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啊……雲玨皺了皺眉頭,顯然不是很想麵對。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門口傳來腳步聲。


    是出去的小豆丁與霜澤。


    兩人找到了渾身重傷的八影以及五賢客,雲禦淵見狀,抬手便是一個巨型的治療靈術施加上去,不一會兒,眾人紛紛醒過來。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八影:“屬下有罪!請王爺責罰!”


    “不怪你們,是敵人太狡詐。”


    雲禦淵揮揮手,示意這群麵上明顯激動的八影先站到門外駐守。


    八影立刻告辭退下,緊接著五賢客上前:“參見皇上,攝政王,攝政王妃!”


    “請——”五賢客還沒有說完,坐在床上的雲玨便打斷了他們的話:“好了好了,別請罪了,照你們這種邏輯,朕是不是要告罪七域曆代先皇?”


    “謝皇上!”五賢客這才站了起來。


    “你們把事情跟攝政王說清楚吧。”雲玨明顯有些頹廢,把頭偏過去不做聲了。


    站出來說話的是五賢客之中的梅客。


    原來自打墨扶離開之後不久,不知道哪裏傳來的消息說是有複活的法子可救雲禦淵,雲玨大喜之餘忙請了人進來。


    隻是這一請了人進來,就出了事。


    那名長的一副世外高人模樣的丹師居然是雲璠扮演的,那雲璠一看見雲玨,就顯露了真身!


    原本雲玨身邊有梅客與蘭客,再不濟還有一隻風火麒麟獸,對付一個小小的雲璠壓根不在話下。


    可是這雲璠身上的力量實在強悍的奇怪,別說是梅客與蘭客了,就算是後麵聞訓趕來的八影以及其他的三賢客聯手都不是雲璠的對手!


    十三人被雲璠打成重傷,被雲璠帶來的人給關押在了四個不同的地方。而風火麒麟獸則是一個照麵便被雲璠不知道哪裏弄來的雷電鎖鏈給鎖住了。


    這雷電鎖鏈實在強悍,連雲玨這個八階靈力師拿它都沒有辦法。


    雲璠一把抓住了雲玨,到也不是直接廢了雲玨,而是一天天的慢慢折磨雲玨,準備把雲玨活生生的折磨而死。


    當然,雲璠的目的還是風火麒麟獸。在操控風火麒麟獸的人還沒有來之前,雲玨還不能死。


    一旦雲玨死了,這風火麒麟獸也就沒有用了。


    聽完這些,墨扶現在感覺有些心有餘悸。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若是再晚迴來幾天,怕是一切都不可挽迴了。


    不過……細細迴味之前龍族跟人魚族的事情,墨扶感覺有一些突兀。


    龍族跟人魚族對上,似乎並不是突然發生的一樣,而像是一早就計劃好了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們要麵對的幕後黑手就真的太可怕了。


    能把計劃精確算計到她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這種敵人實在是太會算計了。


    隻是,這個幕後黑手究竟是怎麽算到她要走的每一步?


    難不成?自打雲禦淵的死,也是他們計劃好的?


    墨扶突然就此打住了這個想法,她覺得這個事情最好還是晚上跟雲禦淵仔細推敲一般。


    原本銀伏在一旁仔細聽著,乍一聽他們說起雷電鎖鏈,不由得豎起來耳朵插了句嘴道:


    “我方才去解除那雷電鎖鏈的同時,感覺這氣息很熟悉。”


    熟悉?銀伏一句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嗯對。”銀伏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


    “這雷電鎖鏈大概是始神馬車上的繩索所化。”


    咳……


    墨扶很快明白過來,敢情是原先套馬的繩索。再看銀伏一臉尷尬的神情,墨扶又想起來一件事:


    “銀閃伏龍原先是給始神拉馬車的。”


    換而言之這雷電鎖鏈是套銀閃伏龍的東西。


    難怪銀伏說這件事情的表情有幾分古怪。


    倒是一旁的小豆丁毫不給麵子的笑噴了。


    “哈哈哈哈……”


    緊接著,直接銀伏臉色一黑,扯了小豆丁的衣領子就把人拖出去打架了。


    墨扶:……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雲禦淵順勢把人往自己肩膀上靠,繼續道:


    “還有什麽事情嗎?”


