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澄搖頭,掀開簾子吩咐車夫道:「去承澤侯府。」


    馬車緩緩開動,楊景澄解釋道:「承澤侯是靖南伯的內侄孫,他比我們好說話。」


    樓英看向楊景澄,神色複雜。自打那日楊景澄忽然示好,便處處關照他。今日更是頂著冬日寒風,為他奔忙。如此仗義,他又該如何報答?大恩不言謝,可他一無所有,也唯有道聲「多謝」。


    「不必,」楊景澄淡然道,「翌日你兵權在握,亦是我手中的籌碼。」


    樓英苦笑道:「何必刻意說的這般無情?我到了眼下的境地,哪裏還能似孩童一般,叫人拿好話哄著過活。」


    楊景澄認真的道:「我是說真的。」


    樓英怔了怔。


    「而今的形勢,想必不用我多說。」楊景澄正色道,「你非宗室,或感觸不深。然我楊家人,已在章家淫威下苦熬多年了。聖上……」頓了頓,楊景澄終是沒把心裏對永和帝無能的猜測說出口,隱晦的道,「手上並無多少得用之人,是以,在朝堂上,無論文臣武將,我們多一分力量,便多一分勝算。」


    這是要人站隊的意思,樓英對章家並無多少情誼,何況他是讀書人,忠君愛國早已刻進了骨子裏,遂道:「我明白了。」


    楊景澄又道:「你是章家外孫,想出仕原該走章家的門路。若要我出手,你與章家就算撕破臉了,你想清楚了沒有?」


    樓英緊了緊拳頭:「我姓樓,不姓章!」


    楊景澄點了點頭:「我以自身擔保,引薦你入軍中,望你將來莫讓我左右為難。」


    樓英看向楊景澄:「我身處絕境,唯有你肯拉我一把,我豈能忘恩負義?說句大不敬的話,便是翌日改天換地,我樓英寧可戰死沙場,也不去做章家的狗!」


    「好!我信你說到做到!」楊景澄亦承諾道,「我在京中,必竭盡所能護蘭妹妹周全。」


    樓英深吸一口氣:「不必強求。朝堂風雨難測,你自身安危為要。蘭兒……若無人特特去害她個閨中女子,她自能等到我接她安享榮華的那日;若有人連個弱女子都不肯放過……」樓英目光一凝,「無論是誰,我定讓他血債血償!」


    見樓英心意已決,楊景澄沒再多話。馬車軲轆轆向前,很快抵達了承澤侯府。門房看到馬車上瑞安公府的標識,連忙派一人往內通傳,其餘人皆趕上前來迎接。楊景澄帶著樓英下了車,隨手賞了把銀錢。跟著門房沒走幾步,李紀桐已迎了出來,爽朗笑道:「今日休沐,財神爺不在家歇息,卻領著兄弟降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楊景澄亦揚起笑臉,拱手道:「給姑父請安,今日有事相求,還望姑父照拂一二。」


    李紀桐看了眼楊景澄身後的樓英,立即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側身抬手道:「世子客氣了,請!」


    第91章 醉話    三人走到了承澤侯府的正堂……


    三人走到了承澤侯府的正堂裏,分賓主落座。自有僕從端上茶點,李紀桐揮退了左右,對楊景澄道:「世子有事隻管吩咐,但凡我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楊景澄笑指樓英:「姑父還記得我家表哥吧?」


    李紀桐聞弦知雅意,今日楊景澄隻怕是來做人情的。他對樓英印象尚可,遂笑道:「自然,如今這般俠義心腸的人已不多了。上迴舍表妹之事,多謝。」


    樓英忙道:「不敢當,舉手之勞。」


    楊景澄道:「那正好。其實我今日登門,還是上迴提過的拜見靖南伯的事。我這位哥哥素來急公好義,前日聽聞蒙古叩邊、屠殺百姓,深恨之。是以想棄筆投戎,報效邊疆。隻是苦無門路,想請靖南伯替他寫封薦書,好叫他去邊疆殺敵。然我與靖南伯府未曾打過交道,不知姑父是否方便做個中人?」


    李紀桐驚訝的連連上下打量著樓英,隻見他麵皮白嫩、渾身的書卷氣,不由道:「邊疆兇險,並非逞書生意氣之地!樓兄弟可要想清楚了。」


    樓英也是個機靈的,連忙道:「不瞞侯爺說,姨父府上養了好些老兵,我自幼便同他們習拳腳功夫、聽他們講沙場風光,早已心嚮往之。而今蒙古屢屢叩邊,正該我等大展拳腳之時,故厚顏央求世子替我找尋門路,還望侯爺成全。」


    居然是個習武之人!李紀桐驚覺自己竟看走了眼,不過細想想楊景澄的武藝,他一起長大的表兄弟想必也不差。於是贊道:「樓兄弟好忠心、好膽魄!」


    然而他話鋒一轉,「不過我久居京中,不懂邊疆事,不便胡亂應承,以免誤了你們的事。這樣,二位且迴,我現就去靖南伯府中問詢一二。早則明日,遲則後日,成與不成,我定有個答覆,如何?」


    樓英大大鬆了口氣,他知道天下承平日久,肯去邊疆的人不多,承澤侯願意做中人,事便成了一半,趕緊站起來深深一揖,誠懇道謝。


    李紀桐笑道:「願捨身為國者,乃吾輩楷模,我敬樓兄弟之為人,不必言謝。」說畢,幾個人又寒暄了幾句,李紀桐客客氣氣的將人送出了大門。看著瑞安公府的馬車遠去,說著要去靖南伯府的李紀桐卻轉身迴了後院。他心中尚有疑惑,不好冒冒失失的去尋靖南伯,待明日單獨找楊景澄,細細問了再說。


    迴到瑞安公府,已是申時末。楊景澄長長籲了口氣,往日他隻做紈絝,日日閑的發慌。如今將將走出家門,立刻忙的腳不沾地,難有片刻閑暇。好容易辦完外頭的事,此刻他卻不能休息,隻因來旺急急來報,道是瑞安公今日一個人在喝悶酒,恐對身體有妨礙,請他去勸上一勸。他隻得迴房換了件家常衣裳,又尋瑞安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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