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給我出去!!”李氏氣得手指頭都在顫抖。


    “弟妹,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喲,你怎麽這麽固執呢!不為自己,難道不為兩個孩子考慮考慮?”白氏用帕子捂著鼻子勸道,心裏十分嫌棄,這二房的屋子破破爛爛,真是連自己茅房都不如。


    “滾,再不滾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李氏氣得直接抓起一個碗就往幾個腳下扔去。


    “你這賤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好告訴你,爹娘已經在婚書上簽字畫押了,現在你就是劉家的人了,那劉家晚些就來接你了。”林如槐踹了一腳那跛腳的桌子,立馬桌上的碗筷西裏哐當地砸了一地。


    上房的林老頭自然是聽到了二房的動靜,心裏湧上一絲不忍。可看到林如柏殷殷切切地看來,隻能歎了口氣,幹脆出了院子。


    眼不見,心不煩。


    “你們……你們這樣對的起如鬆嗎?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好好,我如你們的願。”說著拿起剪刀就要往心口紮去。


    “不要!”眾人皆是一驚。


    好在離得最近的小計氏一把抓住了李氏的手,林如璋趕緊上前把剪刀搶了下來。李氏還待去搶,林如槐伸手直接往她後腦勺一砍,李氏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林文遠見狀,就要往屋外跑去找林婉兒,白氏趕緊抓住了他。


    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就停在了林家院外。


    幾人合夥把李氏抬上了馬車,於是林如樟帶著李氏就往縣城劉家奔去。


    “大嫂,那丫頭可厲害著呢?那就是頭狼崽子,逮誰都要咬塊肉下來。上次還敢朝我們使刀子呢!”小計氏突然想起林婉兒,心有餘悸地說道。


    “你怕什麽?她林婉兒再厲害,敢去劉府鬧?那劉府光護院就有二三十個,個個武藝高強,捏死她跟捏隻螞蟻似的。”


    “那……那……我們怎麽辦?”


    “瞧你慫的,那劉老爺說了,等他生米煮成熟飯,就派幾個人過來好好修理那丫頭,然後把她發賣的遠遠的。”白氏一臉狠厲地說道。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對,就要把她賣得遠遠的,最好把她賣給那些山裏人。”小計氏這才鬆了口氣。


    見白氏進了自個屋子,小計氏又悄悄地折迴了二房屋裏。


    “那小賤人前段時間賺了那麽多銀錢,這迴不得便宜我!”


    可等她把屋子裏裏外外摸了好幾遍,愣是半個銅子都沒找到。最後隻能罵罵咧咧地把李氏沒納完的一雙鞋底揣進了懷裏,又拎起半袋子灰麵迴了自家屋裏。


    等林婉兒迴到家,發現屋裏一片狼藉。那被子扯裂了掉在地上,崴腳的桌子也垮了,一地的杯碗碎片,明顯是有人在這裏打鬧了一番。


    “娘,小遠,你們在哪?”


    林婉兒心中頓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拔腿就朝上房跑去,卻不料計婆子見林婉兒來了,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林婉兒頓時明白這事跟她逃不了幹係,就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奶,我娘和小遠呢?”她邊說,邊朝裏麵看去,可惜不見人影。


    計婆子眼神躲閃地吼道:“死丫頭片子,你是怎麽跟我說話的呢?你娘他們有手有腳的,我怎麽知道去了哪!”


    林婉兒極其敏銳地捕捉到了計婆子臉上的那份驚慌,正打算上前逼問,就聽到柴房裏傳來“咚咚”的聲音,不由得掉頭就朝柴房跑去。


    計婆子見狀,趕緊攔在門前,大喊道:“老三快出來,快,快去攔住那小賤人……”


    林婉兒懶得跟這老婆子廢話,直接把人一把拽開,計婆子直接摔了狗啃泥。


    林如槐拿了根棍子擋在柴房前:“死丫頭,你敢打你奶,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林婉兒冷冷喝道:“三叔,你再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如槐鄙視地笑了聲,揮著棍子敲了過來,林婉兒飛快地躲開。林如槐再揮,林婉兒直接抓住了棍子。


    “你找死!”此時林婉兒已是心急如焚,也不再跟他囉嗦,直接掏出匕首。


    林如槐正想著對方力氣怎麽這般大,就見林婉兒從懷裏掏出匕首,朝自己劃拉過來。他隻覺胳膊上一陣痛,接著鮮血就噴湧了出來。


    林如槐捂著傷口,害怕地喊道:“殺人了,娘,娘,那小賤人要殺人了。”


    計婆子聽到這聲音,早嚇得渾身發抖,趕緊鑽到了床底下。


    林婉兒眼神冷漠地拿著匕首朝林如槐走去,林如槐駭得往後退去,不小心絆倒了:“別,別殺我,我是你三叔,看在你爹的份子上,饒我一命吧!”緊接著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尿臊味。


    林婉兒懶得理他,直接在林如樟的麻筋上用力按了一下,林如樟就感覺自己渾身使不上力氣了。


    林婉兒這才繞過林如樟,踹開了柴房的門。


    就見林文遠被綁了手腳躺在地上,嘴裏還塞了塊破布。


    林婉兒趕緊跑了過去,幫林文遠拽掉了嘴裏的布,割開了繩子。


    林文遠一下子撲倒林婉兒的懷裏:“姐,姐,快,快去救娘,娘被他們帶走了。”


    林婉兒趕緊問道:“帶去哪了?”