    五賢客收到雲禦淵身後雲玨的眼神,很有眼色的低頭道:


    “再沒有別的事情了。”


    “嗯。”


    見雲禦淵牽了人離開,雲玨目送兩人離開的背影,轉頭對五賢客道:


    “接下來皇宮裏麵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是!”


    雲璠雖然血洗了皇城,但是殺掉的人都是雲玨或者雲禦淵的人,所以說縱然皇城裏頭亂糟糟的,但是一切的生活都是井然有序的。


    隻是這雲玨一蘇醒,立刻展現出他血腥的另一麵,將雲璠換上來的人紛紛就地格殺!


    包括跟著雲璠助紂為虐的也殺了不少。


    前朝後宮都被血洗了一遍,順便一提的則是,雲璠也是個好色之人,除了四大家族送進來的人,其他的後妃因為受不了被雲璠折辱的事實,紛紛上吊自戕了。


    對於這些後妃,雲玨大筆一揮,將她們死後的哀榮辦的極其風光。


    等處理完這些事情已經到了初冬,當然這是後話。


    眼下,墨扶跟雲禦淵迴了闊別已久的攝政王府。


    率先迎出來的則是楊伯。


    楊伯看樣子老了很多,在看見兩人相攜而來的那一刻不禁老淚縱橫:“好,好,好。”


    楊伯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待到兩人走近了這才率領攝政王府一幹忠仆下跪:


    “奴才(奴婢)恭迎攝政王、攝政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


    墨扶趕忙上前一步扶起楊伯道:“楊伯於阿淵來說是親人一般的人,即是親人,便是長輩,哪裏能讓您跪著。”


    楊伯搭了墨扶的手起來,抹了一把眼淚,朝後頭吩咐道:


    “還不趕緊的去把王爺王妃喜歡吃的菜端出來,一個個的跟木頭似的杵做什麽?”


    後頭的人得了令,紛紛往廚房的方向跑去。


    雲禦淵上前一步與墨扶一左一右扶了楊伯進院子,身後跟著端了菜魚貫而入的仆從。


    “今天算是喜事,今兒你們也好好的去吃一頓,想吃什麽讓廚房采買!”


    墨扶揚聲朝外麵吩咐道,外頭齊刷刷的響起來一片:“王妃千歲”的聲音。


    雲禦淵笑著看了墨扶一眼,墨扶同樣也笑著看著男人。


    見小兩口情深意切的對視,楊伯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若是先攝政王跟先攝政王妃知道,不曉得該有多高興。”


    “是啊。”墨扶握住男人的一隻大手:“改天我想見見父王母後。”


    “謝謝他們留下了這麽好的你給我。”


    “我亦是,謝謝他們能讓我遇見這麽好的你。”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散席後,兩人攜手慢悠悠的從正廳一路走迴清梧院。


    今夜月色獨好,雖然已是深秋,這攝政王府卻不見半點蕭瑟,反倒是多了幾分寧靜。


    尤其是清梧院,院子裏的梧桐葉密密麻麻的落了一地,踩在上麵發出輕微的破裂聲。


    “為夫以前喜歡聽梧桐葉的聲音,因為那樣就感覺自己並不是很孤單。”雲禦淵牽了墨扶的手,突然開口解釋道。


    是啊,梧桐葉千千萬萬,聚在一起便不顯得孤單,反倒是添了幾分熱鬧。


    墨扶突然停下來,就站在這被月光照耀的梧桐葉上,踮起腳,抬頭,吻了上來。


    她說,阿淵,往後的日子裏你不止有梧桐葉,還有我。


    好久,兩人才鬆開彼此。


    墨扶的臉此時飛上兩抹紅霞,更添一分顏色。男人的目光落在那上麵,多了幾分幽深。


    這是晚風乍起,雲禦淵快步抱了人往院子裏走去。


    清梧院內,依舊是走時的擺設。看得出來除了那滿院的梧桐葉沒有清掃外,其他的地方倒是日日有人打掃。


    梳妝台上,墨扶臨走時放下的一支挽發用的發簪,依舊在原處,上麵倒是一絲灰塵都不曾留下。


    可見這打掃院子的人是多麽的細心了。


    兩人沐浴完,雙雙躺在床上。可墨扶心裏頭有事,愣是睡不著。


    隻是看著雲禦淵,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怎麽?有心事?”雲禦淵抱了人在懷裏,伸出一隻手撫平懷裏人兒蹙起來的的眉頭。


