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小南?”蕭白輕輕地將莫名淚流滿麵的葉溪南擁進懷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擔憂地問道。就在剛才,當葉溪南注視著那隻魔獸的時候,哀傷瞬間席卷了她的眼,蕭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雙眼睛。悲傷的情緒仿佛浸染到了骨子裏。


    葉溪南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可心底的難受就像泉水一樣不停地往外湧,索性埋在蕭白的懷裏低低地嗚咽起來,葉溪南不論前世今生幾乎都沒有哭過,哭聲不受控製地越來越大,好像要連前世的份也一起哭出來。


    蕭白輕拍著葉溪南的背,等著她將一切宣泄出來。幾分鍾之後,葉溪南慢慢停止了哭泣,從蕭白的懷裏抬起頭來。眼睛哭得紅通通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似的。


    蕭白抬手拂去殘留在葉溪南眼角的淚,輕吻著她的眼角,“好了?像個小兔子一樣。”蕭白的手還在撫摸著葉溪南的側臉。


    葉溪南聞言,仰起頭瞪了一眼蕭白,微紅的眼角輕佻,平添了一絲嫵媚。葉溪南哭得嗓子有點發啞,“我們過去吧,不知道為什麽我能夠感覺到那隻魔獸或許是被封印的那隻,但它並不壞,至少不會傷害我們。”


    “嗯。”


    葉溪南和蕭白一前一後走上那極窄的石橋,越接近中心的石台血腥味越濃,占據了兩人身邊的空氣。葉溪南皺了皺眉,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


    “噠。”踏上了石台。腳下便是還未幹涸的鮮血。石台四周微微向中心傾斜,血液在石台裏已經匯成了一灘,仔細看去,正中心有一個小小的漩渦,那裏有通道,魔獸的血液都從那個小孔流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難道將這隻魔獸封在這裏,就是為了放血麽?而不因為就世人於水火之中才封印的麽?可是眼前的一切那裏有封印的樣子,虐待還差不多!這些血液有什麽用?如今魔法師會尋找自己的本命魔獸,幫助自己戰鬥,提升魔法力,還有的魔法師會收伏很多個魔獸,因為好的魔獸可以幫助魔法師穩定修為。如果這隻魔獸是所謂的魔獸之皇的話,那麽它的血液……葉溪南和蕭白想到一塊兒去了。看了彼此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動搖和不確信。


    但這裏的血液有現成的,凡事試試不就知道了?葉溪南想著蹲下身,伸手用指尖點了點台上的血液,一股侵骨的冷猛地從指尖傳遍了身,好冷!葉溪南縮迴手,開始嚐試吸收血液裏麵的靈力。


    果然幾乎毫不費力,指尖的血液的靈力自然而然地進入了葉溪南的體內,而且沒有絲毫的不適和排斥反應。靈力吸收之後,指尖的血液便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雜質。


    葉溪南起身,看向蕭白,眼裏帶著震驚。剛才的那一幕,蕭白自然是部收進了眼底。震驚的同時又感到了身為芸芸眾生中一員的愧疚和悲哀。


    到現在,千年之前的真相已經差不多都呈現在葉溪南和蕭白兩人的眼前了。千年以來,流傳至今的傳說並不假,可是並不完整,人們知道的隻是一部分,隻歌頌魔法師的一部分。都是人心之貪,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當初的魔法師確實是因為魔獸作亂,才站出來戰勝了巨型魔獸,封印了魔獸之皇。但是可能在某個巧合之下,發現了魔獸之皇血液的好處,改封印為囚禁,那穹頂上的七條大鐵鏈,應是千年玄鐵所鑄,深深地嵌入了魔獸之皇的血肉,建造了這個密地,用陣法將收集起來的魔獸之皇的血液輸送到奉天大陸的五湖四海,滋養了奉天大陸上千千萬萬的生命。而許多長時間在魔獸之皇血液滋養下的普通魔獸也開始變異,重複了千年前的曆史。人族,魔法師在奉天大陸得意上千年,一大半的功勞都在這魔獸之皇身上。而如今魔法師們還因為那個不完整的傳說,想將魔獸之皇再次封印,哪裏知道這魔獸之皇早無反抗之力了。如果蕭白沒有決定再探東海,而是直接展開封印,那後果不堪設想。


    無論如何,魔獸之皇是沒有錯的,也沒有理由讓它繼續在這裏受苦了。葉溪南和蕭白默契地盤腿坐在了石台的兩邊,開始吟唱古老的咒語,借由這裏原有的傳輸陣法,匯集天地靈氣,為魔獸之皇重塑身體。


    古老的文字在空中浮現,低沉和空靈的聲音相互纏綿,迴蕩在洞廳之內,然後通過千裏傳音,開始在奉天大陸的上空響起傳向四周。咒文浮動,飄過奉天大陸的山川河流。


    ······


    等在沙灘上的眾人從剛剛接到蕭白的傳音符,知道他要進入海溝之時的暴跳如雷,到如今的心平氣和。整天守在海邊擔心會出什麽事。


    忽然好聽的古老咒文響在了耳畔。眾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側耳細聽,聲音綿遠悠長,仿佛踏過千萬年的時光走到了眾人的身邊。千萬年的曆史仿佛變成了一卷精美畫卷,緩緩地在眾人的眼前展開。


    “這是什麽?”有人好奇地問。這聲音傳進耳朵裏,便感覺渾身一陣舒暢,仿佛將多年的沉垢都洗滌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長生咒,傳言有集天地靈氣的作用,而天地之間的靈氣精華能讓將死之人從閻王殿裏拉迴來。”隻是不知道這聲音是哪裏來的?周明遇皺著眉,仔細聽來頗像蕭白和葉溪南二人的聲音。海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又為什麽要唱長生咒呢?


