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女鬼吃掉林書的時候，他完全不能反抗。
他原本隻是身體很疼，後麵連頭腦也不清楚了，他渾渾噩噩的，隻依稀記得當女鬼吃到他的胸膛的時候，他就挺不住暈了過去。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不用想也知道，最後肯定是變態及時趕到，林書才能撿迴一條命。
其實林書很懷疑，變態之所以卡著時間點來，是不是要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裝英雄。
可惜當時林書對身邊的事情都一無所覺，所以他可以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變態的用意，再順便猜一猜他這個逼……裝失敗了。
哈哈哈。
林書暗爽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幹咳幾聲，問道:“當天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還想迴味一遍？”
林書暗自握拳，“我有權利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要知道，他可是差點葬身鬼腹，沒有人希望迴味一次自己被吃掉的感覺。
卞泰用手支著下巴，他說道:“當然在最後關頭，我掀起棺材板，手撕女鬼，把你救了出來。事情的發展經過，就是這樣。”
林書一愣，“沒了？”
“難道你還是要個高潮？”卞泰饒有興致的問。
“……一點都不想。”林書臉黑了，他正坐好，為了不讓卞泰把話題帶歪，他臉上嚴肅無比，“後來那女鬼怎麽樣了？”
“她吃了人——不對，你不算是人，吃個死人應該算不得什麽大事吧？”卞泰有些頭疼，他糾結了一會兒就放棄思考了，轉而說道:“不過她逃出來了，又被抓迴去，阿鼻地獄再次歡迎她。而且這一次，不會有人把她救出來了。”
她上次被送進去的時候，是她的四郎把她“贖”了出來，現在四郎死了，不會有人再把她弄出阿鼻地獄了。
兜兜轉轉，繞了一圈之後，還是迴到了原來的地方。
該改變命運的人沒有等到改變，不該死的人卻死了。
林書，想著那張女氣的臉，還有那白斬雞身板的古代書生，一時有些沉默。
他問道:“她繼子真的死了？”
“算是吧。”卞泰摸著手上的戒指，不知疲倦的輕撫過上麵的紫水晶，良久沒有發話。
林書有些不解，在看卞泰的交易，他占到了什麽好處林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要把女鬼從阿鼻地獄撈出來，變態肯定是花費了很大的功夫。
看來這老板不僅喜歡趁火打劫，壓榨員工，就連交易的目的也是個謎。
有些事情明明看起來，是他吃虧了，但是他卻肯交易，讓別人占便宜。但是當林書想要占點便宜的時候，他就寸步不讓，一點虧都不肯吃。
林書不由得問道:“你要他的命做什麽？”
“我要他的命做什麽？”卞泰反問道:“這些都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我隻是……順便幫了他個忙。”
林書一點都不相信他的鬼話，說是坑蒙拐騙他還信，說好心幫他一個忙……變態無利不起早，不會幹這麽虧本的買賣。
林書說道:“既然你這麽好心，為什麽不幫人幫到底？她繼子說白了就是想要讓她脫離苦海，可你卻讓來福把她帶走了，這樣你的好心還有什麽意義？”
所以扯蛋吧，變態的話不能信，至少林書不會相信他現在說的這些話。
卞泰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求仁得仁？”
林書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卞泰走到工作台後邊，把一副畫卷緩緩的展開，他先是低頭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那女鬼腦子已經有些木了，她記不清之前發生的事情。況且，有時候忘記了也是好事，她一心想要廝守，現在真是你中有我了，這樣不是應該開心嗎？她肚子裏裝的就是她情郎，永遠也不不會分開了。這就是她想要的，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狡辯。”林書不接受他的解釋，“她自己記不清了，所以渾渾噩噩的，隻能憑著本能辦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但是她繼子所求的，卻是落空了，交易就交易，還硬是給自己裝上那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要臉。
卞泰盯向他，目光閃了閃，不過卻是沒有說話。