    墨扶悶悶的開口:“我想起來這些事情,總覺得心口堵得慌。”


    “感覺像是被人一步一步暗中操控似的。”


    “你也感覺到了?”男人不答反問,看樣子是察覺到了幾分。


    墨扶有些愕然的從男人懷裏抬起頭,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其實也隻是猜測。”雲禦淵的聲音在夜裏顯得很靜,“龍族與人魚族的事情實在發生的太過巧合,尤其是人魚族中毒一事,表麵上看起來是要挑撥人魚族與龍族的關係好讓他們打起來,可是實際上怕是為了拖延我們迴來的時間。”


    “那幕後黑手怕是想引得為夫去出手救那些人魚,可是一旦為夫出手救人,勢必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要知道,當時中毒的人魚族士兵有三四萬之數。”


    這麽多的人魚族士兵,若是出手治療下來,所耗時間不少不說,這靈力的損耗就算是有白暮在旁協助,怕也是一時半會跟不上來。


    “隻是那幕後黑手沒有想過亞蒂斯居然會無動於衷,迫不得已讓人引誘了亞蒂斯唯一的女兒去召喚人魚族神殿裏供奉的神獸蒙斯尼。”


    “這事情果然如他所料,愛女如命的亞蒂斯不得不厚臉皮前來求救,隻是那幕後黑手依舊漏了一點,極品複容丹的煉製的確是要不少時間,隻是他沒有想過為夫會有成品的極品複容丹而已。”


    雲禦淵說完,墨扶驚覺一身冷汗:“如果真的被他算計成功了,一旦風火麒麟獸被他們所控製,我們迴了七域,怕是自投羅網。”


    “然而就算不是自投羅網,也勢必有一場苦戰。”


    “而且龍族那邊的太古魔龍力量被放出來事情與魔族脫不了幹係,隻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既然魔族能放出太古魔龍的力量,為何不收為己用,反倒是給了龍後與龍言?”


    “那是因為太古魔龍裏麵有龍族的血脈,想要繼承太古魔龍力量者,非龍族血脈,輕則經脈斷,重則爆體而亡。”


    原來如此,墨扶算是想通了這一點。


    當墨扶想起來人魚族那些被控製的人魚時,墨扶覺得,她或許應該去一趟人魚族看看什麽情況?


    如果說魔族的爪牙已經深入到人魚族與龍族這兩大種族,就算是雲禦淵有盟約怕也是不靠譜。


    所以,她得盡快安排再迴去一趟。


    雲禦淵見他懷裏的小姑娘有些走神,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睡吧,別想那麽多。”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麽時候把你娶進門,明天為夫就入宮跟雲玨商議婚禮的事情。”


    “嗬嗬,攝政王府的婚禮,怎麽可以敷衍了事。”


    “我的阿扶,一定要得到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說完,雲禦淵輕輕落下一吻在墨扶的發頂上:“睡吧,我的傻姑娘。”


    墨扶把頭往男人懷裏靠了靠,閉了眼:“嗯,你也是,傻夫君。”


    兩人相擁而眠,可這一夜,七域城內的大多世家,幾乎一夜無眠。


    尤其是王家。


    最近王家出了兩件怪事,一是他們的家主最近變得越發喜怒無常,神秘兮兮的。二是王家隔一段時間就會死一名侍女或者是失蹤一名侍女,搞得王家上下人心惶惶。


    可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家主,已經完被魔族將領的靈魂所掌控了。


    魔族吞噬侍女的魂體,是為了壯大自己的魂力,好早一步吞掉王猛原來的靈魂。


    果然,他做到了。


    隻是這吸食靈魂的事情還是不曾驚動他人,隻是他瞞得過世人卻瞞不過掌控靈魂的精靈一族。


    精靈族發現這部分靈魂神秘失蹤,立刻上報給了精靈女王。


    拉娜得知,即刻排了靈莎造訪七域。


    七域攝政王府。


    雲禦淵一大早就上朝去了,隻留墨扶一個人睡到日上三竿。


    睡醒了自然有月影帶了一幹侍婢上前服侍,墨扶眼尖,見得後頭幾個新來的麵孔正好奇的東張西望,不由得問了一句:


