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到格外憂傷時,水清靈就努力自我催眠,試圖早早入睡,不去想樓下那奢華熱鬧的宴會。


    可是當她快要睡著時,外麵又傳來了敲門聲,這次的聲音有些粗暴,響得令人心煩。


    水清靈無奈地問道:“誰啊?”


    “孤獨的女人,陪同樣孤獨的老頭說說話吧!”門被推開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站在門口。


    水清靈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驚訝地看著這個有著鷹勾鼻、讓她印象深刻的老者,“先生,請進來吧!”


    “不,我死也不會踏進這個小王八蛋的房間半步的。”老人挺著結實的身板,驕傲地說。


    小王八蛋?是說袁牧野嗎?


    水清靈差點笑出聲,她從床上下來,整了整自己有些皺褶的衣服,走到門口問:“那我們怎麽說話?我是不可以走出這個房間的。”


    老人用奇怪的外文罵了一通,然後說:“那我們各退讓一步,在走廊上說話好了。”


    “啊?好啊!”水清靈覺得這個老人真的很奇怪,卻也有了十足的興趣。


    老人咳嗽了一聲,“你得搬兩把椅子過來,難道我們要站著說話嗎?”


    “喔。”水清靈又急忙從房間裏搬來兩把沉重的木椅,放在走廊的一邊。


    兩個人坐下,麵麵相覷,水清靈忽然忍不住笑起來,“這真的很有趣,城堡這麽大,我們卻必須在走廊上說話。”


    老人哼了一聲,用手撚了幾下下巴上的胡子,眉頭皺了幾下,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水清靈。


    水清靈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低頭審視自己,沒有什麽特別的啊,“怎麽了?”


    “你可知道我是誰?”


    “啊,真是對不起,先生貴姓?”


    “德萊登,我是詹姆士·德萊登,”老人倨傲地說。


    “德萊登先生,呃……”水清靈努力迴想,這個姓氏好熟悉,“啊,袁牧野的英文名字好像是叫塞繆爾·德萊登,啊,這麽說……你們……”


    詹姆士更加驕傲地抬起了頭,“我是他的爺爺。”


    “爺爺?啊!”水清靈驚訝地站了起來,再次打量老人,發現袁牧野身上確實有著和他相似的某些氣質,


    比如傲慢、剛毅的五官、那種天下舍我其誰的王者霸氣,隻是袁牧野比老人顯得更加沉穩內斂一些罷了。


    “可是……為什麽袁牧野說他沒有任何家人呢?他曾經告訴我,他隻有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親人耶!”水清靈怯怯地問,


    詹姆士憤恨地擰緊了雙眉,臉上露出一種猙獰的笑容,“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水清靈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是他把我踢下來後,才成為德萊登家族的首領的。這座城堡本來應該是我的!


    我原本要把自己的財產都留給艾倫,是他奪走了,而且還把我囚禁在城堡裏,不許我出城堡大門半步,艾倫也一樣。“


    “啊?”水清靈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老人。


    “他是個惡魔,比我還狠毒的惡魔。”詹姆士冷笑著,跟裏閃著寒冷的光芒,“在這個城堡裏,他不讓任何人和我說話!”


    水清靈沉默了良久才問:“為什麽?如果他是你的孫子,不也會得到一份財產繼承權嗎?”


    “按照爵位的傳承規矩,隻有長子、長孫才能繼承爵位,繼承絕大部分的家產和房產,其他的晚輩隻能得到一點點金錢和微不足道的鄉間小別墅罷了!你要知道,我們家原本是英國的王公貴族,後來因為戰爭才遷徙到瑞土定居的,可我們依然是貴族!擁有至高無上的身分!”


    “嗯。”水清靈的頭有些疼,她感覺老人的態度和語言都有些瘋狂,她不想再追問下去了,“可是,您為什麽要把這些都告訴我呢?”


    “因為你曾經和我說話。”詹姆士五官扭曲地笑著,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有人對我一分好,我會迴報她十分。因為現在的我是個孤獨而無人過問的老頭子。”


    詹姆土也不告辭一聲便轉身走了,從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背影,依稀可以看到往昔位高權重時的影子。


    *  *  *


    詹姆土剛走,袁牧野就來了:


    他看著還在走廊中的兩張椅子,和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發呆的水清靈,臉色愈發冷酷,“他對你說了什麽?”


    水清靈叫了一聲,抬頭看他,發現他顯得愈發高大,也愈發冷峻殘酷了,“沒……沒有什麽。啊——“


    她的下巴被一隻大手鉗製住,被迫仰起頭來,下巴被捏得發痛。


    她怒視著這個粗暴的男人,“你要幹嘛?”


    “你都相信他那些話了?”


