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我們場裏的人,你怎麽知道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宋如霜沉聲說道:


    “因為我足夠了解他,他根本就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洗胭認識宋如霜這麽久,很少見過宋如霜如此生氣的時候。


    可見她是真得非常在意這件事。


    門衛大爺覺得宋如霜得反應有些奇怪:


    “你這孩子也是奇怪,難道你還能有我了解他?本來就是事實嘛,你說個你了解,這事情還能算過去了?”


    宋如霜心情沉重。


    她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覺得宋如鳴被誤會了。


    所以,她也絕對不容別人對她的哥哥隨意汙蔑。


    哪怕隻是言語方麵的針對,這也是一種傷害。


    宋如霜沉聲詢問道:


    “這件事,警方已經定責了麽?”


    門衛大爺想了想,然後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迴答:


    “大概吧。”


    這麽說,就是不確定警方那邊到底有沒有調查出什麽東西來。


    即便什麽東西都不能確定,但到了眼前這門衛大爺的嘴巴裏,儼然就成了事實。


    這不就是在沒有任何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就汙蔑宋如鳴的名聲麽?


    宋如霜不能接受。


    在她在乎的人的事情上,她從來就不會忍氣吞聲。


    “大概?看樣子,你也不清楚啊,既然不確定的事情,你又有什麽資格可以胡說八道呢?”


    門衛大爺這麽一把年紀的事情,明日裏就有點四處傳謠的小愛好。


    原本也沒什麽人跟他計較。


    畢竟隻要不是當著當事人的麵,似乎說什麽,也沒人會為了別人強出頭的。


    這冷不丁遇上一個宋如霜。


    她自然在意自己的兄長,以至於,一定要讓門衛大爺以後不敢再說這樣的話。


    任何一個老人家,見過太多的人,經曆太多的事情。


    他們總認為看人的目光不會錯。


    宋如霜這樣的小姑娘,這通身的氣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他自然是不敢多得罪的。


    “哎呀,可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啊,退一步說,他要是真得什麽問題都沒有的話,那為什麽到現在還在督察局呢?”


    宋如霜低著頭沉吟片刻,隨後沉聲說道:


    “他的事情,我自然會調查清楚,到時候,你也能他道歉麽?”


    “啊?道歉?我也沒做錯什麽吧?”


    宋如霜沉聲問道:


    “真得是沒做錯什麽嘛?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對他如此汙名化,這也叫沒錯麽?”


    頓了頓,宋如霜看見門衛大爺的麵色不是很好,也不想把人給逼急了。


    所以,他緩了好一會兒,方才繼續說道:


    “您若是想不明白,不妨換位思考,有些事情就那麽簡單,如果他是你的孩子,在官方尚且不能給出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別人就四處胡說,你又會怎麽想呢?”


    這凡事確實隻需要換位思考一下,門衛大爺麵露羞愧,似乎也明白自己這樣做原本就不妥當。


    之前沒被追責,是因為沒有問到點子上。


    現在可不一樣了。


    人家家裏人都找上門來了。


    他這一番操作,不就相當於是在虎口裏拔牙麽?


    意識到這一點的門衛大爺,倒是也沒一開始那麽生氣了。


    麵對宋如霜的時候,心情又有些複雜。


    雖說他能意識到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但是他也覺得自己都這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不管怎麽著,似乎都不應該給一個年紀上隻能當孫女的人道歉。


    這,這成何體統?


    隻是看他一眼,宋如霜就能猜到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宋如霜可沒有嚇唬別人玩的習慣。


    “你放心,我並非逼著你低頭道歉。”


    門衛大爺有些狐疑得看了宋如霜一眼:


    “那小姑娘,你是想要怎麽著?”


    她總是有什麽想說的,或多或少,要不然也不會專門強調這個事情。


    宋如霜低著頭想了想,隨後心中也算有點數了。


    “不需要你怎麽著,隻不過,像是剛才那樣的謠言,我不希望日後再從你的嘴巴裏傳出來。”


    宋如霜話音一落,不過微微瞥了一眼門衛大爺,就讓他莫名覺得被一股強大的威壓,壓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她的聲音幾乎沒有什麽多餘的起伏,就隻是稀鬆平常得說了一句話而已。


    但門衛大爺就是被唬住了。


    哪怕就隻是她剛才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眼。


    “那要是,督察局那邊的證據出來了呢?”


    他這話才剛剛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這下不用宋如霜說什麽,洗胭率先沉不住氣,張嘴便道:


    “你這老人家說話怎麽連個分寸都沒有?你既然這麽想,那我倒是給你個選擇。”


    “啥選擇?”


    洗胭看了一眼宋如霜。


    後者好像已經知道她要說些什麽了。


    所以,她並沒有阻止洗胭去做這個交易。


    洗胭也因此備受鼓舞。


    “和宋如鳴相關的事情,如果他真得做了不好的事情,任由你隨意嘲諷,我也能當眾給你致歉,就為了今日我姐姐和你說得這些言論。”


    她既然專門提到了這件事,就代表她還有別得事情是在意的。


    “那要是正好相反呢?”


    洗胭理所當然得開口說道:


    “那不是更簡單?你就把那些在誰麵前傳過謠言的人都找來,當著他們的麵,給宋如鳴道歉。”


    這似乎並不吃虧。


    可門衛大爺卻還是有些猶豫了。


    宋如霜在一旁看著,隻覺得心情沉重。


    他現在的猶豫,不過就是覺得宋如鳴可能就是冤枉的。


    他覺得當眾道歉這種事情太過丟人了,所以不願意做。


    可他潛意識裏分明相信宋如鳴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可他還是會一張嘴到處亂說。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宋如霜心氣不順,一想到他在之前,也不知道在多少人麵前都說過這樣的話了,她就更加生氣了。


    而且,門衛也不過是這些藥材場裏工人的縮影。


    一個門衛都敢胡說八道的話,那麽其他人會怎麽想,似乎都不足為奇了。


    洗胭見門衛大爺沉默,當下有些不快。


    剛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宋如霜卻突然拉了拉她的手。


    隨後兩人交換了一下視線,宋如霜方才在一旁追加了一句:


    “這樣,若是我們冤枉了你,如果隻是口頭上的道歉,誠意確實不足,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給你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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