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君臣五人從外麵邁大步進來了,韓印和楊萬裏守在了門口,崇禎帶著王承恩和顧順義出現在他們近前。


    皇上,太監,錦衣衛,這是皇家標配。


    頓時唐通等六人如同被點住穴道一般,傻在那裏。


    林文善隻是個七品知縣,他官小職微,沒見過崇禎。


    但是崇禎這一身穿戴,還有太監陪同,加上飛魚服、繡春刀的錦衣衛護駕,作為體製內人,這是常識,眼前不是皇上親臨又是誰?


    尤其是唐通,作過多鎮總兵,又被崇禎加封為定西伯,曾經是崇禎的倚重之臣,他當然認得崇禎和王承恩。


    當看到崇禎和王承恩時,好像眼前活見鬼一般,驚得眼睛瞪著,嘴張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來朕打擾各位雅興了!”崇禎冷笑,指指唐通三人,又指了指知縣和兩位武都頭,“背主求榮,投靠流賊,還要滅了顧家寨給流賊獻一份大禮,各位好計謀啊!”


    林文善一個七品小官,文質彬彬的,哪見過這陣勢?


    皇上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遵化縣?怎麽實現沒有一點消息?這可要了命了……


    林文善頓時臉色大變,兩條腿就開始不聽話的抖了,包括兩個都頭在內,三個人臉上的汗開始冒了。


    唐通三人是武將,久經沙場,自然比一個縣官有膽識。雖然跟大明朝決裂,投降了李自成,但是眼前猝不及防的來這一下子,一點心理準備沒有。


    在老主麵前,還是覺得理虧,一時臉色也很難看。頓時六個人中,五個人的目光暗中都往唐通這裏瞄。


    唐通撲通一聲跪下了,緊接著,其餘五個也都跪了。


    自古君為臣綱,崇禎威嚴十足,唐通見到老主就得軟骨病,這也許是多年來的條件反射。


    “皇上……臣有負聖恩……居庸關那一丈臣迫不得已……是杜公公,他是皇上的監軍,他先投靠了李自成,斷了臣的後路,臣不得不降。”唐通這幾句說的是肺腑之言,也道出了他當時的委屈。


    “這件事朕知道,是朕用人失察在先,朕可以既往不咎,朕現在命你去殺李自成,你願意嗎?”


    “這?……”唐通略一猶豫,重重道,“臣願意!”


    崇禎冷笑:“就衝這一句話,朕就不能容你!”


    崇禎說的是真的,現在崇禎命唐通去殺李自成,唐通如果寧死不肯,崇禎就會饒了他,這說明曆史記載有誤,唐通還算有幾分做臣子的本色。


    當初居庸關一戰唐通的確是被迫投降,那完全是怪朱由檢派去太監監軍杜勳。但是唐通投靠了李自成之後,並不是忠臣的角色,跟著李自成混了一段,看到李自成兵敗如山倒,他又向滿清韃子投降。


    而且他這種投降跟洪承疇等人完全不同,這些人變節投降一半的原因可以歸結為滿清韃子的威逼利誘,機關算進。


    唐通投降韃子,是主動請降,磕頭乞降,完全沒有一點做臣子的節操,關鍵時刻從他身上看不到半點忠心。


    難怪他混到了後世,康熙對他的評價是:係前明總兵官,不能出力,反降順流賊。後雖投誠本朝,未著功績。


    這完全就是一個闖來降闖、滿來降滿的汗奸!


    崇禎怎能用這樣的人?


    因此唐通此時雖然願意聽崇禎的,崇禎也不打算留著他,免得日後生患。


    崇禎冷笑道:“當初你背叛朕是迫不得已,現在你又背叛李自成也是迫不得已,對吧。說不定將來你投降了韃子,也是迫不得已吧?”


    這基本上就是唐通混跡這一輩子的軌跡,崇禎提前給他說出來了。


    聽崇禎說到這裏,唐通的兩隻眼睛就射出兩道兇光,看到崇禎就來了這麽幾個人,膽兒也肥起來了,“皇上,臣仍然願意為皇上出力,可是皇上不再相信臣了。既然如此,那臣也沒有辦法,動手!”


    唐通說了一聲動手,就拉出了隨身攜帶的寶劍。


    手下的大將杜千雲和李化成早就有點不耐煩了,既然是反了大明投靠了李闖王,何必在昏君麵前婆婆媽媽的,幹就完了!


    聽唐通說到這裏兩個人各拉隨身寶劍,飛起一腳把桌子踢飛,桌子上的盤碗酒肉撒了一地,稀裏嘩啦。


    巨大的實木大方桌,唿嘯著向崇禎君臣三人砸來。


    擋崇禎麵前的在王承恩和顧順義同時出腳,哢嚓一聲,像劈木柴一樣,把飛過來的桌子踢了個粉碎。


    四個人在大廳裏打成兩對。


    唐通咬牙提劍向崇禎撲了過來,“皇上勿怪,臣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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