林書說完這才反應過來，卞泰會讀心術……他尷尬的別開，不敢再腹誹了。
卞泰輕聲的說:“人都不在了，還談什麽所求？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不過，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林書你管得真寬。”
他……管得的確寬。
而且這件事情，他完全沒辦法發表任何言論，隻是不小心看上了一具不那麽幹淨無前科的身體，居然也給他惹來這麽多的麻煩。
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千年之後的看客罷了。
林書不在說話，他坐在沙發上，默默的思考著。
林書正有些晃神，突然就聽見了摩擦的沙沙聲。
他循聲望去，發現是卞泰在那著一截白骨，正在磨著。沒一會兒，那些白骨就便成了白粉簌簌下墜，在桌麵鋪展開來，覆上了白白的一層，好像下雪一樣。
林書不解，他走過去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磨骨頭。”卞泰拿起一截腿骨，他眯著眼睛看了半晌，“這畫皮鬼的骨頭，被業火燒過就不行了，要是拿來做古琴，好像也不太好。”
林書看著桌麵的那些白粉，他嘴角抽了抽，“所以你是在挫骨揚灰？”什麽仇什麽怨啊這是……
卞泰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隻是覺得這樣扔掉怪可惜的，正好拿來墨成粉，還能用用。”
林書樂了，“難道還能當麵粉用？”一想到卞泰把畫皮鬼當成麵粉吃下去的感覺，林書不由得打了激靈。
“想太多。”卞泰好像知曉了他所有的想法，他嫌棄道:“你真是個庸俗的人，能不能培養一樣像我一樣高雅的情趣和品味？畫皮鬼可以用來畫畫嘛，反正它生前最愛畫皮，好像這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死在了它最愛的事業上。”
卞泰說著手一會兒，一陣清風驟起，吹開那些白粉，等白粉塵埃落定的時候，原本擺在桌麵的畫卷早已經變了樣子——林書記得，這是卞泰從來福身上摸來的，是那女鬼的畫卷。
不過現在畫卷已經不是鬼身了，而是變成了一個古典的美人，那張臉，林書在棺材裏見過。
而畫卷的空白處，寫著“顧言柒”三個字。
卞泰一揚手，畫卷就掛在牆壁上。
“444號又多了一樣藏品。”
他原本隻是身體很疼，後麵連頭腦也不清楚了，他渾渾噩噩的，隻依稀記得當女鬼吃到他的胸膛的時候，他就挺不住暈了過去。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不用想也知道，最後肯定是變態及時趕到，林書才能撿迴一條命。
其實林書很懷疑，變態之所以卡著時間點來，是不是要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裝英雄。
可惜當時林書對身邊的事情都一無所覺，所以他可以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變態的用意，再順便猜一猜他這個逼……裝失敗了。
哈哈哈。
林書暗爽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幹咳幾聲，問道:“當天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還想迴味一遍？”
林書暗自握拳，“我有權利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要知道，他可是差點葬身鬼腹，沒有人希望迴味一次自己被吃掉的感覺。
卞泰用手支著下巴，他說道:“當然在最後關頭，我掀起棺材板，手撕女鬼，把你救了出來。事情的發展經過，就是這樣。”
林書一愣，“沒了？”
“難道你還是要個高潮？”卞泰饒有興致的問。
“……一點都不想。”林書臉黑了，他正坐好，為了不讓卞泰把話題帶歪，他臉上嚴肅無比，“後來那女鬼怎麽樣了？”
“她吃了人——不對，你不算是人，吃個死人應該算不得什麽大事吧？”卞泰有些頭疼，他糾結了一會兒就放棄思考了，轉而說道:“不過她逃出來了，又被抓迴去，阿鼻地獄再次歡迎她。而且這一次，不會有人把她救出來了。”
她上次被送進去的時候，是她的四郎把她“贖”了出來，現在四郎死了，不會有人再把她弄出阿鼻地獄了。
兜兜轉轉，繞了一圈之後，還是迴到了原來的地方。
該改變命運的人沒有等到改變，不該死的人卻死了。
林書，想著那張女氣的臉，還有那白斬雞身板的古代書生，一時有些沉默。
他問道:“她繼子真的死了？”
“算是吧。”卞泰摸著手上的戒指，不知疲倦的輕撫過上麵的紫水晶，良久沒有發話。
