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把小天琳哄睡,放到隔間的小床上。


    天氣炎熱,汪正陽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雲舒拿著團扇,輕輕搖著,一隻手不自覺的還在汪正陽腹肌上來迴摸了摸。


    汪正陽捉住搗亂的小手,說道:“你若想就直說,這麽挑逗我算什麽。”


    雲舒抽迴手,說道:“這也算挑逗,我就是看你肉怎麽那麽硬。”別說,練武的人身材就是好,在這方麵,雲舒認為占了便宜。


    汪正陽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幹嘛這麽不好意思,雖然大熱天的,我也沒什麽興致,但為了你,我怎麽都行?”


    雲舒白了他一眼,“睡覺了,明天我還要迴國公府。”說完,側身躺下。


    汪正陽說道:“過兩天我休息,再陪你迴去,你也注意點,來迴奔波別中了暑。”


    雲舒聲音悶悶的說道:“我知道了。”


    汪正陽見雲舒這樣,不自主的便把她抱住,說道:“別想那麽多了,什麽事順其自然就好。”


    雲舒見汪正陽滿臉的關心,伸出雙手抱住他。是啊,順其自然吧,自己又能改變什麽呢。


    事情有時很殘酷,這天晚上,老夫人又昏迷過去,因天太晚,所以沒有送信。


    這段時間,禦醫幾乎常住國公府。而這次老夫人昏迷一夜,將近天亮時才醒過來。老禦醫對在外等候的人說道:“老夫人怕是撐不了太長時間,該準備的就先準備著吧。”


    有了禦醫的話,國公府彌漫著一股壓抑。


    給老夫人強灌了藥進去,等老夫人醒來後,氣色更差了。看著屋裏人小聲的哭泣,忍不住皺了皺眉,說道:“我這還沒死呢,哭什麽呀?”


    屋裏的人不敢再發出聲音讓老夫人心煩,老夫人輕輕說道:“都別圍在這兒了,讓老大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這時,雲潔和雲舒過來了,倆人一看老夫人的臉色,都唬了一跳,這剛三四天沒迴來,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老夫人前幾天靜心養著,再配合禦醫施針,倒穩定了一些。可看現在這情形,感覺不妙。


    這時,屋裏隻有季東元和年媽媽在,老夫人費力的向兩個孫女招招手。季東元讓兩個女兒到老夫人跟前,他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麵帶哀色,低頭不語。


    老夫人看著兩個孫女,心裏還是很安慰的,隔三差五的迴來,藥材補品更是沒斷過。


    雲霞和雲錦也迴來過,但親疏自己自然能感覺得到。雲夢倒是很實在,日日在跟前伺候,雲影則是每天跟宋氏前來問安。


    老夫人暗自歎口氣,誰是真孝順,誰是應個景,自己很清楚。


    老夫人慈愛的看了兩個孫女幾眼,對年媽媽說道:“把我那兩套壓箱底的首飾,給雲潔和雲舒拿來。”


    年媽媽取過兩個錦盒,說道:“這是老夫人早就準備下的,是老夫人的陪嫁,算是老夫人給您倆留個念想。”


    雲潔帶著哭聲說道:“祖母,您別費神了,好好養著。您先給我們留著,等您大安了再給我們。”


    雲舒聽著老夫人的話,心裏也是堵得難受。感覺就像交代後事一樣,難道祖母自己也有感覺。雲舒想到這兒,眼淚也是刷刷的止不住掉下來。


    老夫人出身高貴,陪嫁自然豐厚,後來又在國公府當家這麽多年,兒子長大後又常有孝敬,可以說,老夫人私房極豐厚。


    老夫人的私房銀子,將來肯定要分給自己的兩個兒子。但雲潔和雲舒不同,所以老夫人把自己陪嫁中,最顯眼也最珍貴的兩套珠寶首飾,給了兩個心愛的孫女。


    而沒出嫁的雲夢和雲影,老夫人也給準備了私房,前兩天精神好時,當著眾人的麵,交給了宋氏保管。


    這天雲舒和雲潔都沒有走,宋氏帶著雲夢看守老夫人上半夜,汪氏帶著雲舒和雲影看守下半夜。


    天剛蒙蒙亮,老夫人就又昏過去了,這時嘴唇發青,雲舒和雲潔感覺怕是要不好了。


    留雲潔在床邊守著,雲舒出來後找到宋氏和汪氏,說道:“母親,二嬸,祖母情形不大好,給雲霞姐姐還有雲錦送信,讓她倆迴來一趟吧。”


    這時見爹和二叔從後麵出來,雲舒忙上前說道:“爹,二叔,給三叔去信兒吧,祖母不好,該準備的提前準備吧。”


    季東元看了雲舒一眼,說道:“前幾天就送了信兒,你祖母要有個萬一,你三叔就得丁憂。他一年前才剛升了曹州五品同知,唉…。”


    雲舒也知道丁憂三年,位置不一定有合適的,三叔熬到這個位置也不容易,爹是為三叔可惜。


    二叔說道:“盡孝為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讓修揚和修寧也提前準備好。”


    雲舒說道:“二叔別擔心,大哥和二哥也隻一年,一年後起複沒問題,隻要有能力,還怕沒機會。”


    老夫人強撐了這麽長時間,體力嚴重透支,已經是強弩之末。看著跪在床邊的兩個兒子,老夫人低聲說道:“你們哥倆以後不要自起矛盾,我身故後,你們把家分了,各自安生過日子。”


    季東元哽咽的說道:“母親……。”


    老夫人輕輕唉了一聲,說道:“以前國公府因為爵位鬧內訌,險些就沒落了,你們要引以為戒。”


    以前國公府因為爭奪爵位內訌,險些被奪了爵。從那以後,為了杜絕這種情況,每個男丁成親後,都會分一份家業經營。


    祖產歸國公府的繼承人,公中的產業,錢財等老人沒有後,再按嫡庶比例分配。所以這麽多年,國公府再也沒出現過,因為爵位爭奪而鬧得兄弟反目的事情。


    祖上的事兒,國公府的男丁都知道。所以各房的孩子都是各自排名,並不混在一起。沒了老人後自家過自家的,反倒相處的客客氣氣。


    雲舒最早知道這事後,還挺佩服老祖宗的先見之明。分產不分家,保證嫡支的絕對位置,沒了想頭自然也就安份了。


    季東元說道:“母親,你放心,我不會讓國公府沒落的。”


    老夫人勉強笑了笑,可惜了自己的長孫季修成,那樣驚才絕豔的一個人,也是老國公爺最滿意的繼承人。若他還在,國公府又何須自己擔心,想到這兒,她又想到了連氏。


    連氏生下的三個孩子個頂個的聰慧,可惜自己是個福薄的人。


    想著想著,老夫人又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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