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如柏一改常態,梳洗後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來到林老頭麵前。


    “爹,聽說這次是婉兒救的我,我想去謝謝她。”


    林老頭聽了這話很是欣慰:“如柏你有這份心就好。你嫂子那邊就不用去了,他們……”


    後麵的話林老頭不說,林如柏也知道,不就是李氏幾個不願意自己上門唄!


    可林如柏依然堅持著:“爹,以前是我不懂事做錯了很多事,現在我改,我要重新做人。我就想去跟婉兒道聲謝,也跟二嫂聲對不起。”


    接著他又舉起一個書箱:“這裏麵是我這幾年用的書,大都很新,裏麵還有幾本是二哥留下來的。現在我也用不上了,我拿去送給文遠吧。”


    林老頭激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好好,浪子迴頭金不換,爹這就帶你去。”


    林如柏臉上露出了微笑,可那笑意卻並沒有延伸到眼底。


    果然,林婉兒家並不歡迎林如柏上門。


    “林四叔,救你也是看在爺的份子上,你迴吧!”林婉兒直接透過院門說道。


    “婉兒,四叔錯了。希望你和二嫂能原諒四叔以前做的那些混蛋事。”林如柏聲淚俱下,語言誠懇。


    “如柏你迴去吧,以後跟著爹好好過日子。”李氏也婉拒了。


    “嫂子,從小我就喜歡跟在二哥身後,也算是你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以前我做了許多混蛋的事,也不奢望你們能原諒我,這是我該受的。今天我一來是想感謝你們的幫助,二來是把二哥以前的一些書還給文遠。”


    李氏聽到來還書,對林如鬆的那份思念再也阻擋不了了,那心就軟了幾分。


    “婉兒,讓他們進來說吧,坐在門口也不好看。”


    林婉兒想了想,青天白日的自家幾人都在,諒他林如柏也不敢做什麽壞事,就打開了門。


    幾人在堂屋裏聊了幾句,林如柏突然一臉古怪地扭來扭去:“嫂子,不好意思,你茅廁在哪裏?我想方便一下。”


    李氏不以為意地指了指屋後,林婉兒卻若有所思:“林四叔,我帶你去吧!”


    “那就多謝婉兒了。”


    見林如柏真進了茅廁,後院的幾扇窗戶又都關著,林婉兒也就放下心來,不再管他。


    林如柏聽腳步走遠,趕緊走了出來。


    這後院的情景,以前他在山坡上看過,倒是一清二楚。


    茅廁的另一頭靠牆處,李氏幾人的衣服赫然地晾著。


    林如柏三步並作兩步躥了過去,找到林婉兒的外衣扯下來,塞進了懷裏。


    目的得逞了,林如柏就懶得和李氏再糾葛了,閑閑地說了幾句就拉著林老頭匆匆走了。


    林婉兒看得生疑,這林如柏前後的表現也太不一樣了。她來到後院查看了一番見沒啥異樣,也就沒放在心上。


    直到晚間,李氏去收衣裳,才發現了端倪。


    “婉兒,你那件淡黃色的衣裳自個收了嗎?”


    “啊,衣裳?沒有啊,我今日沒收衣裳。”


    李氏撓撓頭:“奇怪了,我明明洗了晾在後院的,難道被風給吹了?”


    林婉兒心裏突然一驚,有什麽東西掠過卻抓不著,一股不祥的預感卻湧上心頭。


    翌日午飯後,林老頭和林如槐去地裏忙活了,小計氏也吃完飯就出去躲懶了。現在家裏隻剩計婆子和林如柏。


    林如柏徑直地走進了計婆子屋裏。


    計婆子中風後,林老頭怕她再被風吹著了,就把門窗關得死死的,所以裏麵陰沉沉的,彌漫著一股黴味和尿騷味,於是林如柏嫌棄地扇了扇鼻子。


    計婆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應該是睡著了。


    於是林如柏開始四處翻找起來,很快就看到衣櫃裏有個格子被鎖上了。他拽了拽鎖頭,很是牢固。


    這時他瞅見計婆子手腕上掛著的鑰匙,立馬走上前去取鑰匙。


    那手剛碰到計婆子的手腕,計婆子就猛地睜開了雙眼,就像隻惡狼似的。待看到是林如柏,興奮地“咿呀咿呀”了起來。


    既然計婆子醒了,林如柏也就不跟他客氣了:“娘,我需要銀子,你把那櫃子裏的鑰匙給我吧!”


    計婆子聽到要銀子,那眼睛也是一縮,現在家裏就剩那點銀子,老頭子說了要拿來給自己治病的,她不想後半輩子一直躺在床上……想到這,那手腕就往裏藏去。


    “娘,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心肝,為了我什麽都可以做嗎?怎麽拿點銀子都不願意。”林如柏聲嘶力竭地吼道。


    “治……咿呀……病……嗚……”計婆子艱難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可林如柏卻露出了真麵目:“娘,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幹嘛要白白浪費銀錢去治病,還是留給我去辦正事吧!”