    “後頭那幾個都是楊伯新挑的人?”


    月影給墨扶插了一支長長的金製累絲鑲嵌紅寶石的鳳首流蘇發簪,聞言一邊給墨扶理順流蘇,一邊答話:


    “迴王妃的話,正是如此。”


    “隻因為當初雲璠意圖攻陷攝政王府,雖然最後被楊伯攔下,但是王府裏因此沒了一批侍女,故而重新采買過來的。”


    “原來如此。”墨扶昨天迴來的時候還感覺奇怪來著,這七域城內連皇宮都被雲璠掌控,為何唯獨這攝政王府安然無恙,不見的被戰火洗禮過。


    直到月影給自己梳好頭,看著鏡子裏滿頭珠翠的自己,墨扶隻覺得頭重的緊。


    “能不能拆了啊?”


    月影聞言有些哭笑不得:“王妃,今日王爺上朝去了,您可不要以為就沒有您的事情了。”


    “各家命婦在今早就巴巴兒的送了一堆請帖前來,您就算今日不去,自然會有人前來求見。”


    墨扶:有事找她家男人啊,為什麽要找她?


    覺得她一個攝政王妃年紀輕沒見識好糊弄?


    鬱悶至極的墨扶吃完一頓早膳,抱了小白牽了白暮在院子裏頭消食遛彎。


    抬頭看了一眼天氣,深秋的陽光不驕不躁,果然是個適合拜訪的好日子。


    “再這樣下去我都抱不動你了。”墨扶掂了掂小白的重量,故意抱怨道。


    後者搖了搖小尾巴,趴在她懷裏故作委屈。


    人家吃的才不多~


    心情大好的捏捏懷裏的小耳朵,白暮端了一盤子零嘴咯吱咯吱吃的正香,看得小白口水直流。


    墨扶好笑的把小白放下來,後者一落地,立刻撒開丫子朝白暮撲去。


    正吃著零食的白暮正納悶怎麽停下來不走了,等他停下腳步轉頭一看,一隻雪白的東西就撲了過來。


    “噗通”一聲,兩隻滾在一起,又開始打打鬧鬧的。


    期間還夾雜著白暮的怒吼:“小白我的零食——”


    墨扶見狀忍了笑意,頭也不迴道:“去小廚房重新端來,別忘了加上兩盞羊奶,記得要溫熱的,不然吃了會鬧肚子。”


    “是,王妃。”得到墨扶的吩咐,立刻有兩名侍女朝廚房的方向小跑而去。


    月影示意人搬了藤椅前來,上麵鋪了一層柔軟的羊毛,墨扶坐在上麵便不覺得冷了。


    原本該是愜意的一上午,卻被突如其來的腳步聲給打斷了。


    來通報的是一名年紀較輕的管家,隻見他一臉慌慌張張道:


    “王妃,眼下各府夫人要求見您,還把楊伯氣暈了。”


    嗯?


    墨扶聞言臉色一變,瞬間拉下來一張臉,一麵快步走去,一麵問:“究竟是怎麽迴事?”


    那管家跟上來道:“不知道那些夫人哪裏聽出來消息,說、說……”


    “說什麽?”墨扶頭上的步搖晃的厲害,身後跟著八影以及一大群人。


    那管家吞了吞口水:“說、說皇上要讓位給攝政王。”


    墨扶猛的停下來腳步,猛的一迴頭盯著那管家:“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本王妃不知道?”


    那管家被墨扶盯得雙腿發軟,這、這事情他一個小小的管家怎麽可能知道?


