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佳知道洛寧心裏一直都愛著薑清菡,哪怕她逝去了十多年,有時候她都會覺得,洛寧這麽疼愛原身和洛子暉,就是因為他們是薑清菡生的孩子,愛屋及烏,所以不管原身怎麽折騰,洛寧都會心甘情願的去幫她收拾爛攤子。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洛寧到現在提起薑清菡的時候,語氣裏都是滿滿的愛意,張佳佳聽著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旁邊的薛子昊,見他從皇後那邊收迴視線,見自己看著他,緩緩勾唇一笑,風華萬千。


    皇後放下手裏的酒杯,垂在桌下的手握的很緊,又見洛寧麵上都是懷念,年少時的愛意是那樣銘心刻骨,直到現在想起心裏還在微微顫抖。


    自從她嫁入王府後,隻在幾次宴會上見過他,自從皇上登基她進宮後也不曾再見過了,本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偶爾聽到他的消息,她心裏也能平靜如水,原本以為自己早該忘記了才是,原來是她高看自己了。


    皇上端著酒杯看了眼一旁的皇後,眼裏的笑意就淡了下去,他靜靜的看著桌上碩大的酒壇,唿出的氣氤氳成了一團白霧。


    過了一會他伸手給皇後的杯子裏滿上:“你向來不喜喝酒,不過洛相府上的這酒極好,還有股花香,你再喝一點。”


    皇後點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淡淡一笑:“確實是好酒。”


    薛子樂酒量奇差,自從之前跟洛微雨一起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後就被她大哥明令禁止以後不得沾酒,現在隻能咽著口水看別人喝。


    張佳佳在旁邊喝了幾杯,這酒既然是薑清菡自己釀的,說不定原身這個千杯不醉的酒量就是從她那裏繼承來的。


    不過她心裏有點納悶,薑清菡是嶺南王族貴女,怎麽還有這一手釀酒的好本領,不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嗎?


    張佳佳和薛子樂兩人湊在一起說秦妙儀,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不知道他們今年迴不迴來,要是迴來就好了,他們準備的禮物就能送出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後,薛子昊過來問她:“我母後有些喝多了,能不能去你院裏歇一會?”


    “母後,您怎麽喝這麽多?”薛子樂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著皇後,見她麵色微紅,眼裏有些迷茫:“母後,女兒扶您去院裏休息。”


    皇後點點頭,伸手揉揉額角:“這酒嚐著不烈,有股花香味,沒想到幾杯頭就開始暈了。”


    她倒是沒醉,就是頭有些暈,這酒入口不辛辣,她一時沒注意就多喝了幾杯。


    “花扶,去把院裏的東廂房收拾出來。”


    花扶腳程快,他們扶著皇後打算慢慢過去,洛寧也注意到了這邊:“娘娘可是不勝酒力?趕緊送娘娘迴去歇息會醒醒酒。”


    “好,我們這就去。”


    張佳佳和薛子樂一人扶一條胳膊,皇上還在跟花文博高談闊論,見他們扶著皇後出去,他也沒過去關心幾句,坐在原地定定的目送他們走遠才收迴目光,眉心一蹙又倏然鬆開,接著喝酒。


    五皇子倒是想跟著去,跟在後麵欲言又止,不過一聽到是去洛微雨的院子裏,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他怕自己要是大著狗膽進了院子,今晚迴去會被大哥打斷腿,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裏待著吧。


    他們出去後走出了大半截才覺得耳根清淨了許多,皇後走的很慢,張佳佳和薛子樂兩人也不催她,就慢悠悠的散著步往立雪堂走,薛子昊帶著月野和枕星跟在他們身後,跟著皇後的那些宮女不遠不近的跟著。


    要進院子的時候皇後還站在外麵看了幾眼,笑著說:“這個院子不錯。”


    立雪堂不管是方位還是地理環境,都是極好的一處院落,進去後就由那些宮女伺候著睡下了,張佳佳他們坐在她住的那邊喝茶。


    薛子樂不放心皇後,去廂房裏看著她了,這邊廳裏就剩下了張佳佳和薛子昊,他們二人這次已經差不多一個月沒見了,如今兩人坐在廳裏都看著對方,誰都沒有說話。


    一室寂靜,不過這次氣氛倒是很溫情,沒有尷尬,薛子昊看著她的眼神有點想把她吞了的感覺,半晌後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你沒喝多吧?”最後還是張佳佳打破了沉默,她感覺這人一天好像不怎麽高興的樣子:“你這次去巴蜀一行可還順利?”


    薛子昊單手撐著下巴看她,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張佳佳:“此去很順利,今年收成不錯,空出的糧倉已經都滿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我沒喝多,就喝了幾杯。”


    張佳佳好奇的問他:“那你為什麽今天不高興?”


    她還以為這次去巴蜀不順利,既然此行順利,他又沒喝多,那在不高興個什麽勁?


    “你過來。”薛子昊姿勢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說:“你過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


    “哦。”


    張佳佳慢騰騰的過去,剛剛在他跟前站定,還沒問他要說什麽?就被他一把拉到了懷裏,兩人一站一坐,張佳佳臉蛋微紅,伸手推推他:“你幹嘛啊?”


    薛子昊把頭埋在她肚子上,滿足的唿出一口氣,低聲說:“我想你了,我整整去了一個月,每天都會想你,想你吃了什麽?有沒有去外麵玩?有沒有不開心?”


    說完頭還在她身上蹭了蹭,摟在她腰間的手越發緊了。


    “你這是犯規的,快點鬆開我。”


    張佳佳試著掙紮了兩下都沒掙開,心裏有鬼的往門口看去,他們就在前廳,要是有人過來找他們,一進來就能看到他們這樣,想想有點難為情,要是她爹過來了該怎麽辦?


    她語帶威脅的問:“你確定不放開?那你可要做好心裏準備。”


    “1——2——”


    “好了,我鬆手。”


    還沒等她數到三,薛子昊就自覺的放手了,張佳佳正要迴去做好,腰間突然被一條胳膊給攔住了,直接一個用力把人摟坐在他懷裏。


    張佳佳無語看天:“……”


    薛子昊摟著人坐好,聲音低沉的說:“乖,陪我坐一會。”


    她現在是看清楚了,這人不是人家說的冷漠疏離,他根本就是個悶騷,在人前外表看著高冷禁欲,沉默寡言,實際腦子裏一點都不老實。


    張佳佳覺得這種性格很帶感,有種莫名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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