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


    “砰”地一聲,桌麵上的茶杯瓷碗都碎了一地。溫月嬋雙手握拳,渾身發抖,越想下午的事情,越覺得憤怒。


    溫瑾宣坐在一旁,瞧她如此生氣,勸說出聲道:“七妹,此次是我們疏忽了。”


    “三姐,你當真相信那個溫雨嘉,有那麽大本事?我看她就是找了外援,如今我們沒有證據,反倒叫她擺了一道!”


    溫瑾宣點點頭,道:“可是七妹,眼下皇上都已經準許她入學,等到那通知下來,我們誰也沒有辦法拿她怎麽樣。”


    “我就不信,她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庶出,還能翻上天去!”


    溫月嬋說罷,大步流星往外走去。剛才打開房門,跟著卻是一愣。


    溫雨嘉不知何時站在門口,側眸看著她,溫月嬋被嚇一跳,僵在原地,“你、你怎麽會在這!”


    她左右張望一番,道:“人呢?我院子裏的人呢?你是怎麽進來的?!”


    “七妹別緊張。”溫雨嘉微微一笑。


    旁邊的丫鬟低著頭,端著一碗熱湯。溫雨嘉抬著袖子,順手打開了湯蓋,溫和道:“我院子裏多煮了些吃的,想來在禦前,也多受你二人的照顧,便拿來給你們嚐嚐。”


    “……”溫月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道:“你、你別假惺惺的……”


    有句話說的不錯,會咬人的瘋狗不叫。溫雨嘉這個瘋婆子,不管她裝的再溫婉可親、和善親切,就是世上誰都被她騙了,溫月嬋可不會!


    她、她耳朵上的疤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褪去,也是這個原因,這一年來她才會躲著溫雨嘉走。這迴若非是真的嫉妒燒了心,她也不會想與她做對。


    可誰知,連皇上都輕信了這個賤人的話!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但我一定會找到法子揭穿你的!到時候,你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我看誰還能保你……”溫月嬋起初還有些底氣,越說到後麵,卻氣勢漸弱。最終溫瑾宣看不下去,拉了拉她的袖子。


    她噤了聲,自不是因為覺得自己理虧,而是對麵人的表情實在太過懾人。


    溫雨嘉還是在笑,這笑容與之前沒有分毫不同,但她眼底的笑意卻漸漸淡了下去,到最後,漆黑的眸中,隻剩一片冰雪。令人背後發涼。


    溫月嬋這下是真的不敢說了。別說出言挑釁,如今連大腦都變得一片空白。


    溫雨嘉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終於淺笑出聲,道:“七妹,一年未見,不想你還是這般孩子心性。我聽人說,三姨娘日日夜夜,讓人教導你詩書,看來這些夫子,都得換一換了。瞧把我們七妹折騰成什麽樣了。”


    “你……”


    “咯噔”一聲,溫雨嘉合上了蓋子。


    “這熱湯,我也送到了。沒有旁的事情,我便不打擾了。”


    丫鬟跟著將托盤送上,溫瑾宣見狀,連忙接過,道:“是,勞妹妹費心了。”


    溫雨嘉剛走。


    溫月嬋腿軟地一下子跌坐在地,但迴過神來,也覺得有幾分難堪,抬眼道:“三姐,你幹嘛對她那麽客氣?”


    溫瑾宣端著湯,有幾分出神。她愣愣的看向人消失的方向,道:“我覺得,我們沒事還是不要招惹她了。”


    “三姐?!”


    溫瑾宣溫和道:“七妹,你在她身上吃得虧還不夠嗎?”


    “我才不管那麽多!”溫月嬋道:“她叫我下不來台,這口氣,我無論如何都得出!”


    **


    入夜,涓涓流水躍過石麵。河道兩旁,木橋欄杆佇立兩旁。兩道人影從橋麵上匆匆行過,發出蹬蹬的輕響。


    小院高牆之內,花開枝頭。角落黑暗中,早有人在此等候。


    “七小姐。”


    溫月嬋轉身,她的貼身丫鬟上前一步。翠綠的荷包在黑暗中不顯,銀兩碰撞在一起,發出輕微的響聲。丫鬟掏出一個不小的數目,塞入那幾人手中。


    這些都是外頭的流氓賭徒,銀兩拿入手中,立馬高興得合不攏嘴。點頭哈腰道:“小姐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給您辦妥!”


    溫月嬋“嗯”了一聲。


    丫鬟走到他們麵前,道:“跟我來。”


    幾人在暗中摸索著前行,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兩三個壯漢貓著腰,等到了現場,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小支迷香來。走在前頭的那人說道:“留一個人在這看門。”


    “好。”


    “我們過去。”


    燈光從紙窗透出,燈火輕微跳動兩下。屋內十分安靜。到了這個時候,巡邏的家丁已不多。兩人在窗戶下蹲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燈滅了。才將迷香拿了出來。


    悄悄從窗戶底下拉開一條縫,以手當扇,讓香氣慢慢飄進去。半刻之後,確認裏頭再沒有動靜了,才打開窗戶,走了進去。屋內一片漆黑,劉陽壓低了聲音,道:“小心著,別讓人發現了。”


    “大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兩人一起朝床邊摸去,接著一絲月光,勉強看清了路。撩開紗帳,一隻手探入被褥,卻摸到冷冰冰的一片。


    “怎麽迴事?”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劉陽猛然迴頭,“怎麽了?”


