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夙白祭聞言,沒忍住“噗呲”笑出聲:“哈哈哈,夙樊箜,你可真有本事。”


    “大雍上下近千萬的人口,先皇,皇祖,皇太祖都沒人敢說將大雍完全掌握,就你?怕是窮盡一生也比不上他們一半優秀。”


    夙樊箜聞言,左手下意識的快速轉動手裏的佛珠,看著下方的夙白祭,冷聲道:“你現在就算是說破了嘴也沒用,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說完,夙樊箜對著周圍的禁軍說道:“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取夙白祭首級者,可封王拜候。”


    話落,本應該群起攻之的禁軍們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時,一道人影從人群後走了出來。


    夙無意穿著一身淡色的衣袍,站在夙白祭身邊,與夙白祭一起看著上首那位身穿龍袍的人。


    夙白祭朝著來人喊了一句皇叔,很明顯,這人的出現,並不在夙白祭意料之外。


    夙無意抬眼看著夙樊箜,平常那雙總是盛著風流的眼睛如今卻是變得凜冽無比。


    “夙樊箜,本王問你,夙無極是不是你殺的?”


    聞言,夙樊箜冷笑一聲:“三皇叔,你也要幫著夙白祭?”


    夙無意搖搖頭,繼續問道:“本王在問你,鎮南大將軍,大雍的無極七王爺是不是你殺的?”


    夙樊箜淡淡搖頭:“皇叔可是誤會朕了,不是我,是殺僧。”


    聞言,夙無意抬頭看了一眼朦朧的月亮,輕聲仿佛囈語:“皇兄臨走前,給了我一道指令,允許我在皇室危難的時候帶領皇宮禁軍捉拿賊人。”


    “但我怎麽也沒想到,這道指令最後會落在他最寵愛的三兒子身上。”


    “無極他是你皇叔,你卻一點想留他一命的想法都沒有。”


    說完,夙無意抬眼看著上方的夙樊箜,冷聲道:“叛賊夙樊箜,殺兄弑叔,勾結皇商,至黎民百姓於不顧。外勾南陽,使得戰亂又起,民不聊生,夙樊箜,還不跪下認罪。”


    夙樊箜紅著一雙眼看著夙無意:“皇叔你也說了我才是父皇最最疼愛的兒子,所以他怎麽可能不將皇位給我,若不是夙白祭使了手段,父皇怎麽會將皇位傳給他。”


    “我拿迴我自己的東西,有什麽不對嗎?”


    “至於七皇叔,誰讓他非要幫夙白祭,安安穩穩當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呆在京都不好嗎?”


    這時,沈相思出聲了:“那可真是令你失望了,夙無極活的好好的,這會兒正在南陽邊境帶著大雍士兵要於南陽爭個高低。”


    聞言,除了夙白祭沒什麽反應,其餘人包括蘇亡在內,都震驚了。


    這時,夙白祭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是啊,你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要是皇位真是什麽好東西,他為什麽不給你?”


    夙樊箜看著夙白祭,一雙眼睛裏盛滿恨意,手中的佛珠隱隱有被捏碎的趨勢:“你說什麽?”


    夙白祭抬眼看著夙樊箜,神色淡然,說出來的話卻讓眾人覺得有些心疼:“我說,你真的是父皇最疼愛的孩子,你本來應該在三年前就死了,是他,為你留了一條密令,讓我放你一命。”


    “你看,他本來從未將我放在心裏,隻不過在臨終時想看我跌的更狠才將皇位給我,但就算如此,他也做好了萬一我能贏的準備,他知道你是什麽性子,所以他讓我以後無論如何都要放你一命。”


    “你看,他到死都在為你考慮,但他就算算計八百個來迴,也絕對想不到你會勾結南陽,刺殺皇叔。”


    說到這兒,夙白祭朝著夙樊箜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真誠的說道:“謝謝,真的謝謝你,謝謝你自己將命送到我麵前讓我殺。”


    說完,夙白祭拿著長劍,一步一步走上階梯,走到夙樊箜麵前。


    抬劍直指夙樊箜的麵門。


    夙樊箜手中也拿著一把長劍,左手的佛珠纏繞在手腕上,跟著夙樊箜的動作而微微晃動。


    一時間,兩人一起動了,“鏘”的一聲,兵器相交的聲音刺耳的響起。


    兩人隨後各自退開。


    片刻後,夙樊箜緩緩倒地,胸口的血洞汩汩的往外留著血,左手的佛珠串也應聲斷裂,一顆顆佛珠在夙樊箜麵前不停的彈跳這。


    夙樊箜伸出去想抓住佛珠的手,最後還是無力的落下。


    夙無意看到這一幕微微閉了閉眼,就轉身離開了。


    永安殿內。


    夙白祭坐在書案邊,看著下方的人,冷聲道:“蘇公公,金權,太後呢?”