    見那管家不說話,墨扶繼續快步走去王府門口:“那各府夫人前來是為了什麽?”


    若是為了正常的事情自然不會把楊伯氣暈,可是眼下楊伯都被氣暈了過去,可見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迴、迴王妃的話,是、是來逼王爺納妾的。”


    墨扶停下了腳步。


    遠遠的看著被王府守衛攔下的烏泱泱的一群人,冷笑:


    “是覺得阿淵太久沒有迴來,忘了他的脾氣不成?”


    要知道昨天城門口被殺的一群人可是因為喊了一句“滾”才引來殺身之禍的。如今,這各府夫人敢上前來逼迫雲禦淵,是沒腦子還是另有所謀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墨扶可不管這些,右手掌心攤開,一把靈力凝結的長劍出現在手中。


    火紅的劍身裏仿佛流淌著火焰,墨扶手握長劍,隻帶了八影一步一步的往王府門口走去。


    眼看那王府守衛攔不住了,墨扶的身影翩然而至。


    正在攝政王府門口鬧事的各府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得一身穿白底紅紋衣裳的女子自王府內飛了出來。


    那女子剛剛一落地,手中那帶著仿佛火焰的長劍就抹了前頭鬧事最兇的幾個人。


    人頭一落地,附近看熱鬧的百姓頓時作鳥獸散。


    正在鬧事的各府夫人都停下來手。


    甚至還有無知者上前質問:“放肆!你居然敢格殺朝廷命婦!”


    “放肆?”隨著墨扶清冷的聲音響起,身後響起來一片“王妃千歲”的聲音。


    墨扶說了句免,讓守衛起來。而跟過來的八影之中,月影守衛在墨扶身前,厲聲嗬斥:


    “放肆!看見攝政王妃,爾等為何不跪!”


    隻見各府夫人互相推搡了一下,不曉得是誰先跪下,隨後便齊刷刷的跪倒一大片的人。


    “參見攝政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墨扶也不說起,隻將手中血跡還未幹的長劍指向了方才質問她的夫人:“現在,本王妃還放肆嗎?”


    那夫人身子抖如篩糠,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不敢抬頭,就怕墨扶一個不高興抹了她的脖子。


    “說!”墨扶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分,手中灼熱的長劍更近了一步。


    灼痛的感覺自頭皮上傳來,那夫人嚇得連連叩頭:“民婦知罪!民婦知罪!”


    知罪?墨扶笑著哼了一聲:“諸位夫人好閑情,一大清早的就來造訪我攝政王府。”


    墨扶說話的時候再無人敢出聲,前來鬧事的各府夫人部都跪在地上,低著頭。更有甚者,背後的冷汗已經打濕了裏衣。


    “行,你們都不說,本王妃來說。”


    墨扶收掉手中的長劍,一擺袖子:“以為王爺會登基所以要迫不及待的塞人進我攝政王府,要不是本王妃上了玉碟,你們怕是更想要攝政王妃這個位置吧?”


    說到這裏,墨扶輕笑一聲:“不對,該是本王妃說錯了。”


    “不管本王妃有沒有上了玉碟,這攝政王妃的位置誰都想要。”


    說到最後,墨扶的語氣染了幾分肅殺:“可是,不管你們今日安的什麽心,想完好無損的出了我攝政王府——”


    “做夢。”


    說完,墨扶轉身上了王府的台階,吩咐除了月影之外的七影道:


    “讓她們在這攝政王府跪上幾個時辰,醒醒腦子。”


    “順便在查查,哪個膽大包天的灌了這等子迷魂湯給她們!”


    “是!王妃!”


    七影得令,也不設下結界,隻看著這群前來鬧事的各家夫人。


    這些夫人素來都是有頭有臉麵的人,哪裏遭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就在墨扶轉身離開的時候,其中一名夫人暴起,手中打出來一道靈力凝結成箭矢,就要朝墨扶的後背襲去。


    可是就算墨扶不動,那七影也不是吃素的。


    隻見日影眼疾手快的打散了那道冰藍色的箭矢,同時當場廢了那名夫人的身靈力!