    說著也不管計婆子叫喊掙紮,扯下她手腕的鑰匙。


    計婆子氣得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你……嗚嗚……畜……咿呀……生……”


    林如柏一臉猙獰惡毒地湊過去:“娘,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生的,你教養的,你罵得越狠,你就越失敗。”


    說完大搖大擺地跑去開鎖了。


    格子裏是個杉木匣子,林如柏趕緊拿了出來。


    打開一看頓時喜上眉梢。裏麵除了上次林荷花給的銀子,另外還有七八根銀簪子,一對麻花銀鐲…… 粗略算下來也值個十幾兩銀子。最底下還有一張發黃的紙,打開一看,竟然是家裏剩下的二十三畝地的地契。


    他興奮極了,連忙從櫃裏扯出一塊布,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地倒了出來,胡亂裹了裹,塞進懷裏就溜之大吉了。


    計婆子看著林如柏把最後一點家底也拿走了,那眼淚“嘩啦啦”地淌著。


    她“咿咿呀呀”了半天,終於一口氣沒跟上,暈了過去了。


    等林老頭迴來,那計婆子隻剩最後一口氣吊著。許常山又是掐人中,又是針灸推拿,好一番折騰才醒了過來,不過這下是全身都癱了。


    青山書院門口,林如柏看著那古樸的山門,聽著那朗朗的書聲,心裏就如被針紮了一番。


    這一切本來都是自己的,當年那老道士幫我算過,說我有官命。可現在一切都沒了!都是這個臭小子搶了我的運道。我不好,其他人休想好。


    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敲開了書院大門。


    不一會兒門房就朝山上走去。


    林文遠正和同窗在一起寫著先生布置的功課,就聽到門房丁大伯在喚自己,忙放下筆。


    “丁大伯,你喚我有什麽事?”


    老丁頭指著山下:“文遠,那山下有個青年說是你同村的叔叔,說找你有急事。”


    等林文遠來到書院門口,就看到林如柏背著手正一臉陰騭地看著自己。


    “林如柏!”


    “文遠,總算見到你了!”林如柏迎了上來。


    “我不認識你!你以後也不要來找我。”林文遠轉身要走,就聽到林如柏小聲地說道。


    “你敢走,我立馬要了林婉兒的命。”


    林文遠果然停住了腳步,怒氣衝衝地說:“你…敢動我姐,我非殺了你不可!”


    林如柏冷笑著從懷裏拿出一件女式的外衣,林文遠仔細看去,立馬心下一震,沒錯,這是二姐的衣裳。


    “你……你把我姐怎麽樣了?”


    林如柏得意地笑道:“你姐在我手裏,隻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就放了她。不然我就把她扔到城南的破廟裏,裏麵可是有十幾個乞丐,你說你姐這麽漂亮……”


    林文遠直接衝上去就是一腳:“林如柏,你這個混蛋。”


    “哈哈,混蛋問你走不走?”


    “行,我跟你走。我姐若是有任何閃失,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於是林文遠跟丁老頭交代了幾句,就和林如柏下了山。


    哪料林文遠剛到了山腳,立馬被兩個陌生的男子捂住嘴拖上了馬車。


    林文遠還欲掙紮,一張迷藥帕子捂了過來,立馬暈了過去了。


    林如柏看著縮成一團的林文遠,心底不由得滲出一股報複的快感。


    傍晚時分,林婉兒突然沒由得來一股心悸。她微微皺著眉頭:今天是怎麽了?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難道是最近太累了?


    正在這時,院門被人急促地敲響了。


    開了門,來人正是青山書院的門房老丁頭。


    “什麽?文遠沒迴書院。”李氏嚇得跌坐在椅子上,緊張得渾身顫抖。


    “娘,你別急。老伯你說下晌有人去找過文遠?”


    “對,一個年輕人,臉挺白的。文遠公子跟他聊了幾句就和他走了,再也沒迴書院了。”


    “年輕人?老伯你有聽到那人是誰嗎?”


    老丁頭仔細迴想著:“那人來的時候就說是同村的叔叔,也沒說名諱。後來我站得有些遠,並沒聽到他叫什麽名字,不過看他拿出一件衣服……哦!對了,一件小姑娘的衣服。”


    林婉兒頓時晴天霹靂,想起了昨日李氏說少了衣服的事,電光火石之間她一拍桌子:“不好,是他!”


    等林婉兒幾人趕到老林家,就看到院子裏已經鬧開鍋了。


    小計氏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林老頭坐在椅子上一臉死灰。


    “七爺爺,林如柏呢?”


    小計氏一聽到“林如柏”三個字,像隻兔子一樣蹦了起來,拉著林婉兒掰扯起來:“婉兒呀,你四叔不是人,他把娘氣得暈過去了,病情更重了。還刮走家裏最後的銀子,首飾和地契跑了!”


    “跑了?”林婉兒掰開小計氏的手,厲聲問道:“跑哪裏去了?”


    小計氏這才想起這林婉兒可是淑嘉縣主,立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我們也不知道那挨千刀地去了哪裏?。”


    林婉兒恨恨地看著老宅這幾人。


    晚一分鍾就多一份危險,於是她趕緊駕著牛車就往縣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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