    元冗剛從皇宮各處找完人迴來,當下單膝下跪,神色有些悲戚:“迴皇上,斬擎在暗牢裏發現了蘇公公、首領以及近二十名近衛的屍體。”


    “至於太後娘娘,被夙樊箜囚禁在萬福宮,並無大事。”


    夙白祭聽完元冗的話,遲遲沒有應聲,直到門外蘇亡的聲音傳來:“啟稟皇上,尚書令沈大人求見。”


    夙白祭迴過神:“宣。”


    下一刻,沈翊峮手中捧著一本名冊走到皇上近前,雙手將名冊呈上。


    夙白祭伸手接過,目光在名冊十二個人名上一一掃過,隨後,夙白祭放下手中的名冊朝沈翊峮點點頭:“辛苦沈大人了。”


    沈翊峮連連搖頭:“不敢,為皇上分憂,乃是臣子本分。”


    夙白祭點點頭,命人將沈翊峮送迴去了。


    夙白祭坐在書案邊,想著剛才元冗的話,眉眼冷沉。


    半晌後,夙白祭輕聲道:“白津。”


    話落,白津從暗處現身:“參見皇上。”


    夙白祭看他一眼,現下也不想計較他對蘇亡的心思,隻淡淡的將名冊甩給他:“處理掉,一個別剩。”


    白津接過名冊,看也沒看,低頭行禮:“是。臣告退。”


    大雍京都的又一場叛亂,來的快,去的也快,京都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京都的皇上又換人了,換迴了原來那位夙明帝。


    不過,今日京都不太平,一行黑衣打扮的人不論是白天還是深夜,直接闖進臣子家門,二話不說,直接一刀了斷當家臣子的性命。


    有人將這件事上告天聽,但沒有得到什麽迴應。


    這下,朝堂眾人就明白了,這時當今皇上在洗牌。


    看看那些被殺的臣子,每一個都是當日投靠夙樊箜的人。


    六十


    以六部為首的多達十二處朝堂要職,在一昔之內被全部洗牌。


    不僅如此,那十二個被殺的臣子在新的大理寺卿上任後,被查出貪汙、奸汙民女,勾結叛黨等罪名。


    此消息一出,大雍京都的百姓隻顧談論這十二位大臣的罪名,紛紛指責死的好。


    不明真相的百姓總是見風是風,見雨是雨。


    而不同於民間百姓的是大雍朝堂,這段時間以來,大雍朝堂裏除了沈翊峮沈大人外,其餘的朝堂眾人無不是膽顫心驚。


    就連上早朝的時候,也是有事說事,沒事退朝,以往時不時就要吵兩嘴的情況,完全消失了。


    下了早朝。


    戶部尚書看了一眼身後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輕嘖了一聲,隨後搖搖頭,對著身邊的刑部尚書說道:“你說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是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身邊的刑部尚書立即抬手製止:“我勸你小聲一點。”


    戶部尚書與刑部尚書都是在這場洗牌中辛運留下來的老人。


    兩人看著其餘六部新上任的人,心裏總是帶著一點同病相憐的意味。


    刑部尚書微微靠近戶部尚書,聲音很小:“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提供的那些罪證都是真的,證據齊全。就算是沒有這次叛亂,那些證據被翻出來,他們也是得不了好的。”


    戶部尚書聞言,眼睛微微睜大:“都是真的?那祁恆才上任多久?我還以為是皇上讓他假造的。”


    刑部尚書搖搖頭:“想來皇上是早就關注上這些人了,這次的叛亂隻不過是個借口,一來那些人犯罪,本就該死。二來,借這次三王叛亂之名,震懾朝堂。三來,借此拔出朝堂中所有對皇上有異議的人,換上皇上自己的人。”


    “四來,那些人不僅跟了叛王,還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誅九族都不為過,但皇上隻殺了那些大臣本人,並沒有株連其家人,在民間還得了一個仁善的名聲。”


    戶部尚書聞言,有些震驚的伸出四根手指:“一箭四雕。”