    日影的狠辣頓時起到了殺雞儆猴的效果,再沒有人敢起那等子心思鬧事。


    而墨扶呢,連頭都沒有迴過。


    等墨扶進了王府大門,身後的守衛正要關上府門時,墨扶抬手道:“慢。”


    聞言那些守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請王妃吩咐。”


    “就這樣開著,讓王府的人都看看,得罪攝政王府是什麽下場。”


    “一會子若是王爺還沒有下朝迴來,本王妃要去皇城一趟。”


    “勞你們去把那些人的信物收下來交給月影帶走。”


    那守衛聞言,連聲說了句是。就在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又聽見墨扶道:


    “對了,你們若是有人受了傷,去找府醫,帳記公中。”


    說完,墨扶就走遠了。


    隻留下一群守衛感激的跪地謝恩:


    “謝王妃恩典!”


    月影跟在墨扶身後,見墨扶迴去的地方不是清梧院,不由得好奇的問了一句:“王妃這是要去哪裏?”


    “不是說楊伯被氣暈了嗎?我不能不去看看。”墨扶一麵說著,一麵把白暮召喚過來。


    楊伯的院子不算大,但勝在清雅。這院落中的假山盆景錯落有致,裏麵的一草一木據說都是楊伯親自打理的,從來都不假他人之手。


    順著鵝卵石鋪陳的小路走了進去,門口的下人一看見墨扶就要通傳,被後者攔下。


    “我來看看楊伯。”


    前頭的動靜早就驚醒了楊伯,後者掙紮著就要下床請安,被墨扶親自扶迴了床上。


    “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楊伯有些激動的攔下墨扶接下來的動作,一麵朝門口喊人:


    “都站著做什麽?還不過來給王妃沏茶!”


    墨扶隻是笑笑,將白暮推了過來:“白暮,去看看。”


    “是的,娘親。”


    白暮朝楊伯甜甜一笑,隨後閉了雙眼,引導鳳凰草靈的修複之力進入楊伯體內。


    一盞茶的功夫後,白暮這才收迴自身的靈力,對墨扶道:


    “好了,娘親。”


    “辛苦了。”墨扶順手端了一盤子糕點,白暮高興的接過坐在一邊吃了起來。


    見楊伯精神狀態比之前好很多,墨扶這才開始切入正題:


    “我方才隻顧著訓斥各家夫人,一時間忘了問究竟是什麽事能把您氣暈。”


    若是說因為納妾的事情被氣暈,以楊伯的個性來說那壓根不可能,所以墨扶這才有次一問。


    聞言,楊伯一臉憤怒:“那群沒教養的人,帶來的都是些妖豔貨色!這哪裏是納妾,分明就是誤人子弟!”


    “先不說王爺那性子一看就不是個會納妾的,那些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隻有那些好色無能之徒才會喜歡!”


    “一上來就說要王爺納妾,說不同意的話就說王爺懼內,壞王妃的名聲!”


    “而且那些人,一看就是煙花之地出來的!”


    “拿這一群煙花之地的人來羞辱攝政王府,我這才……”


    墨扶見楊伯有些氣喘不勻,忙安慰道:


    “楊伯不必跟他們置氣,方才我已經殺雞儆猴了。”


    “眼下那一群糊塗人正跪在王府門口。”


    “沒有我的命令,誰也別想起來!”


    墨扶說到這裏,正好月影提了一包東西上來:“迴王妃,東西都在這裏了。”


    “嗯好。”墨扶看也不看的讓月影收下,倒是一旁的楊伯好奇了:“敢問王妃,那裏麵是?”


