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英迴到自己房間,站在陽台內透過窗往外看。


    霍霆言的車停在門口好久都沒走。


    她攥緊手機,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


    用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念道:“霆言,你可真是霍家的好孩子。但是你不該插手這件事,我原本並不想這麽早就來對付你的。”


    雙臂抱於胸前,柳如英又抬手輕輕撫臉。


    她的臥室沒有開燈,在窗前又站了十幾分鍾。


    直到霍霆言把車開走了,柳如英才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轉身撥出一通電話。


    “計劃提前。”


    對麵應下,還不忘調侃。


    “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最毒婦人心,這可是你親兒子。”


    柳如英垂眸不語,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


    笑著說道:“他不該這麽冒進。”


    在對方掛斷之前,柳如英又加了一句。


    “我們的計劃,不要傷害到嘉曼,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你可真奇怪,同樣是親生的,對女兒和兒子差別那麽大。”對麵大霍正叨叨幾句,猜測道,“因為你的小女兒在公司空有股份沒有權利?”


    柳如英沒迴答,直接掛斷電話。


    倒在床上,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眸。


    次日,霍霆言一早就來到了蘇宅樓下。


    蘇玥檸今天沒有出門計劃,在蘇家老宅養傷。


    穿著家居服和棠寶一起走下樓,就看到會客廳裏蘇知鬆正在品茶。


    手中拿著茶蓋正在擺動,眼神卻不停往桌上那副殘棋瞟。


    對麵坐著霍霆言,正神態悠閑朝蘇知鬆看過去。


    一看就知道,這殘棋是他帶來的。


    還挺會送禮物,簡直送到了老爺子心坎上。


    “爸比!”棠寶先一步跑過去。


    霍霆言張開手,把棠寶擁抱到懷中。


    手比劃在棠寶的頭頂,看看他有沒有長高。


    蘇玥檸看到門口,還擺放著一堆禮物。


    除了棠寶的小衣服,還有給幾位哥哥的見麵禮,都快堆成一座小山。


    棠寶故意踮起腳尖,又抱住霍霆言的胳膊咯咯笑,一派父慈子孝的畫麵。


    蘇知鬆被棠寶的笑聲召迴神,視線終於舍得從殘棋上挪開,往霍霆言身上看。


    短短幾天,他像是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整整五天,他跟不要命一樣守著蘇玥檸。


    蘇知鬆手握成拳故意咳嗽幾聲,癟了癟嘴說:“一會兒我讓傭人多做點菜,你和玥兒一起補補吧。”


    這是向來對霍霆言橫眉冷對的老爺子第一次鬆口。


    霍霆言求之不得,視線深情落在蘇玥檸身上。


    “對了。”


    蘇知鬆用眼神示意隆叔把棠寶先帶走。


    朝霍霆言抬手,示意扶他到花園裏轉一圈。


    霍霆言上前一步扶住老爺子的手,兩個人越走越快,將其他傭人甩在身後。


    站在一牆月季前,蘇知鬆神情未變,壓低了聲音對他說:“景晟昨天跟我說,你們霍家那個旁支霍正,前幾天以霍氏集團的名義想要吞下華北那塊建築項目。


    景晟覺得有點不對勁,沒有答應跟他的合作。霍正自從二十年前跟你奶奶搶家產失敗後,一直都很安靜。他最近動作多到過於頻繁了。”


    蘇知鬆一口氣說完,捂著嘴咳嗽兩聲順氣。


    霍霆言知道這是老爺子的好意提醒,沉聲應了下來。


    蘇知鬆知道他今天來的意思,歎了口氣。


    “蘇家就玥兒一個掌上明珠,我當眼珠子一樣寵著。”老爺子斜眼朝霍霆言看過去,“你和你們霍家之前負過她,想要複合,門都沒有!”


    霍霆言苦笑。


    何止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有更大的鴻溝無法逾越。


    蘇知鬆眼神轉了轉,又補加了一句。


    “還得再考察考察。”


    霍霆言眼底一亮,看到了希望。


    蒼老的手在霍霆言的手背上拍了拍,蘇知鬆放緩了語氣接著說:“不過你還年輕,很多生意上的事沒有幾十年的閱曆扛不住。要是有什麽難處,可以來找我這個老頭子取經。”


    這話聲音不大,卻聽得霍霆言心中一暖。


    “好。”他應了下來。


    蘇知鬆開了口,霍霆言留下一起用餐。


    剛坐下沒多久,霍霆言看了眼時間,對蘇知鬆說:“能否借用一下書房,我忘了今天還有個視頻會議。”


    蘇知鬆當即就同意,讓傭人帶著他上樓。


    順手捏了捏棠寶軟乎乎的臉頰,霍霆言走到一半,停下腳步對蘇玥檸說:“我想喝你泡得咖啡了,一會兒能不能幫我送上來?”


    喝咖啡也就算了,還要她親自過去。


    蘇玥檸心裏嘀咕,肯定有詐。


    蘇家的傭人已經手腳麻利把書房收拾出來。


    霍霆言一切準備好,打開會議攝像頭。


    白慈的臉跳了出來。


    她今天特地化了歐美風格的張揚妝容,嘴巴塗了個正紅,倒是比在國內一板一眼的樣子好看不少。


    線上會議的其他股東熱情誇了她好幾句。


    白慈隻是淡淡一笑,視線裝作無意往霍霆言這裏看。


    “隻是配合當地的審美。”她保持著端莊的神情說道,“等霍總交接好國內的事務,我們的工作就進入正軌了。”


    霍霆言不語,默默冷眼看著會議室的人寒暄。


    “霍總,”白慈再次開口,“分公司的事宜我正在處理,但是歐洲這邊的供貨商希望您能早日到達。”


    霍霆言翻動著會議資料,並沒有理會白慈的暗示。


    眼皮都沒抬一下,冷淡說道:“我自會根據工作時間來安排,這還需要跟白副總匯報嗎?”


    白慈被嗆了一下,為了不讓自己的心思在大庭廣眾下被揭穿,識趣閉嘴。


    會議進行到一半,書房的門被敲響。


    蘇玥檸拿著一杯咖啡走進來,放在桌上。


    一眼就看到了霍霆言正在開會,蘇玥檸走得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聲音,也不在鏡頭中露麵。


    就在放下咖啡杯,準備收迴手的瞬間。


    正在翻動合同的霍霆言伸手,借著拿咖啡的假動作,抓住了蘇玥檸指尖。


    指節分明的大手流連於纖長指尖,婉轉了幾秒,才依依不舍鬆手。


    霍霆言抬起頭,看到蘇玥檸怒瞪他的視線。


    勾起嘴角,朝她一挑眉。


    全程沒說話,卻盡顯曖昧氛圍。


    線上會議那些身經百戰的商人極有眼力見,早就看出來這截蔥白手指的主人,不是普通秘書。


    霍霆言收迴視線,如願看到屏幕上的白慈唰白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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