    迴答他的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床頭上的花瓶被人拿起,氣勢洶洶地朝著他的腦袋砸去。劉陽連忙躲開,卻還是被砸了個正著。血從額頭慢慢流淌,他直接跌倒在床上,一邊怒罵道:“操!什麽情況?!”


    黑暗中,那人腳步踉蹌。一點一點朝著門外走去。


    溫雨嘉的衣袍是匆忙間穿上的,衣襟還沒有合攏,透出單薄的裏衣。她的手用力掐住門閂,氣息不穩,顯然已經中招了。這迷香藥效極強,無色無味,不管反映再聰敏的人,隻要吸入一點就已經來不及了。


    原先受了她一擊的人又從地上爬起,“媽的。”


    那雙手往前一伸,試圖抓住她的腳腕。


    房門大開,溫雨嘉的麵前,忽然多出一道身影。聽到聲響的另一人繞過房間,從正門而入,正好迎麵撞上。他見機眼快,直接出手,打在人的後頸。一個手刀,讓人昏死過去。


    “老大,老二,你們還好吧?!”


    **


    潮濕的倉庫。四周都是堆滿的木柴和廢棄品。雜亂的物件當中,溫雨嘉蜷縮著,兩手背在身後,被人牢牢綁了起來。


    黑色長發貼著臉頰,遮擋住她大部分的麵龐。少女從黑暗中,慢慢睜開雙眼。她輕咳兩聲,藥物在身體中還有殘留,覺得四肢無力。麵色蒼白地環視了一圈,眉頭跟著緊皺起來。


    “老大,她好像醒了!”


    三個人坐在一張桌前,木桌上放著吃了一半的燜鴨,鴨骨頭扔滿了桌子角落。兩人跟著扭過頭來,滿嘴油光地朝她看來。其中一個,腦門上頂著一圈麻布,眯著眼睛危險地看了過來,對上溫雨嘉的視線,立馬把手裏的骨頭給扔地上了。


    他怒氣衝衝地走上前來,道:“好你個賤人,總算醒了!看看你都幹了啥?”


    劉陽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將人從地上提起,指著自己的頭頂,怒道:“你爺爺也敢揍,看老子打不死你!”


    溫雨嘉卻在他出手之前,一個抬腳,直接踢在人命根子上。


    劉陽哪裏知道這個丫頭會來這麽一手,被她踢個正著,立馬痛不欲生地捂住下體,後退兩步,“你、你居然偷襲……”


    溫雨嘉直接從地麵上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與他們拉開距離。兩兄弟在後麵看得也是傻眼,上前扶住他們的老大,不敢置信地朝溫雨嘉說道:“我看你是找死!”


    兩對一,體形相差巨大。溫雨嘉又不會什麽絕世武功,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他們。但還好她跑得快,身材又瘦小,在屋內的雜物中竄來逃去,一時之間也隻能讓人幹著急。根本抓不到她。


    溫雨嘉擠入一個細縫,自身貼著牆麵,一雙手貼著牆壁狠狠闖入,差一厘米,便要抓在她身上了。外頭那兩人嚐試了兩三下,都抓不到她,惱怒非常:“你別以為躲裏麵就沒事!老二,砸了這些玩意兒。”


    “砰砰砰——”重物落地破碎的聲音不斷從外傳來,溫雨嘉將身子下蹲,讓手慢慢從後背轉到前麵來,綁在手上的麻繩打著死結,此刻已經深深勒出了紅痕。溫雨嘉顧不得疼,張嘴咬在繩上。


    雜物一樣又一樣被挪開,那個細小的縫慢慢能夠看到人影。那人又試著往裏擠了擠,朝外說道:“再丟兩樣!”


    他迴頭怒視,一雙眼充了血,狠狠瞪著她,道:“這迴看你往哪跑!”


    溫雨嘉的牙齦開始發酸,嘴角滲出血,心髒跳動的頻率已經到了極致,又一樣東西砸在地上,頭頂的木頭鬆動,她緊緊貼著牆壁,細白的肌膚上,血跡斑斑。


    男人獰笑一聲,猛然朝裏走來。那雙手青筋暴起,破出障礙迅速朝她襲來!


    她猛然往前踹了一腳,高高疊起的雜物本就難以保持平衡,被她這麽踹了一下,頭頂的一個木頭箱子終於是架不住。木箱往下一掉,正巧砸在了男人的腦門上。


    這一下可是把人打得暈暈沉沉的,男人的動作慢了一分。說時遲那時快,溫雨嘉迅速掙脫了手腕上的繩索,兩手一個摸索,將頭頂的簪子拔下。一個起身,將尖銳一端直直刺入他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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