    “我……”水清靈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其實仔細思量,會發現詹姆士的話語中有許多疑點,但是她那過慣了平民瑣碎生活的腦袋,一時無法理清這其中的漏洞。


    袁牧野的臉色愈發難石起來,他一把拎起水清靈,就像拎一隻可憐的小雞,把她從止廊拎到臥室,扔到了床上,憤怒地撕扯著她的衣裳。“你寧願相信任何一個人的活,卻不相信我,是不是?是不是?”


    “你幹什麽?放開我!”當他的身子壓過來時,可以嗅到刺鼻的女川香水氣息,水清靈幾乎想嘔吐了,她使勁掙紮著,連抓帶咬。


    袁牧野冷笑著,很快把她脫光光,他的眼神閃著絕望而瘋狂的光芒,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就是這樣的眼神,水清靈記得自己曾經看到過,


    對,就是那次自己差點被藏驁給吞噬的時候,他的眼神也是如此的。


    更多時候,他深沉的眼神總是溫柔地凝望著她,卻還帶著幾絲的憂傷,就是那份憂傷慢慢的、一點點的滲透進了水清靈的心裏,讓她為他心疼,甚至愛上了這個表麵粗魯野蠻,實則對她很好很好的男人。


    現在,他又受傷了,是因為她對他的不信任嗎?


    “我已經給了你太多的耐心,卻換來這樣的結果,現在我要用我的方式來征服你了!”


    水清靈惶恐地瞪著他,“外麵一定有很多女人等著你,你放過我吧!”


    “就算外麵有一千個比你漂亮、比你嫵媚、比你性感、比你聽話的女人,我要的仍然是你!”


    “為什麽?”水清靈快哭出聲來,“你隻是想滿足自己的征服欲嗎?我的清白都毀在你身上了,我的心都給你了,你還要什麽?”


    “我還要什麽?你總有一天會知道,”袁牧野貼近她的耳邊說,熱熱的氣息使得她的身體,一陣酥麻。


    “你混蛋……”


    “你吃醋了,是嗎?”袁牧呀吻著她的耳垂和臉頰,那隻邪惡的大手滑過了她那曲線優美的腰際,往下探索……


    “淮……誰吃醋了?!”水清靈抗拒著,聽起來卻更像煽情的申吟,“你少……少白作多情了!”


    袁牧野笑了一下,深邃的藍色眼睛閃過一絲水波般的亮光。


    “可是我卻在吃醋,不管看到你和誰在一起,我都會吃醋!”袁牧野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帶著情欲的壓迫力量,“該死的。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分分秒秒想著你,連工作的時候都無法集中精神,我從來沒有這樣過,把你叫到書房的時候就想要你了!”


    “啊……”他說“要”的時候,邪魅的手指探入了水清靈的密x之中,水清靈的背脊劃過,一陣戰栗,她的身體如此誠實,渴求著這個狂妄的男人。


    她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嘴唇早已被袁牧野奪去了自由,另一方麵,敏感的花x出被溫柔的愛撫輕易撩撥起來,已經泛起溫潤的濕意。


    男人的舌尖糾纏著她的,熱烈而瘋狂,她感覺整個身心似乎都要融化在這熱吻之中。


    她的大腦已經無法繼續思考,隻剩下滾燙的身體本能地追逐著男人給予她的刺激與快樂……


    身體徹底癱軟了,水清靈像岸上的魚,大口大口地吸氣。


    袁牧野也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他把她抱到浴室處理善後時,吃驚地發現這個囂張的小女人已經唿唿睡著了。


    看著她沉睡的酣態,袁牧野啞然一笑,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尖,她怕癢似地皺了皺鼻子,繼續唿唿大睡,仿佛天塌下來了也不管。


    袁牧野的心在此刻變得分外柔軟,就這麽癡癡看著她好久,直到浴缸裏的水變涼,才把她抱迴床上。


    他把她摟進懷中,小小的身子和自己的懷抱是那樣的契合,仿佛兩人原本就是一體的。


    真是個單純的小笨蛋,剛才還和他大吵大鬧,恨不得立刻畫清界線的模樣,轉眼又乖乖伏在他懷裏酣然大睡,讓他哭笑不得。


    隻是,這樣毫無防範的睡姿,多少也是因為信任他吧?


    雖然表麵上像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其實心裏已經依賴他了吧?


    否則在一個敵人麵前,在一個自己討厭的人麵前,怎麽會這樣入睡呢?


    想著想著,袁牧野也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卻又分外滿足的笑意。


    在睡夢中,他依然下意識地摟緊懷中的寶貝,呢喃著:“笨蛋,自始至終我想要的,都隻不過是讓你在我身邊快樂的笑啊!”


    *  *  *


    水清靈是在一陣敲門聲中驚醒的。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結果頭也疼、腰也疼,全身骨架都快散掉似的疼痛讓她哀叫兩聲,本能地迴了一句,“誰?”


