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力地一遍遍擊打著牆壁,除了疲憊與惱怒,什麽也換不來。


    算到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按北冥宴所說的,第三天的夜晚,就是默元的祭祀之時。現在看來,夕陽已經紅到極致,馬上就要變紫,繼而慢慢轉換成黑夜了。


    牆麵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光圈組成的傳送門,她瞅準時機衝過去,正好撞上從傳送門裏走出的北冥宴。゛喲,這麽急不可耐地要去送死啊?“他輕笑,然沒有半點憐憫。


    她狠狠瞪他,他直接無視了她可以殺人的目光,一手抓住了她的臂,往傳送門處拉。


    你幹什麽!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她便被北冥宴出奇大的力氣拉出了傳送門。頓時,空氣都清新了起來。


    ゛該去祭祀台了。”他看看漸晚的天色,稍稍發力便雙腿離地,騰空飛起,後麵落下一長條白光。


    盈惑自然是不樂意的,拚命掙紮,掙紮不過就暗暗蓄力,用青火攻擊。但北冥宴法力深不可測,就像沒事人一樣,不動一絲一毫法力,僅用威懾之力就有效地壓製了她,使她不能動分毫。


    祭祀台將近,她冷汗直冒。這麽多年了,第一次感到恐懼。゛啪“的一聲,北冥宴就這麽鬆開了她的手臂,她直直落了下去。下麵的祭司接應,一個麵泛紫光,醜陋無比的老太婆,靈敏躍起,接住了她,然後把她扔進了一堆稻草裏。


    自始至終,她都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祭司邪惡地笑著,剪指甲上冒起一簇火焰,往她這邊走來。


    她心裏是焦急的,一直試圖用體內的法力破除禁製之術。但她發現自己還是太弱小了,外麵強者如林,這不,隨隨便便一個人就給她下了讓她無能為力的禁製之術。


    情急之下,她的眼神下意識地飄向了祭祀台下冷眼旁觀的北冥宴。他是她到默元後遇見的第一個人,雖說就是他把她退下火海,但是亂急投醫嘛,這裏她隻認識他,自然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她求助的眼神凝視著北冥宴,北冥宴也在凝視著她,那雙顏色不一的眸子,竟閃過一絲猶豫的光。


    盈惑仿佛看到了希望,死死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眼睛裏哪裏還有往日的張狂,現在的她,隻是一個有求於人的柔弱的女子。


    他動了。在她快要絕望的目光下,他流露出無奈的神情,一抬眼,右眼的青光掃過去,祭司指尖的火焰立即被掐滅,他就借祭司疑惑之時,閃身過去,抱起盈惑就跑。


    ゛北冥宴,你竟敢……”驚訝之餘,祭司不忘惱羞成怒,原本就醜陋的臉因為憤怒而擰成一團,她伸出瘦得皮包骨頭的手指,指尖射出紫色流動的閃電,直逼正竄逃的兩人。


    北冥宴跳起,完美地躲過了攻擊然後完美地落地,得意一笑:゛我想走,你們還沒資格攔我。走或留,乃是我的自由。“


    盈惑躺在他懷中,身體依然動彈不得,隻有眼睛可以勉強移動。她的眼睛牢牢盯住了他的臉,突然覺得這個人,也沒有那樣惹人恨。至少,他救了她兩次,不是麽?


    祭司氣得直跳,一把年紀精神倒是不錯,咒罵著:゛北冥宴,你背叛王,王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得好死!你和那個女子,都將受到懲罰!”


