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曲折的迴廊,野馬會所的核心位置——相菊的私人會客廳出現在傅零月和聞言文眼前。


    一位打扮花哨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立刻堆滿了笑臉迎了上來,


    “哎呦喂,今兒個這是什麽風?怎麽把我們傅大總裁吹來了?您能來我們這兒真是讓我們野馬會所蓬蓽生輝啊!”


    傅零月伸出食指將勾了勾下巴,笑的妖治,


    “沒什麽別的事,相老板,我今天來是為了找一個人。”


    相菊有些尷尬的收迴想要擁抱傅零月的手,笑吟吟的問道:


    “傅總真會說笑,來我菊姐這裏都是找樂子的,哪有什麽找人的?莫不是傅總也有那方麵的需求?沒事沒事,半小時後正好這裏有場拍賣會。您啊,可不是趕巧了,今天這批貨質量好的不行,都是些掐的出水的雛兒,至於姿色,包您滿意。”


    傅零月微笑著從相菊身邊走過,擺了擺手,靠在會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悠悠開口,


    “我說了,今天我過來是為了找一個人,而且現在我就要帶走。”


    相菊挑了挑眉,調整情緒,坐到傅零月對麵,給傅零月滿上了一杯茶,


    “傅總,您可能不知道我這裏的規矩,拍賣會開始前,沒有買主帶人走的先例,這,這這,您讓我很難辦啊!”


    看著對麵的老女人故作為難的忸怩姿態,傅零月給了筆直站在她身後的聞言文一個眼神,聞言文會意。


    一個黑色的大保險箱頓時出現在桌邊,聞言文蹲下身子將保險箱橫放在地上,打開了之後又合上。


    傅零月用手指敲了敲桌麵,


    “五千萬,人現在我就要帶走。”


    相菊看了眼那滿滿一大箱在眼前一閃而過紅彤彤的票子,眼神有一瞬間放光,繼而又平靜下來,眼睛笑的快要眯成一條縫,


    “不知道傅總說的人是哪一位?”


    傅零月用手肘撐著下巴盯著相菊,笑著開口,


    “孟遠霖,十八歲。”


    相菊也笑了笑,端起桌上剛沏好的茶水放在唇邊試了試溫度,


    “不愧是傅總,有眼光,那小東西長得確實乖巧可人,細皮嫩肉的水撲撲的。本來他會是今晚拍賣會的壓軸,不知道今晚得迷倒多少人啊,這五千萬……”


    傅零月眼神冷冽的看著麵前心裏打著如意算盤的老女人,低喊一聲,


    “聞管事。”


    “我在。”


    隨即,一把黑色手槍,砰的一聲被甩到桌子上,精準的將茶壺砸碎。


    相菊一個激靈,手上不穩,那手中的滾燙茶水盡數倒在衣服上。


    中年女人趕忙起身脫了身上的外套,叫人拿來燙傷膏藥,語氣不善的對著傅零月開口,


    “傅總這是什麽意思?”


    傅零月歎了一口氣,


    “我今天心情不好,耐心有限。晚一分鍾見不到人,我倒是不介意今天把這裏砸了。”


    相菊哈哈大笑,將剛才被茶水燙傷的手放在侍從端來的冰水之中,


    “都說傅總手段狠辣,在商圈手眼通天,但規矩就是規矩。而且現在在我的地盤挑釁我,就憑你們兩個人,真當我相菊好欺負的嗎?!……”


    相菊一抬頭,這才看到聞言文的相貌,


    “您是……”


    聞言文微笑著看著相菊,相菊立刻止住了下一句。


    聞家的第二繼承人居然在傅零月手下做貼身保鏢?!


    相菊轉頭向門外的侍從喊道,


    “去,把今天壓軸那位帶過來。”


    看著侍從離開,聞言文這才把桌上的手槍收了起來。


    “畢竟是傅總點名要的人,我今天就賣您一個人情,這茶是我自個沒拿穩,也不能怪您。為您破個例,八千萬。這小東西以前可是富家少爺,聽說還會畫畫,要是在我會所幹上幾年,掙得都不是這個數。不說別的,就今晚這個開苞費,都不會少於二三百萬的……”


    中年女人仍在喋喋不休,傅零月一心隻關注著門口的動向。


    “所以,我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


    傅零月轉過頭來,看著此刻有些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老女人,淡淡的開口,


    “說。”


    “這位究竟是您什麽人?”


    “菊姐,人來了。”


    聽到這句話,傅零月立刻轉過身去,看著此刻身上掛著些透明紗衣,衣不蔽體的少年。


    她眼中的怒火快要化為實質,抬起手就要朝那侍從打去,但當她看到年輕侍從手臂上不小心露出的鞭痕和已經閉眼的反應,傅零月收迴了手。


    傅零月將自己身上的西裝長外套一脫,裹在少年身前,將人抱在懷中準備轉身離去。


    “傅總,您還少拿了三千萬給我……”


    相菊站起身來,朝著傅零月走去,


    門口此刻已經聚集了野馬會所的一眾打手,攔住了傅零月的去路。


    傅零月側過臉眸色暗了暗,看的相菊有些發怵。


    傅零月,傅氏集團的繼承人,商界有名的“笑麵虎”。沒想到今天會為了一個男人罕見的冷臉,相菊不免打量著傅零月懷中的少年。


    這不就是一個長得惹人憐愛的普通商戶家的小少爺嗎?


    母親早逝,父親病重,將公司賣掉之後仍然支付不起高額的治療費。少年便向高利貸借錢給父親治病,最後父親還是死了。


    傅零月看著麵前十幾個打手,依舊抱著孟遠霖往前走,看著神色晦暗的女人,這些打手也不敢動手,隻得拿著鐵棍慢慢後退,傅氏集團的總裁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剛才你不是問我,他是我什麽人嗎?”


    傅零月看了看懷中昏昏沉沉好像睡著了的少年,溫柔的開口,


    “他,應該姓傅。”


    按照北華國的習俗,夫隨妻姓,他應該姓傅。


    聞言文扣了扣手中手槍扳機,準備給傅零月開路。


    “姓傅,姓傅?姓傅!你們幾個擋在門口幹什麽,還不趕快給傅總讓路。”


    相菊慌亂的提著密碼箱追上傅零月,滿臉賠笑的說著,


    “哎呀,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嗎?這次是我的疏忽,都怪那四個狗比崽子。這錢我不能要,您給我一千萬就行。畢竟我也不能虧本是不是?!傅總,您看……”


    傅零月停下腳步,轉頭對著身後的相菊燦爛一笑,


    “沒事,眾所周知,我,傅零月,有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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