    “各府夫人的信物。”墨扶低頭轉了轉手上的一隻羊脂白玉鐲子:“我想著王爺還沒有下朝,眼下去哭訴哭訴也是正好的。”


    這一句略帶俏皮的話惹得楊伯不禁笑了起來:好個鬼精的丫頭。


    這各府夫人既然來攝政王府鬧事,她就敢鬧到金鑾殿上去,丟了那滿朝文武的麵子。


    墨扶也不遲疑,囑咐一群人好好照顧楊伯,轉聲就命人備轎去皇城。


    墨扶這次出行,可謂是用盡了攝政王妃的派頭:不僅是換了正妝服飾,更是連王府裏的親衛帶了一堆,浩浩蕩蕩的簇擁著出了門。


    月影隨侍在馬車外頭。


    馬車浩浩蕩蕩的去了皇城,禁衛軍遠遠的看見攝政王府的標識,二話不說就開了城門,迎墨扶進去。


    當墨扶來到殿外的時候,早有內侍飛奔著通報進去了。


    按照七域慣例,攝政王妃確實是可以上朝參與政事的。


    正坐在雲玨下首的雲禦淵聞言睜開了慵懶的鳳眸,往殿門口的方向看去。


    隻見他的小姑娘一身金線繡成的攝政王妃禮服,頭戴金製六尾鳳釵,那鳳嘴與鳳眼上都鑲嵌了枚殷紅如血的寶石,額間的鳳凰徽記豔紅似血,更襯得她肌膚膚白勝雪。行走的時候身後的禮服蜿蜒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像是蜿蜒進了他的心裏。


    “臣妾,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在上首的雲玨難得見他的皇嫂這麽一本正經的,一時間又搞不懂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得按捺下心裏的好奇:


    “免,攝政王妃請起。”


    一麵又命內侍端了椅子前來。


    雲玨也是機靈鬼,特意把椅子放在雲禦淵身旁。


    雲禦淵表示很滿意。


    “臣妾今日前來,正好滿朝文武都在。”墨扶一麵說著,伸出一隻手,一道金光閃過,一個包裹出現在墨扶的手心。


    見滿朝文武都在交頭接耳,墨扶將那包裹升到半空之中,一點一點的打開:


    “各位大人是不是好奇本王妃帶這麽個包裹前來是為什麽?那麽現在就請各位大人好好的看看,這包裹裏的東西是否眼熟。”


    墨扶這麽一說,滿朝文武在看向那包裹裏麵的東西時,眼神一瞬間就變了。


    “這是……這是……”


    這些個大臣哪裏不知道這包裹裏麵的東西是他們夫人的信物,一時間都慌了。


    墨扶見這些大臣都慌了,不由得冷笑連連:“各位大人應該很清楚自己夫人做的那些事情咯?”


    那些大臣哪裏敢否認,紛紛跪地:“求王妃饒過內子!”


    “饒過?各位大人都敢打主意打到我攝政王府的頭上來了,怎麽,還想本王妃輕輕放過不成?”


    “哦對了,本王妃要是不輕輕放過,相必各位大人應該又要覺得本王妃不堪賢德不堪這王妃之位了。”


    坐在位置上的男人聞言,眸子危險的盯著那些跪地不起的大臣。


    但凡是被雲禦淵盯著的大臣,都感覺下一刻就要血濺當場!


    見那些大臣不說話,墨扶收了那些包裹,慢慢等等走到雲禦淵身邊,坐下。


    “皇上,臣妾不知道那些夫人為何會胡亂猜測,言皇上您要讓位給我家王爺。”


    墨扶這一句話說完,上首的雲玨哪裏不明白這殿內有人暗通了消息!


    “簡直膽大包天!”雲玨怒極,順手抄起禦案上的一方青龍白玉鎮紙就砸了下去!力氣之大直接就把那方鎮紙給砸碎了!可見龍顏震怒的程度。


    這沉悶的一聲敲得滿朝文武腦子裏嗡嗡作響,兩股戰戰。一個個惶恐不安的低著頭,都快把臉貼地上了。


    “朕,在這大殿內說的話,居然外界都知道了。你們,你們真的是,真的是——”


    “很好,很好。”


    “來人!”因為麒麟衛被雲玨派去落雁城還未迴來的緣故,故而出現在大殿內的是五賢客之中的壽客與竹客:


    “屬下在!”


    “立刻去調查,朕要知道誰傳的消息!”


    “是!”


    兩人的身影刷的一下就消失在大殿內,殿內又恢複了一派死寂。


    雲禦淵握了墨扶的手,低聲道:“有人給你氣受了。”


    墨扶哼哼一聲:“是啊,有人說你要當皇帝,迫不及待的給你送美人來了。”


    “怎麽,攝政王這是憐香惜玉了?”