    他根本沒拿祭司當迴事,語調隨意地說:゛不陪你們玩了,我走了,不用送我!“


    說罷,白光四起,形成門的形狀,一開一合,就把他們傳送走了。


    他們被傳送至一片密林中。正是黑夜,月黑風高,加上樹林的陰森,更讓人不寒而栗。


    北冥宴把盈惑放下,食指觸其額頭輕輕一點,解了她的禁製之術。


    重獲自由之軀的盈惑,從地上一躍而起,第一件事就是上前打他一拳。


    ゛哎呀你幹什麽?以怨報德啊!”北冥宴一邊靈活地左躲右閃,一邊笑嘻嘻地說。


    打累了,也打不中他,她便停下來,冷冰冰地看著他:゛我差點被燒死,不是拜你所賜?還有臉在這裏說我以怨報德!“


    ゛你為什麽要救我?”頓了一頓,她問道。


    他馬上沉默了。半晌,他恢複了正常,朝四處望了望,興奮地說:゛有不要命的來追我們了。“


    那你興奮個鬼啊!她還沒來得及吐槽,就被北冥宴甩開,並施以結界保護。


    ゛你……想幹什麽?”她拍了拍結界的邊緣,跟拍在鐵上沒什麽區別,堅硬無比。


    眼看默元王派出的人來了,他不慌不忙,臉上掛笑,笑看著來者。


    來的人,隻有兩個,盡管在夜色中盈惑還是看得分明,兩個女人,相貌不咋地,卻都是一副清高相,穿一身的黑,走到北冥宴跟前叉著腰自報名號:゛雙槍,奉默元王之令,捉拿叛徒北冥宴以及逃脫祭品。“


    ゛口氣不小。看你們的本事了。”北冥宴一隻手蓄力,拋出白色光球,擊往自稱雙槍的兩人。


    她們沒有躲,異口同聲喊道,゛死亡之槍一重!“立刻就有詭異的黑色波動介入,瞬間粉碎了北冥宴的法力。


    ゛嘿!”盈惑在結界裏喊,゛她們好像很強,你長點心!“


    他扭頭,側臉在月亮灑下的銀光中顯得更加華麗,一笑說:゛就憑她們傷不了我,你難道不相信我的實力?”


    她再次看呆。看著他以她遠遠不及的速度到了雙槍的中間,一邊一個,用已經湧出白色電光的手掐住了她們的脖子。


    她們麵不改色,齊齊抬腳,向北冥宴踢去。


    ゛死亡之槍二重!“神馬?法力還可以從腳上傳輸?她驚歎於雙槍的能力與默契度。


    傳送門!又來了,他似乎早預料到她們,剛等她們小有動作就傳送去了別處。


    雙槍馬上收了法術,雙雙上陣,對北冥宴左踢右打,很長一段時間,密林中響得最頻繁的就是雙槍大喊゛死亡之槍”的聲音。


    ゛她們是不是隻會這一招啊?“一直安靜觀戰的盈惑忍不住道,゛快結束吧,老被關結界裏悶死了!”


    一直慢悠悠不放大招的北冥宴聽了,揚唇一笑,゛好。“抬手,掌心泛白,冒出一縷縷的光,゛月下——”


    光柱越發亮眼,゛絞殺。“他話音剛落,光柱放大,分成一縷一縷的,迅速飛向雙槍。


    雙槍再次大喊:゛死亡之槍十重!”比前幾次更為濃重的黑氣襲來,所及之處,花草枯萎,蜂蝶死不留屍,威力可想而知。


    可北冥宴的法術衝破了黑氣的包圍,一道一道,部到了雙槍身後,唰唰唰幾下,還沒讓人看清怎麽迴事,雙槍兩人已經渾身是血,難以站起。


    他揚揚眉毛,゛你們受了內傷,不想死就迴去找你們的主子去吧!“


    雙槍相互對視一眼,下一秒就化作黑霧,消散在了密林處。


    盈惑的結界也被解開,她從結界裏出來,認真道,゛多謝。”


    他點點頭,一點也沒謙虛地接受了。


    ゛你覺得我的功力怎麽樣?“突然的,他來了這麽一句。


    蛤?難道他在期待她的誇獎?無不無聊。說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她糾結了一會兒,忍著笑說:゛比起蟲子來,你要厲害很多。”


    北冥宴看著她,笑道:゛那就是說,你連蟲子也不如?“


    怎麽扯到我身上來了!盈惑壓抑住想去打他一頓的衝動,深唿吸,別人惹我我不氣,我若氣死誰如意。


    ゛拜我為師吧。”他看著她好笑的表情,笑嘻嘻地說。


    你不要得寸進尺了!這句話還未說出口,她一抬頭看見了北冥宴眼裏誠摯的目光,這句話就這麽噎在了喉嚨口。


    她第一次見他流露出這樣的眼神。盡管自己心裏很佩服他,也很想習得他的法術,但……嘴上始終別扭著。


    ゛拜你為師?有好處嗎?“她哼哼著,眼睛微斜,瞟了他一眼。


    北冥宴反問:゛你不拜我為師,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


    這把盈惑問住了。是啊,她是出來逃難的,說好聽點是闖蕩,可究竟要往哪走,她沒想好。


    ゛拜我為師,保管你吃喝穿住。而且……外麵危險甚多,你一個人總需要個強力同伴保護吧?“他補上一句,徹底動搖了她。


    多交一個朋友,多一條活路。她是這麽想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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