    “艾倫,”


    水清靈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她轉了一下頭,身邊的床還留有一個陷窩,顯然那個同床共枕的人離開沒有多久。


    她下了床,身上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惡劣男人給她穿上的,自從那天早展她穿著睡衣跑列餐廳之後,她的睡衣就全部變成了兩件式的超級保守款式。


    她揉了揉眼睛,穿著柔軟的長毛拖鞋,把散亂的床單扯下來,有些不想理那個依然在固執敲門的家夥。


    “開門!”艾倫在外麵叫,


    “大清早的,你有什麽事啊?”水清靈無奈地前去拉開門,同時不停地打著嗬欠。


    艾倫把輪椅一古腦地向裏麵滑,一直滑到窗子邊,然後指著窗外迴頭對水清靈說:“看看吧,你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跑了,”


    嗯?水清靈怔忡了一下,乖乖地跑到窗子邊朝廠看,果然看見在那輛黑色的bmw車旁站了一個風姿綽約的棕發女郎,她的身材很性感,隻單純在車旁站著,就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女王般氣勢。


    然後,袁牧野走了過來,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戴上了那副銀邊眼鏡,周身散發著一種寒峻而疏冷的氣質,比起那女人驕傲如同孔雀的模樣,他卻內斂深沉了許多,宛如一片文風不動的汪洋,雖然看似平靜,下麵卻可能有著洶湧的激濤在伺機而動,


    水清靈著迷地看著他戴眼鏡的樣子,到了城堡以後,她很久沒見到他戴眼鏡的模樣了。


    不戴眼鏡的他對她很粗魯,哼!


    可是比起戴著眼鏡、彬彬有禮卻顯得遙不可及的他,水清靈覺得自己可能更喜歡不戴眼鏡而有些粗魯、有些野蠻的那個男人。


    好像……好像這副眼鏡是他的保護色,隻要戴上眼鏡,就距離她很遙遠、很遙遠了。


    “他可是和薇薇安一起走的喱!你知道薇薇安是誰嗎?她是莫禮斯家族的準繼承人,雖然她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可是莫禮斯家族還是決定把繼承權讓給她,因為她比誰都厲害。她就是哥哥的準未婚妻喔,大家都說他們遲早會結婚的。”艾倫有些惡毒地看著水清靈。


    正是因為感受到水清靈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威脅,艾倫才樂此不疲地刺激她、傷害她。


    以往他對哥哥身邊的女人根本不屑一顧,因為知道她們很快就會成為過眼雲煙。


    可是水清靈好像不一樣,艾倫的心裏愈惶恐,就愈迫不及待地想傷害她。


    袁牧野紿薇薇安打開了車門,然後自己從另外一麵坐進去,兩人一起坐在後座,車子悄無聲息地開走了。


    一直到看不列車子的蹤影,水清靈的目光才從窗外收迴來,她看了艾倫一眼,笑道:“艾倫,你究竟在幹嘛?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


    艾倫玉一般的小臉漲得粉紅,狠狠地抬頭瞪著水清靈,“你很難過吧?”


    “難過什麽?因為他去工作嗎?”水清靈無所謂似的聳聳肩,伸手揉了揉艾倫的腦袋瓜,“小弟弟,不要這樣了,你總想著他,會很不快樂的,不如想點別的快樂的事。”


    “你就真的不難過嗎?”艾倫不相信有女人會不在意袁牧野。


    水清靈歎口氣,“在意又怎樣?如果他身邊不管出現哪一個女人都嫉妒的話,我遲早會發瘋的。他這種人,天生就是發光體,就是吸引異性的邪惡男人啊!”


    “哼!”艾倫皺了皺鼻子,“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


    “我說過,當他再去擁抱別的女人,我會離開他,狠狠的把他從我心頭挖去的。”


    艾倫一震,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覺得她出奇的堅強。


    水清靈揉了揉自己的臉,“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努力活下去,而且要對得起自己,我才不會委屈自己呢!嗬嗬,好啦,不要總是說這些,我該去刷牙洗臉了。小弟弟,等一下咱們一起去吃早飯吧!”


    艾倫依然在發呆中,每次和水清靈交談,他都會有意外的發現,造就是哥哥愛上她的緣故嗎?


    雖然心裏不甘願,可是艾倫也不得不承認,哥哥看著水清靈的目光非常溫柔,那種溫柔刻骨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刻進他的體內一樣,那是一種艾倫從未見過的愛戀。


    他們一起平靜地吃了頓早餐,全程沒有說話。


    最後,水清靈問:“為什麽詹姆士不一起吃飯?”


    餐桌上從來沒見過詹姆士。


    艾倫哼了一聲,沒有、迴答,反而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遞給她,“我告訴你實話吧,你知道像哥哥這樣傑出的男人為什麽會對你一個醜小鴨格外溫柔嗎?因為你隻是他深愛女人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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