最好也內部解決,說出去不僅外人看了笑話,還影響內部團結。


    龐蔓以前雖知老韓這人不近人情,但沒想到做人這麽狗。當然龐蔓知道老韓永遠從酒吧利益出發。但,他這種行為真的非常不地道,因為就算小孫最後被定位沒嫌疑,這麽一折騰,警方特意問話,周圍人怎麽看小孫,這明顯是不給小孫臉了。


    還有對麵競爭的那個慢搖吧,完全沒有任何證據,因為他的話,老板就要被帶去做筆錄,就算不是,少不了折騰幾次,對起生意也有影響,“你是故意的吧。”


    老韓冷笑一聲,沒接話,掃了她一眼,“故意的又怎麽樣。而且我也沒說錯,不過是給警方提供線索而已,調查不調查是警方的事,我又不是菩薩,還擔心別人臉麵生意。不像龐小姐你啊,那麽有正義感,樂於助人。”


    老韓滿臉諷刺,意有所指,龐蔓頓時一股火,老韓沒再看她一眼,走出去跟著上了警車,警方決定帶東風酒吧所有人迴去調查。


    龐蔓站在原地,一股氣憋在胸口,老韓這人什麽性格她知道。


    能力是強,但性格冷硬,怎麽形容呢,就是白東風的事業粉。一路配合白東風創業,特能折騰,但不得不說,酒吧沒老韓,現在不可能成為下八裏一霸。


    但有時這人,稍有些不擇手段。


    並且非常不喜歡龐蔓,覺得她就是阻礙白東風進步的紅顏禍水。


    不過平時他倆井水不犯河水,老韓如何陰陽怪氣她也不介意,但今天不一樣,老韓話沒明說,可那眼神繞著餘之野,意味分明。


    龐蔓快步跟出去要踢他一腳才解氣,可就在抬腳前一刻,領子被餘之野拉了一下,錯過了踢人的好機會,老韓那邊鄙視的車門一關就走了。


    龐蔓頓時有些發怒,“你拉我幹嘛。”


    餘之野聽著她氣急敗壞,笑了,“咱們也要上車了。”


    “可是我。”


    龐蔓看看他,想著餘之野沒看到老韓的眼神,也好,最起碼不受這氣。


    誰想到龐蔓坐上車,餘之野就在她耳邊,“和那種人置什麽氣。你就當他敬佩你為殘疾人服務。”


    龐蔓一愣,看著餘之野笑得無所謂的樣子,心裏竟有種酸澀,為餘之野不平。他沒看到老韓那眼神,但語氣大概是聽到了,可他真不在意,說明這樣的事經曆多了。


    直到車子開起來,在路上顛簸搖晃,龐蔓才緩過神來,“他是因為我才故意諷刺你,你是被我連累的,你那麽精明,可算不得殘疾人。”


    “謝謝了啊,你說的再好聽我也不會漲工資。”


    龐蔓被他逗笑了,一下心中鬱結散盡。


    餘之野也拉起嘴角。


    唯有坐在副駕駛上的邱童,滿眼幽怨的通過後視鏡看他倆。而開車的那個小警員則是在後視鏡裏右邊後麵來迴的看,感歎現在男女的三角戀,真是比電視劇都精彩啊。


    到了警局,直接安排了對酒吧所有人員的審問,按照邱童等人提供的思路,找出了當時火情發生時,在那個時間點接到可能是沈珂電話的服務員。


    那個服務員說,他去吧台幫客人點酒,李成典那時就不在。酒吧一共兩個酒保,當時吧台隻有阿言一個酒保在,說另一個酒保,也就是昏迷的那個李成典,去庫房拿東西半天沒迴來了,還說一會空了就去找找,許是拉肚子去了,還開玩笑呢,這時酒吧前台的電話響了,服務生就順手接起來,結果剛說兩句話,那邊就有人喊著火了。


    大家嚇的趕緊跑出去。


    警方問他當時電話裏說了什麽。


    服務生迴憶,電話裏確實是個女生的聲音,打電話來,說要找人,找安經理。


    “安經理?”


    龐蔓聽到這條,頓時皺眉。


    據她所知,別說酒吧沒有經理姓安,就連服務員也沒有姓安的吧。


    “確實。”


    警方詢問個遍,甚至去醫院給白東風做了筆錄,白東風都懵了。他們酒吧除了他這個老板,有四個可以稱得上經理的,老韓是統管一切財務策劃的經理,另外三個副經理就是小孫小晨腰條了,都是酒吧的骨幹。


    至於服務員,有兩個酒保,四個保安,還有七八個服務員,酒吧規模算是中檔,走的是小資路線,工作人員並不多。


    白東風的產業不僅限於酒吧,在於東風二字,之所以被稱為下八裏酒吧街扛把子,不是因為這間小小的酒吧,是因為曾經這一條街就是酒吧街,都被東風酒吧給幹掉了,之後他接手了一條街的生意,足療,餐吧,書吧等產業,都是以入股的方式,說白了不多操心就是賺錢。而東風酒吧就是這條街的標誌。


    但別說這酒吧裏沒姓安的經理或者服務員,這條街,好像也沒聽誰說有姓安的吧。


    更何況,若是個陌生人打來電話可能是找錯地方了,但打電話的是沈珂啊,沈珂之前和阿南戀愛的時候,幾乎快住進酒吧了,所有人她都熟悉,怎麽可能找錯人。


    所以大膽推斷,沈珂要找的安經理,是一個代號,是她找這個人的信號。不管如何,也就是說,酒吧裏有她的人,在幫她做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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