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


    趙德仁陰惻惻得說道:“我要是放了她,你還會放我走麽?”


    他的視線掃過一圈人影。


    白水鎮派出所的警察們也都在現場。


    他們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擔心宋如霜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他們大多數都是覺得,自己被打了臉。


    若是剛才的話不是趙德仁自己說出口的,那他們是真的很難相信,這件案子居然會這麽的蜿蜒曲折。


    尤其是胡蝶。


    她隻要一想起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也就明白了,為什麽自己不能走進沈耀的內心。


    與此同時,她的心中也油然而生一股危機感。


    如果這樁案子解決了,那麽沈耀是一定會離開的。


    在此之前,若是自己依舊不能給他留下什麽深刻印象的話,那自己之前的種種幻想,也就隨之付諸東流了。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胡蝶主動站了出來。


    她看向已經有些瘋魔的趙德仁,一臉擔憂的開口道:


    “趙德仁,你先別著急,用一個孩子來要挾我們沒什麽用的,不如換我過去,總比一個孩子強啊。”


    按理來說,胡蝶應該是一番好意才對。


    但宋如霜聽她說的這番話,倒是覺得處處都十分的便扭。


    這都什麽時候了,她哪怕有一點真心是為了救她這個無辜民眾也好啊。


    合著,她所有的心思依舊全都在沈耀的身上啊?


    這讓宋如霜不禁想到了那句更古不變的綠茶台詞。


    她失去的隻是一條生命,但我失去的,那可是嫁入高門,一飛衝天的機會呀!


    當然,胡蝶說的話,趙徳仁壓根沒有搭理她。


    但他並不是毫無反應。


    至少宋如霜能隻管感受到,趙德仁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莫名收緊了幾分。


    他有些古怪顫抖的聲音在宋如霜的耳邊響起:“嗬嗬,哈哈哈,原來你這個小鬼,就是警察安排的內鬼啊?”


    沈耀的臉色突變:


    “趙德仁,你不要誤會,你為什麽不想想,小七還不到五歲,她這樣的年紀,能做警方的線人麽?”


    胡蝶看了一眼沈耀,她張了張嘴,又想說些什麽。


    這一迴,沈耀沒給她任何機會。


    “閉嘴!你想害死她麽?!”


    他咬著牙壓低了聲音,若不是因為場合不太合適,他是真的想給這個胡蝶一拳。


    胡蝶頓時麵露委屈。


    “沈先生,您為什麽這麽兇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要幫忙,誰知道這個趙德仁會這麽沒有人性啊?”


    “沒有人性?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沒有人性!”


    趙德仁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把小刀,徑直比在了宋如霜細嫩的脖子上。


    沒出兩秒鍾,宋如霜的脖子上就已經被刀刃刮出一道血痕來了。


    宋如霜不安的扭動身體,直到一道虛弱且不是很確定的聲音在人群之中傳出。


    宋如霜整個人呆愣當場。


    然後,她就看著段丁蘭有些無措的從人群外走了進來。


    眾人不自覺給段丁蘭讓開一條道路。


    宋如霜到底是她的孩子,如今她的孩子就被殺人犯挾持在手裏,誰敢攔著她?


    段丁蘭的出現,是在宋如霜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立馬將質問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沈耀身上。


    用眼神質問著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為什麽她娘會出現在這兒?


    她明明是千叮嚀萬囑咐了的!


    沈耀無奈的搖了搖頭,示意這件事和他沒什麽關係。


    這樣緊急的情況,段丁蘭反而沒有很崩潰。


    宋如霜的一顆心在此時此刻才真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兒。


    胡蝶突然動身走到了段丁蘭身邊,她擺出一副很是嚴肅的神情來:


    “段女士是我邀請來的,不管怎麽說,段女士也都是孩子的母親,眼下孩子遇到了危險,她自然很焦慮,與其待在家裏,還不如來這兒一齊想想法子呢。”


    宋如霜一怔,隨即重重得喘了一口粗氣。


    她覺得自己的唿吸頻率好像出現了一點問題。


    原本以為王曉才是探案最大的絆腳石。


    可眼下看來,王曉和胡蝶這兩,簡直就是一對臥龍鳳雛啊!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宋如霜沒好氣得瞪了一眼胡蝶。


    沈耀更是被她出奇的腦迴路和想法震驚得三觀稀碎。


    這樣在重大事件上攪不清楚的人,不知道在處理案件的時候,會造成多少巨大的損失。


    先不說別的。


    隻說在這件事上,一旦宋如霜有一點點好歹,都不是自己能不能和段丁蘭在一起的問題了。


    而是,段丁蘭這後半生,都會生活在巨大的陰影之下。


    這就是胡蝶所作所為會造成的後果。


    連宋如霜都看出來了的事情,偏偏胡蝶還擺出了一副求沈耀表揚的神情。


    宋如霜的小臉兒頓時聚在一團。


    一臉問號。


    她在幹什麽?


    她是覺得自己做的很好麽?


    “你,你為什麽要抓我的女兒?你把她放了,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趙德仁頂盯著段丁蘭看了好幾眼,方才嘻嘻笑了幾聲:


    “你果然長得很好看啊,我當初怎麽就沒勾搭上你呢?要不,你也給我做媳婦兒,這樣,這丫頭就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傷害她的。”


    段丁蘭一愣。


    她一個正常人,自然理解不了趙德仁這樣的瘋子在想些什麽。


    趙德仁倒好像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同不同意啊?你在搞什麽?還想不想救你的女兒了?”


    段丁蘭深唿吸一口氣,她明明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個殺人犯,可因為宋如霜在她手裏,她還是義無反顧,想要往這邊走來。


    宋如霜心頭一酸。


    她覺得自己當真不算是個稱職的女兒。


    明明知道段丁蘭不想她做這些危險的事情,可她還是做了。


    “娘,你別過來!”


    話音剛落,脖子就被人給掐了掐。


    趙德仁的力氣不小,也沒有刻意收斂。


    宋如霜臉色紅到發黑,看著就有些嚇人。


    “你別動她!”


    段丁蘭失聲叫了一嗓子。


    隨後穩了穩心神,她緩慢而鄭重得說道:“我過去,你別傷害她。”


    人自然沒有機會走過去。


    沈耀也不可能眼睜睜得看著段丁蘭也陷入危險之中。


    他當機立斷,在宋如霜求救的目光之中拉住了段丁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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