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蘇玥檸捧著花來到醫院。


    駱燃在被救護車拉走當晚就辦理了住院。


    外科醫生看著他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痕頗為震驚。


    算是明白為什麽駱燃身材這麽好,但是拍戲卻從來不露。


    “以前拍武打戲的時候受得傷。”駱燃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解釋。


    正在給他開藥的醫生扶了下老花鏡,並不是很相信。


    有的傷痕一看就是多年舊傷,甚至可能是小時候被有的。


    不過他沒說。


    駱燃的眼神盯著,給了他很重的壓迫感。


    蘇玥檸到駱燃的單人病房前推門而進,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霍霆言正靠窗站著。


    沒料到會在這裏看到霍霆言,蘇玥檸腳步一頓,直接快步走到了駱燃床前。


    “我不趁人之危跟他打架。”霍霆言嘴角抽抽。


    下巴懶懶抬起,看向放在地上的果籃。


    “我來探病的。”


    蘇玥檸瞥了一眼這個果籃,她在醫院門口看到過。


    水果店店主熱情大甩賣,擺在外麵最便宜的一款。


    有點探病的誠心,但不多。


    見蘇玥檸進來,霍霆言和駱燃談到一半的話題戛然而止。


    “餘飛怎麽樣了?”蘇玥檸決定打破這種詭異的沉默。


    “不太好。”駱燃眉頭緊鎖。


    駱燃起身,帶著蘇玥檸去重症監護室。


    霍霆言一聲不吭跟在後麵,還主動幫他們按電梯。


    這讓蘇玥檸感到詫異。


    她走出電梯時,故意落後幾步,跟在駱燃身邊輕聲問:“他來找你做什麽?”


    “沒什麽。”駱燃神情如常,“隨便聊了一點。”


    走在前麵的霍霆言唇角露出自嘲的笑,單手插兜低下了頭。


    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霍霆言提著一籃子水果甩到地上後,說得第一句話是:“你是不是喜歡蘇玥檸?”


    駱燃從病床上起身,帶著警惕的眼神看向他。


    昨晚沒仔細看,駱燃發現這位向來沉穩的霍總眼底泛青,甚至連淺淺一層胡渣都沒來得及刮。


    霍霆言挫敗揉了把自己的頭發,接著說:“別的意思,我下周就要去歐洲了。你要是喜歡她,就守在她身邊。”


    駱燃聽懂了他的來意,眉間逐漸皺起。


    “霍霆言,玥兒不是商品,可以讓來讓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霍霆言一下子就急了。


    兩個人互相瞪著對方,沉默了半晌,駱燃才終於開口。


    “我會守護好她。”


    起身翻下病床,駱燃一腳踢到了果籃。


    毫無歉意說道:“哎呀,不好意思,你不會介意吧。”


    霍霆言握緊拳頭,忍了又忍,才沒一拳揍上來。


    此刻走在前麵的霍霆言注意力完全不在眼前,豎起耳朵聽著身後動靜。


    一時不查,筆直往前走撞到了玻璃門上。


    “嘭”一聲巨響,半個走廊的門都看過來。


    霍霆言捂著鼻子,忍痛強裝無事發生。


    趁著蘇玥檸去找醫生的期間,駱燃穿著病號服站在霍霆言身旁,並肩而立。


    “既然已經選擇走了,就別放不下。”


    霍霆言沒說話,舌尖用力頂著後槽牙。


    心裏像是憋了一團火,又酸又澀又堵得慌。


    蘇玥檸和餘飛的主治醫生迴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霍霆言正低頭對著牆麵不說話,像是在麵壁。


    蘇玥檸路過,看了好幾眼,被霍霆言忽然抬起的眼神抓住。


    她茫然眨了眨眼睛,像是被鷹盯上的小兔子。


    心虛轉開視線,輕咳一聲,跟著主治醫生走進去。


    重症監護室往裏看,餘飛還躺在病床上,全身都綁著繃帶,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他受過很重的外傷。”主治醫生拿著報告說,“因為被鈍器擊打過後腦勺,現在顱內積血還沒有完全去除。再加上長期生活在饑餓驚恐的環境下,體內目前炎症指數都異常高,身體狀況很差。”


    蘇玥檸擔憂看過去。


    主治醫生一般不會用這麽重的措辭,可想而知真實狀況比她想象得嚴重很多。


    “他還能醒來嗎?”


    霍霆言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主治醫生被這帶著寒氣的聲音嚇了一跳。


    猶豫著措辭,戰戰兢兢迴答:“這得看二次手術的情況。”


    在霍霆言的眼神逼迫下,又追加了一句。


    “我們盡力。”


    鼻息間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蘇玥檸和駱燃並排站在他前方。


    原本就煩躁的內心,更加焦慮不安。


    他倒是不關心眼前這個重傷的小孩。


    但是餘飛是能揪出劉智傑的唯一證人,他不醒過來,劉智傑就能逍遙法外。


    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裏去歐洲,要是在這之前還不能讓劉智傑定罪,蘇玥檸會處於危險之中。


    視線前方,駱燃和蘇玥檸正站在一起說話。


    想到這裏,霍霆言直接閃身離開。


    開車越過半個城區,直接停在了警局外。


    他直接脫了外套扔在車上,挽起袖子走進重案組大廳。


    昨晚連著出事,重案組的警察加了一晚上班,正哈欠連天。


    一個晃神,被霍霆言直接闖了進來。


    “哎!你找誰!”


    有個小警察追著問,蔣其博從審訊室裏走出,朝他做了個退下的手勢。


    把霍霆言帶到人少一點的走廊。


    “怎麽樣?”霍霆言焦急問道,“招了嗎?劉智傑這個瘋子在哪兒?什麽時候能抓住他?”


    “你這也太急了。”蔣其博無語搖了搖頭,“我是警察,又不是超人。審了一晚上,一個字不肯說,吵著要見律師。也不知道是不是港片看多,說在律師來之前,有權保持沉默。”


    霍霆言冷哼一聲就想往裏闖。


    蔣其博擋在他麵前。


    “你別衝動,這裏是警局。”


    霍霆言充耳不聞。


    蔡天河趴在桌子昏昏欲睡,他被照了一晚上強燈,已經強烈不適。


    但是謹記劉智傑曾經跟他交代過,無論如何不能把他供出去。


    不然他就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聽到開門的聲音,蔡天河滿臉不耐煩。


    “我的律師來了沒有?我告訴你們,昨天有人私闖民宅,還把我迷暈了,你們警察不去查這個,盯著我幹什麽!”


    話音剛落,衣領就被抓起。


    蔡天河對上一雙兇狠嗜血的眼神。


    嚇得他直結巴。


    “你你你.......現在有規定不能暴力審訊,你知道我老丈人是誰嗎!”


    霍霆言雙手緊緊掐住蔡天河的脖子。


    “抱歉,我不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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