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辭轉身就走。


    梁昭歌慌了,伸手去抓祝久辭的衣袖,落空了。


    什麽都沒有抓到。


    “小公爺!”梁昭歌大驚。


    “昭歌沒有想騙小公爺,小公爺——”猛烈的咳嗽打斷唿喊,梁昭歌跪倒在地上,經久喘息,他緩緩抬起頭,額上滿是薄汗,淚水從眼尾滑下去。


    祝久辭跑出去找大夫,府上老管家不知所蹤,府醫此時也不在。


    祝久辭不得不跑上街去藥房請郎中。


    今日真的不順,離國公府最近的幾間藥房全都閉門歇業,祝久辭沒有車馬,隻得憑著自己一雙腳滿大街亂找,從果子巷直直跑到了鬧市口才把郎中請迴家。


    踏進西苑,極其濃重的藥香浸滿庭院,縱使微風過庭,亦沒有將這濃烈的藥香吹去,祝久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扔下郎中奔跑過庭院一把推開房門,梁昭歌跪在一大片黑瓦碎瓷片中央,拿著一塊鋒利的瓷片在手腕上空停著。


    “梁昭歌!”


    倚在地上的人虛弱地抬起眸子,手中的碎瓷片仍沒有放下。看清來者,那人眼睛忽然亮了,就像是從死亡的邊緣剛剛爬迴來。


    他顫著嗓音,“小......公爺?”


    手中的碎瓷片掉了。


    祝久辭連忙跑上前把人從地上拉起來,方才那人手中拿著碎瓷片祝久辭不敢上前,生怕他一個不對勁就往自己的命門上劃。


    地上全是散落的碎片和湯藥,顯然意味著煮藥的人一口都沒有喝。


    藥湯耗費幾個時辰辛辛苦苦熬製出來,卻一口都沒有喝就砸碎掉,這又是為哪般呢?


    “你這是作甚?”祝久辭又氣又惱,但是麵前的人一副虛弱不堪的病美人模樣,他又不敢加重語氣說話。


    “小......公爺?”


    梁昭歌仍是這一句虛弱的問話,眸子中滿是不相信。


    祝久辭嘆口氣,小心翼翼拉著人從碎瓷片密布的陷阱裏七繞八繞走出來。


    “喚我作甚?”


    梁昭歌抓著祝久辭的手,緊緊不放。


    祝久辭道:“你拉著我郎中怎麽給你看病?”


    梁昭歌滿眼疑惑抬起頭,這時他才看見那個早已在房間中央站了許久的郎中。


    祝久辭難得見到梁昭歌眼中有些失神。


    “小公爺不走了?”梁昭歌眼中噙著淚水。


    “我能去哪兒?”


    祝久辭總算明白這個瘋子在想什麽了,竟以為他要撇下他不管嗎,心中又氣又想笑,“我不出門誰給你請郎中來。”


    梁昭歌聞聲點點頭,又偷偷瞥向郎中,再次確定眼前所見到的是事實。


    接下來的事情便順利多了,梁昭歌難得柔順又安靜,乖乖被祝久辭拉著坐在床沿讓郎中看病。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到了診脈這一步,梁昭歌見郎中的手伸過來,厲色躲閃開。


    郎中有些為難,向祝久辭求助。


    “昭歌聽話,伸手。”


    梁昭歌搖頭,直往他身後躲。


    祝久辭好說歹說勸了一通,梁昭歌仍是不願把手腕伸出來。


    祝久辭有些焦急,難不成梁昭歌是不願讓大夫診治?


    他一點點哄著:“不診脈又如何知道病症呢?很快就好了。”


    梁昭歌垂眸看著他,終是嘟囔道:“不能碰。”


    祝久辭:“……”


    折騰了半晌,原來這人是不願意外人觸碰他,祝久辭還以為梁昭歌是藏了什麽隱疾,不願告知出來。


    郎中也有些啞然,熟練地從藥箱取出薄紗和金絲線,將絲線附在脈上,總算是問診了。


    郎中不由嘆道:“也是比宮中的妃嬪還嬌貴。”


    金線絲絲顫動。


    郎中眉頭越來越皺,卻始終沒說出個一二來,剛有一點起色,緊接著又搖搖頭,在紙上寫下半個字,轉而又劃去。


    祝久辭見郎中左右遊移不定,連忙問:“可診斷出什麽了?”


    郎中收了金線,仍皺眉搖搖頭,“怪就怪在老身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症狀。”


    郎中拿起畫得一團糟的紙,捋鬍子道:“說他是絕症,卻又絕縫之中存有生機,說他是輕症,但是這脈絡險峻,若換一個人怕是早死了十迴八迴了。”


    聽到死這個字眼,祝久辭眉頭一跳,忽而手上一涼,祝久辭低頭看過去,梁昭歌輕輕牽著他晃。


    “小公爺恕罪,老身著實判斷不出這是何等疾病啊。”


    終了,郎中以失敗告終,隻留下幾劑養息方子。


    祝久辭送完郎中迴到屋裏,梁昭歌正跪在地上赤手撿著碎瓷片。


    祝久辭連忙跑過去把人拉起來,碎瓷片鋒利,一不小心就要將手劃破。


    梁昭歌看他一眼,又要俯身去撿,祝久辭不得不拉著他往屋外走。


    梁昭歌一邊走一邊仍迴頭望著,“我把屋子弄亂了。”


    祝久辭這迴真的氣笑了。


    這人!


    *


    梁昭歌的病來勢洶洶,前幾個月如春雨潤物細無聲,不見一點症狀,輕而易舉瞞過了所有人,忽然暴雨傾倒,整個人就病倒了。


    晚間,祝久辭留在西苑小心翼翼照顧那人。


    將榻鋪收拾妥當,安穩地扶著梁昭歌躺下,祝久辭挨著那人在榻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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