    雲禦淵哪裏不知道墨扶這是吃醋了,不由得失笑道:


    “本王的香和玉就在眼前,何必再尋他人?”


    “何況,前有阿扶珠玉在前,其他女子於我不過過眼雲煙。”


    這還差不多。


    墨扶從寬大的袖袍裏伸出一隻手放在男人手心裏,一麵把頭歪靠在男人肩膀上,嘴裏小聲嘟囔:


    “這頭飾壓的我脖子酸,這衣服也很厚實,穿起來很繁瑣。”


    雲禦淵好笑的給她揉揉脖子:“就算不穿,你要給他們下馬威也夠了,何苦呢?”


    她才不會說她隻想穿出來顯擺顯擺呢。


    哼,他們不是盯著攝政王妃那個位置嗎?她就穿了這一身王妃正裝出來,顯擺一圈,不曉得那群人會不會氣死。


    越是得不到的,就會越想要。


    兩人壓根不顧眼下的情況耳鬢廝磨,上頭的雲玨最終是看不過去了,故意咳嗽幾聲:


    “退朝。”


    “恭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夫妻兩個走在最後,剛剛出了大殿不久就有一名小內侍急匆匆的跑來,朝兩人行了一禮:


    “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妃。”


    “兩位,皇上有請。”


    得到消息的兩人就跟了過去,一路走到正霖宮。


    經過內侍通傳,兩人進殿正要請安,雲玨連連擺手:


    “得了得了,一家人,不要那麽見外。”


    說著,雲玨命內侍上了茶點,又招唿兩人坐下。


    墨扶喝了口茶,又吃了塊點心,見雲玨還是沒有說話,不由得有些納悶:


    雲玨這小子總不會沒事把他倆喊過來就專門喝茶吃點心的吧?


    就在這大殿氣氛有些沉悶時,一太醫求見。


    雲玨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不鹹不淡的命人進來。


    那太醫跪在地上,一臉喜色:“恭喜皇上!王昭儀有喜了!”


    雲玨臉上笑了,不過隻有墨扶跟雲禦淵知道,那是勉強的笑。


    “賞!”


    “謝皇上!”


    等那太醫退下,墨扶見雲玨一臉的不高興,以為他不喜歡有王家血脈的孩子。


    因為這件事確實很為難,一方麵雲玨登基好幾年才得來一個孩子,另一方麵則是這個孩子是王家的。


    雖然說王筱筱與王家算是決裂了,可是一旦涉及到利益方麵的事情,什麽都是有可能的。


    曆史上外戚幹政的事情不少,七域也不例外。


    故而墨扶以為雲玨愁的是這個事情。


    見雲玨坐在位置上不說話,墨扶不由得握住了雲禦淵的手:“阿淵,你看這……”


    “估計一時半會覺得這件事情很為難吧。”


    雲禦淵安撫的拍了拍墨扶的手背,示意她安靜下來,不要過於擔心。


    好在雲玨沒有消沉多久,他突然抬起了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雲禦淵:


    “皇兄,這個皇位,我不想要了。”


    不等雲禦淵開口,他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所有人都覺得當皇帝挺好,一人獨大,說一不二。可是隻有我知道這一路走過來是多麽的不容易。”


    “各方的利益交織在一起就是個非常麻煩的事情,你做任何事情都要考慮這考慮那。”


    “其實皇兄,我很羨慕你的。”


    “你可以說一不二無懼他人評價,可我不行,我若是跟你這樣,估計會被史官記載成一名暴君的吧。”


    “而且——”雲玨突然紅了眼眶:“就像是現在這樣,我明明知道這個孩子不是我自己的,我還要笑著接納。”


    墨扶聞言差點連下巴都驚掉了,然而更讓她吃驚的在後麵。


    雲玨擦了擦眼睛,從位置上走下來,道:


    “其實你不是我表哥,你其實真的是我皇兄。”


    “而我——”


    雲玨苦笑一下,抬手設下一道防止窺探的結界,同時身上紫光大作:


    “也不是真正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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