    在奉天大陸的其他地方,魔法師們也聽到這古老的吟唱,紛紛放下手中的事,靜靜聆聽,卻不知道這聲音來自何處。隨著冗長的咒語緩緩頌出,天地靈氣開始從山川之中升起,隨著咒語飄蕩,慢慢地匯集,來到東海。


    天地間的風雲變幻自然瞞不過四大宗門的人,看著天地靈氣向東而去。不由得擔心是不是東海出什麽問題了。可是並沒有人傳過音迴來。


    玄琅站在玄天殿外,望著空中漂浮著的天地靈氣。心底喘喘不安,難道世人難逃這場災難?可是轉念一想,天地靈氣不同於普通的魔法靈氣,它事藏身於萬物之中守護奉天大陸的神,萬物的生機。如果東海那邊事無惡不作身背孽債的魔獸之皇,著天地靈氣又怎麽可能往那裏匯集?想到這裏,玄琅立刻轉身迴殿裏,招來長老們,決定親自去一趟東海。


    與此同時,其他三大宗也同樣做出了決定。前往東海。


    在某些避世的深山老林裏,早已超脫本身的老魔法師,看著天地間的靈氣浮動,歎道:“命哉,命哉,千年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命哉。”歎罷。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東海而去。


    世間,很多人都聽到了長生咒,但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什麽是長生咒,也不明白為什麽迴有人在吟唱長生咒。千年之前,他們的祖先在打敗魔獸之後,借由魔獸之皇的血液孕養萬物,得人族興盛。而今為救魔獸之皇,葉溪南和蕭白吟唱長生咒用天地靈氣恢複魔獸之皇奄奄一息的命。


    萬事終有輪迴,有借必有還,千年之前,人族將魔獸之皇的血液作為根基,千年之後,魔獸之皇用天地靈氣恢複本身。此事之後,天地之間的靈氣必有虧損,魔法師的腳步又得緩上許多。


    海下,葉溪南和蕭白還在不停地吟唱長生咒,而天地靈氣也開始到達了洞廳之內,一點,兩點,三點···千千萬萬的靈氣出現在洞廳之內,自動地進入了魔獸之皇的身體裏。


    魔獸之皇幹涸的身體內漸漸地充滿了靈氣,開始運轉,魔獸之皇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血止住了,體內開始出現新的血液,七條粗壯的玄鐵鏈開始顫動,發出陣陣嗡鳴。隨著天地靈氣越來越多,玄鐵鏈顫動地越厲害。終於嘩啦崩碎開來,脫離了魔獸之皇的身體。


    密密麻麻的天地靈氣將魔獸之皇緊緊地包裹住。一個時辰過去了··一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七天過去了。整整七天,葉溪南和蕭白都沒有停止吟唱,盡管已經口幹舌燥。


    當最後一個咒語從口中吟唱而出。魔獸之皇也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神采奕奕,沒有了剛見之時,那慘不忍睹的模樣。獲得新生的魔獸之皇,吞下最後一顆靈氣。獸瞳之中光芒一閃,仰天長吼一聲,聲音從海底直達海麵,傳出了很遠很遠。


    魔獸的吼聲突然響起,海邊的四大宗的人嚇了一跳,紛紛站起身,進入備戰狀態。不想被一個不知年歲的老魔法師阻止了。他們看不出老魔法師的修為,見他說的肯定,不由自主地聽了他的話,放鬆了戒備。巨大的晃動,讓不少人站不穩身子,老魔法師見狀,枯瘦的手一揮,一道結界將眾人護在其內,頓時外界的一切都感受不到了。所有人看向老者的眼神都帶上了震驚和仰慕。


    海底開始震動,洞廳要垮了,葉溪南和蕭白睜開眼麵對的便是將要被埋的局麵,周圍已經開始出現了裂縫,海水從裂縫中噴湧而出,葉溪南和蕭白站起身,不由得晃了晃。


    葉溪南看向四周,尋找出路,原路返迴是不可能的,總不能淹死在這兒吧。思索間,一隻巨大的獸爪伸到了兩人的麵前,葉溪南和蕭白愣了愣,隨後笑了,跳上魔獸的獸爪上。


    見著兩人站好了,魔獸之皇將放著葉溪南和蕭白的那隻獸爪護在胸前,向上一躍。“砰——”周圍碎石隕落。魔獸之皇衝破岩層,來到海水裏,然後向上遊著,浮出了海麵。


    嘩啦——魔獸之皇和葉溪南兩人終於有重見天日。魔獸之皇有興奮地長嘯了一聲。托著葉溪南和蕭白來到海邊。


    此時大地已經停止了震動,老魔法師也將結界撤去。眾人見到海中巨大的魔獸,一陣心驚肉跳。因為他們能夠感受到來自那隻魔獸身上強大的威壓,刺得皮膚生疼,不少等級低的人已經麵色蒼白。哪裏還敢向其發動攻擊,再說了那隻魔獸身上並沒有散發殺意。


    魔獸之皇遊到海邊,俯下身,直接無視了沙灘上密密麻麻的一群快被它嚇得腿軟的人。伸出爪子,貼近地麵,葉溪南和蕭白跳了下來,人們著才發現他們居然在魔獸的爪子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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