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是個大晴天。


    齊光早早就醒了。


    他想著如果要去暝桑雪山,最好多帶點食物,於是又做了些包爾薩克。


    陸程還沒睜開眼,就聞到了香味。


    他似乎還沒有完全緩過勁兒,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


    “你在幹嘛?”


    “我打算做點包爾薩克,爬暝桑的時候帶上。”


    陸程一聽暝桑,感覺整個人都清明了許多。


    隨後起床開始去洗漱了。


    “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你想什麽時候出發?”


    “我都行,看你安排。”


    齊光想了一下,然後道:


    “明天?”


    陸程挑了一下眉:


    “你確定?咱們裝備都還沒置辦呢?”


    齊光炸完最後一鍋包爾薩克,去洗手,然後說道:


    “我都準備好了。”


    陸程洗漱完,拿起一個包爾薩克咬了一口,問道:


    “什麽時候準備的?”


    陸程能提出這種疑問也實屬正常,畢竟他們二人天天在一塊兒待著,根本沒看到齊光買過什麽裝備。


    齊光想了一下道:


    “就這兩天。”


    陸程更疑惑了,繼而聯想到齊光之前給他和小動物們治傷,用的那些藥水。


    還有那次麵對盜獵者,齊光憑空變出的那把弓箭還有醫藥箱。


    這些統統都沒有辦法用常理解釋。


    陸程這麽聰明的一個人,這種細節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心裏也不可能沒有疑問。


    但他很默契地不去問齊光。


    或許齊光身上都是秘密,隻要齊光自己不主動提起,陸程他就不會問。


    以前,陸程覺得無意間窺探到他人的秘密,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他向來秉持事不關己,無需多言。


    但在齊光這裏,他想的卻是,問了會不會讓對方難堪。


    與其讓齊光想著怎麽找理由敷衍自己,倒不如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或者,等他主動告訴自己。


    陸程問道:


    “那我還需要準備什麽?”


    齊光搖了搖頭,迴答道:


    “你不需要準備什麽,隻管養好精力。”


    係統給的登山裝備真的非常細心了,帳篷、gps定位器、氧氣瓶,隻有齊光想不到,沒有係統提供不到的。


    係統甚至還十分細心地又提供了一套和他一樣的自動調節溫度的內衣褲。


    有時候,連齊光自己都覺得,這係統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就叫齊勝利。


    “這麽多東西,咱們怎麽拿?”


    陸程又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齊光笑了一下,然後將空間背包拿了出來,遞給了陸程。


    陸程接過後打開一看,再次抬頭看向齊光的眼神裏多了幾分不解還有驚異!


    “這是?!”


    齊光將包爾薩克晾在了盆子裏:


    “說來話長。”


    沒等陸程開口,齊光緊接著道:


    “但我可以對你長話短說。”


    陸程觀察力了一下,發現齊光還沒開始直播,於是放心了。


    “我擁有係統。”


    “什麽?”


    “這聽上去確實挺扯的,但是我確實擁有係統,還是一個直播人氣值係統......”


    齊光將他怎麽獲得係統,又怎麽迴到草原開啟直播,到怎樣拿到係統獎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陸程。


    起先,陸程很是愕然,但聽到後麵,漸漸恢複了他往日的淡然。


    齊光甚至還能從他的表情中讀到一絲淡淡的喜悅。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除了我,就是你。”


    陸程笑著點了一下頭,說道:


    “雖然聽起來很扯,但我信你。”


    齊光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將係統這件事告訴別人,但是陸程總給他一種十足的信任感。


    再加上二人馬上就要去爬暝桑雪山,或許路途會遇到一些突發狀況,他不想那個時候才跟陸程解釋。


    陸程的反應跟他預判的幾乎一樣。


    並沒有很驚訝也沒有覺得他在扯淡。


    而是淡然地接受了齊光的這個說法。


    二人隨即盤點了一下要帶的東西,然後統統放進了空間袋中。


    當然,陸程也看到了裝著齊勝利骨灰的餅幹盒。


    “這次想帶著老齊一起去看看暝桑。”


    餅幹盒旁邊還有一本老舊的筆記本。


    “老齊的日記,我也一並帶著了,反正這空間袋存量很大,放這裏隨身帶著我還放心些。”


    陸程點了點頭,說道:


    “我是不是也可以鑽進去讓你背著,這樣我也省的走路了。”


    齊光笑了一聲:


    “你倒是知道怎麽省事兒。”


    陸程哈哈一笑。


    門外突然響起了科爾木汗的聲音:


    “孩子們起床了沒?”


    “大叔,快進來。”


    科爾木汗開門走了進來,看到齊光和陸程二人似乎在收拾行李,便問道:


    “你倆這是要去哪啊?”


    “暝桑。”


    科爾木汗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出現擔憂的神色:


    “你們在開玩笑?”


    齊光和陸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沒有。”


    科爾木汗拎起手中的袋子,裏麵是熱氣騰騰的手抓羊肉。


    齊光接過後盛在了碟子裏。


    “你們無緣無故地跑那兒去幹嘛,那裏到處都是野獸,沒幾個人敢去。”


    齊光和陸程知道,科爾木汗第一時間想到的肯定是他們二人的安全問題。


    陸程安慰著科爾木汗:


    “大叔,我們這次的裝備很齊全,絕對安全。況且我們隻是去看看,如果真有危險,我們就原路返迴,絕對不會魯莽行事的。”


    陸程這麽一說,科爾木汗神情有所鬆動,他深知這兩個孩子平時看上去穩重懂事,但隻要做了決定,成百上千頭的牛都拉不迴來。


    但他還是想再拉一下:


    “暝桑真的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常年積雪,路極其難走,還有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出沒,到現在也沒聽說誰成功地登過頂,你們再想想,別拿自己的命去賭沒看過的景,不值得。”


    齊光遞給科爾木汗一碗奶茶,討好地說道:


    “大叔,我們知道那裏風險很多,但是我們就隻去看看,我保證,一旦感覺到有危險,我們掉頭就迴去,絕對不作死,好嗎?”


    科爾木汗沒有說話,隻是麵色不悅地喝著奶茶。


    他甚至都不知道齊光口中的“作死”是什麽意思,但他聽不得這個“死”字。


    齊光沒辦法了,終於說道:


    “大叔,是我媽,她一直想去暝桑。”


    這句話一出來,科爾木汗放下了手中的奶茶碗,定定地看著齊光。


    “大叔,老齊把我媽的骨灰帶走了,連墓碑也沒有立一塊。”


    “他們覺得活著的人不應該一直深陷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隻要沒有地方去紀念,就不會被心中的思念牽絆。”


    “對啊,他們這想法多自由啊,多灑脫!”


    “可我呢,這麽多年,不知道該去哪裏紀念她,又能去哪裏紀念她,這對我難道不殘忍麽?”


    “雖然阻止不了父母做的決定,但不代表我接受。”


    ”我隻是想換一種方式來紀念她,也想放過我自己。”


    “就讓我替她去看看暝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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