    林文遠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和娘正在屋裏吃飯,大伯帶著一夥人二話不說就把娘給帶走了,大伯也跟著去了。奶就讓三叔把我綁了關在這裏了。”


    林婉兒聽林文遠這麽一說,帶著他來到門口,用匕首指著林如槐:“快說,你們把我娘綁到哪裏去了?”


    林如樟把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


    刀光一閃,林如樟就捂著大腿殺豬般地嚷了起來。


    “現在知道了嗎?你如果還不說,下一刀我直接廢了你,讓你變成公公。”說著就要揮刀。


    “別,別,我說,我說。”林如槐這下是真嚇得魂飛魄散,那上下牙齒都打著哆嗦,“你,你娘在縣裏劉家?”


    “劉家?哪個劉家?”


    “就……就是東城劉家,一品軒的老板。”


    “說,你們把我娘綁去幹什麽?”


    “這……這……”


    林婉兒也不客氣,直接又是一刀,林如柏疼得臉都抽抽了。見林婉兒又要刺來,趕緊一股腦地把事說了出來:“那劉員外看上你娘了,知道你娘是寡婦後,就想……就想讓你娘當他的第六房小妾。”


    “什麽!你們這些畜生。”林婉兒目眥欲裂,恨不得宰了眼前這人。但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去救李氏。要是去晚了,以李氏的性子是真要出意外了。


    林婉兒趕緊交代林文遠去找林保全,然後自己飛快地往縣城裏跑去。


    李氏已經被擄走了快半個多時辰,她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她拚命地跑著,腿摔破了也顧不得了。


    終於遠遠地看到了城門,她心下一喜,用盡最後的力氣往前奔去。


    進了城,她往東城跑去,可是這一代她根本不熟。


    那劉家到底在哪呢?


    她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四處跑著,連問了幾個人都不太清楚。正在她六神無主之時,一個身影站在了他的麵前。


    “丫頭,果然是你?”


    林婉兒看著眼前一臉驚喜的人,似乎有幾分眼熟,卻一下子說不出來。


    楚鈺拍拍自己:“我,城門口,肉包子。”


    林婉兒眼睛睜大:“是你!小叫花子。”


    “嘶!”楚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丫頭,我可不是叫花子,我叫楚鈺。你來這裏做什麽?”


    林婉兒看他穿著不凡,身後還跟著個冷冷酷酷的手下,肯定是富貴人家,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楚……鈺,那個一品軒的劉家你知道在那嗎?我有急事要去那。”


    楚鈺看著林婉兒一臉急色,迴身看向青竹,青竹點點頭:“三公子,屬下知道地方。”


    “丫頭,快跟我走吧。”


    有青竹帶路下,三人很快就到了劉府門口。


    劉家三代經商,賺了很多銀錢,所以這宅邸十分豪華,坐落在東城最核心的區域。五進的大宅子占地好幾畝,就連那大門都很是氣派,除了兩尊一人高的石獅子,門口還分別站著八個下人。


    林婉兒也不管得那麽多了,就要往府裏闖去。立馬被這看門的頭頭劉忠驅趕道:“走走走,哪來的小叫花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敢往裏闖。”


    楚鈺一擺手,青竹幾個身影就閃到了人前。短短幾招就讓八人疼得“哎喲,哎喲”地在地上打滾。


    林婉兒心下很是吃驚:“這人功夫可真厲害。要不是現在情況緊急,真想好好打聽下。”


    林婉兒抓著劉忠的衣領:“今日是不是有個婦人被帶進了府裏。”


    劉忠眼神閃躲:“沒,沒有人……啊……”


    隻聽一聲慘叫,劉忠就像隻蝦一樣在地上弓成一團。


    隻見青竹的腳正踩在那人手上,楚鈺還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奇怪了,這人怎麽就愛敬酒不吃吃罰酒呢!你說不說,不說我就讓他踩斷你的手。”


    “說……我說……那婦人被老爺帶到花廳去了。”劉忠已經疼得大汗淋漓。


    “花廳在哪?”


    “進了門往右走,順著長廊走到底,穿過花園就可以看到了。”


    “諒你也不敢騙小爺!”


    事不宜遲,三人趕緊往裏闖去。


    見三人走了,有人趕緊過來扶起劉忠:“老大,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趕緊去縣衙找羅班頭,就說舅老爺這邊出事了,有賊人上門打劫,快……快去……哎喲,疼死我了。”劉忠捂著腮幫子又叫喚起來。


    那人連忙點頭,匆匆往縣衙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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