林書有些不解，在看卞泰的交易，他占到了什麽好處林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要把女鬼從阿鼻地獄撈出來，變態肯定是花費了很大的功夫。
看來這老板不僅喜歡趁火打劫，壓榨員工，就連交易的目的也是個謎。
有些事情明明看起來，是他吃虧了，但是他卻肯交易，讓別人占便宜。但是當林書想要占點便宜的時候，他就寸步不讓，一點虧都不肯吃。
林書不由得問道:“你要他的命做什麽？”
“我要他的命做什麽？”卞泰反問道:“這些都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我隻是……順便幫了他個忙。”
林書一點都不相信他的鬼話，說是坑蒙拐騙他還信，說好心幫他一個忙……變態無利不起早，不會幹這麽虧本的買賣。
林書說道:“既然你這麽好心，為什麽不幫人幫到底？她繼子說白了就是想要讓她脫離苦海，可你卻讓來福把她帶走了，這樣你的好心還有什麽意義？”
所以扯蛋吧，變態的話不能信，至少林書不會相信他現在說的這些話。
卞泰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求仁得仁？”
林書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卞泰走到工作台後邊，把一副畫卷緩緩的展開，他先是低頭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那女鬼腦子已經有些木了，她記不清之前發生的事情。況且，有時候忘記了也是好事，她一心想要廝守，現在真是你中有我了，這樣不是應該開心嗎？她肚子裏裝的就是她情郎，永遠也不不會分開了。這就是她想要的，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狡辯。”林書不接受他的解釋，“她自己記不清了，所以渾渾噩噩的，隻能憑著本能辦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但是她繼子所求的，卻是落空了，交易就交易，還硬是給自己裝上那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要臉。
卞泰盯向他，目光閃了閃，不過卻是沒有說話。
林書說完這才反應過來，卞泰會讀心術……他尷尬的別開，不敢再腹誹了。
卞泰輕聲的說:“人都不在了，還談什麽所求？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不過，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林書你管得真寬。”
他……管得的確寬。
而且這件事情，他完全沒辦法發表任何言論，隻是不小心看上了一具不那麽幹淨無前科的身體，居然也給他惹來這麽多的麻煩。
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千年之後的看客罷了。
林書不在說話，他坐在沙發上，默默的思考著。
林書正有些晃神，突然就聽見了摩擦的沙沙聲。
他循聲望去，發現是卞泰在那著一截白骨，正在磨著。沒一會兒，那些白骨就便成了白粉簌簌下墜，在桌麵鋪展開來，覆上了白白的一層，好像下雪一樣。
林書不解，他走過去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磨骨頭。”卞泰拿起一截腿骨，他眯著眼睛看了半晌，“這畫皮鬼的骨頭，被業火燒過就不行了，要是拿來做古琴，好像也不太好。”
林書看著桌麵的那些白粉，他嘴角抽了抽，“所以你是在挫骨揚灰？”什麽仇什麽怨啊這是……
卞泰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隻是覺得這樣扔掉怪可惜的，正好拿來墨成粉，還能用用。”
林書樂了，“難道還能當麵粉用？”一想到卞泰把畫皮鬼當成麵粉吃下去的感覺，林書不由得打了激靈。
“想太多。”卞泰好像知曉了他所有的想法，他嫌棄道:“你真是個庸俗的人，能不能培養一樣像我一樣高雅的情趣和品味？畫皮鬼可以用來畫畫嘛，反正它生前最愛畫皮，好像這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死在了它最愛的事業上。”
卞泰說著手一會兒，一陣清風驟起，吹開那些白粉，等白粉塵埃落定的時候，原本擺在桌麵的畫卷早已經變了樣子——林書記得，這是卞泰從來福身上摸來的，是那女鬼的畫卷。
不過現在畫卷已經不是鬼身了，而是變成了一個古典的美人，那張臉，林書在棺材裏見過。
而畫卷的空白處，寫著“顧言柒”三個字。
卞泰一揚手，畫卷就掛在牆壁上。
“444號又多了一樣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