    刑部尚書伸手拍了拍戶部尚書的肩膀:“別小巧了我們這位皇上。”


    另一邊。


    永安殿


    夙白祭坐在書案上首書案邊,冷眼看著下方被元冗押著的陸卿雲,一雙狹長的鳳眼在陸卿雲那張俊臉上掃過,隨後露出一個厭惡的神情。


    夙白祭有些厭惡的轉過頭去,沒辦法,那張臉實在是太像前並肩王了。


    就連此刻臉上的神情也跟並肩王如初一轍。


    陸卿雲盡管死死的被押著地上,他還是努力的仰起頭,用一張有些猙獰的麵孔看著夙白祭:“請問皇上,草民犯了什麽錯?”


    夙白祭聞言,終於還是將頭轉過來看著陸卿雲,聲音冷淡:“叛黨陸卿雲,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陸卿雲聞言,止不住的冷笑一聲:“叛黨?草民記得皇上不是饒了草民一命嗎?怎麽事過了這麽多年,才來秋後算賬。這可不是明君所為。”


    元冗手上力道加重,使陸卿雲的緊緊的跟地麵摩擦:“出言不遜,該死。”


    夙白祭抬手一揮,製止住元冗的動作,隨後看著陸卿雲冷聲道:“你都已經是這副態度,還有必要再裝嗎?”


    陸卿雲抬眸靜靜的看著夙白祭,剛才那副有些癲狂的樣子完全消散。


    陸卿雲聲音清冷,語氣寡淡:“草民不懂皇上在說什麽。”


    夙白祭聞言,看了陸卿雲一眼,隨後抬手示意元冗。


    元冗從懷裏拿出一踏信件。


    最上麵那張祥雲圖紋格外顯眼。


    夙白祭淡聲到:“這張圖案是白津在南陽國見到的,是你雲家皇商的家族族徽。大雍早有律法,凡是大雍境內所有需要與外國通商貿的商號,都需要有皇室親發詔令。”


    “請問,雲家主,你的詔令呢?”


    聞言,陸卿雲神色有一瞬間的變化,隨後恢複原樣:“皇上說的雲家主是誰?草民不知。”


    元冗聞言,手中力道猛然加重,痛得陸卿雲臉色扭曲了一瞬:“雲家主,你派那麽多人去追殺近七近八,時不時從來沒想過他們能活著傳達消息。”


    陸卿雲聞言,臉色有一瞬間的裂縫,隨後還是強壓住內心波濤洶湧的情緒,什麽話也不說,隻抬起一雙眼冷淡的看著夙白祭。


    夙白祭對上陸卿雲的眼神,毫不退讓:“當初你爹謀反,朕念在你年少救朕一次,饒你一命,如今你倒是步了你爹的後塵,是不是你們姓陸的,就是沒長腦子?也不看誰該鬥,鬥不鬥的過。”


    “你們陸家跟夙樊箜一樣,不識抬舉,且沒有自知之明。”


    陸卿雲聽了夙白祭的話,那雙冷淡的眼睛終於有了變化,陸卿雲神色有些癲狂:“對,我們沒有自知之明,憑什麽你一個冷宮棄子,十多年沒人教導,卻能坐穩帝位。憑什麽我都已經幫了你,改了故事劇情線,你還是要殺了我全家,憑什麽我們規劃那麽久,你不動吹灰之力就能瓦解。”


    “憑什麽有那麽多人幫助你,憑什麽?就憑你是男主嗎?”


    話落,夙白祭身邊的蘇亡有些驚異的看著陸卿雲。


    陸卿雲他什麽意思?他不是原著裏就有的npc嗎?改了故事劇情線?當初男主十五歲那年,女主被支走,果真是陸卿雲的手筆。


    蘇亡之前一直想不通,陸卿雲為什麽會在那一天出現,他知道陸卿雲是bug,卻沒想到他是一個覺醒了自己意識的bug。


    於此同時,跟蘇亡一同震驚的還有遠在沈府的沈相思。


    168將這邊陸卿雲的事同步到沈相思那邊,沈相思也知道了陸卿雲意識覺醒的事情。


    永安殿


    夙白祭聽著陸卿雲的話,他已經不覺得新奇,因為男主這一個詞匯,他早就在一月以前聽沈相思說過了。


    此刻,他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夙白祭淡淡的看著陸卿雲,聲音冰冷:“你說的男主朕不知道是什麽,至於你問憑什麽?當然是憑朕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付出了比你們多一百倍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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