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午飯,兩人邊喝邊吹,吃了個把小時才結束。


    剛到沙發上坐下喝茶,正準備接著繼續吹牛,凡學蘭牽著兒子走進來,看上去臉色不太高興。


    錢詠祥一看,就起身下樓了。


    小雪也到南屋,把小魚兒交給錢詠琳,上樓去了。


    屋裏就剩下馬豔紅與凡家父子。


    凡三本想到南邊屋睡覺,看妹妹這個樣子,他就沒動身。


    這家夥借著酒勁問道:“大家本來聊得正高興,你一來就黑著臉,搞得大夥都不痛快。有啥事,趕緊說。”


    原來,接到馬豔紅電話後,凡學蘭就去找那個專門用來分紅的卡,結果找不見了。


    一問江濤,才知道他背著她,將卡拿去用了。卡裏的錢,他取出來50萬,發完工資後,剩下的錢投到一個項目工程上。


    這次分紅,凡學蘭稅後得到64萬,現在隻剩下14萬了,還沒有馬豔紅她們多,因此,心裏自然憋氣。


    當初,凡三將文月酒行的物聯網工程交給江濤,本意是給他一條生意路子,多少賺點錢。


    這家夥從這個項目賺到第一桶金後,欲望頓時膨脹,開始大肆對外接工程,有些項目甚至要墊資進場。


    這種現象不足為奇,但對方一定要靠得住,否則,活幹了,很可能拿不到錢。


    果然!


    一個工程還沒做完,公司就倒閉了,前期投入自然打了水漂;


    一個工程做完了,對方卻耍賴,就是不給錢,即使江家找黑道上門也沒要到錢,對方也是個混子,在當地黑白通吃。


    幾次折騰後,江濤從文月酒行賺的那點錢,也賠得差不多了。


    可是,公司總得養幾個工程師,還有一些幹雜活的人,需要給人家發工資,不然,人很快就會跑光。


    這些網絡布線的工程師工資很高,每月都不是個小數目,無奈之下,江濤就偷偷把凡學蘭分紅卡裏的錢給花了。


    聽了這番話,凡三有些無語。


    凡文車看不下去,指點女兒:“江濤不是做生意的料,以前虧的錢就算啦,以後不做不就得了。”


    凡學蘭不吱聲,劉月英在一旁插話:“你以為她像凡雪,在家裏說什麽是什麽,那個江濤,根本不聽她的。”


    這種事,誰也沒有辦法。


    夫妻之間的關係,有時候很奇怪,完全不是外人想象的樣子。


    凡學梅小學畢業,凡雪初中沒畢業,馬豔紅高中畢業,在家裏基本上都是說一不二。


    凡學竹高中畢業,中師進修,在家裏也當大半家,哪怕周家貴當上鎮長後,也還是這樣。


    偏偏這個大本畢業的凡學蘭,還是一位堂堂的法官,可就是拿江濤沒辦法,在家裏幾乎沒什麽話語權。


    其他夫妻都是經人介紹的,凡學蘭與江濤有人牽線,但基本上算是自由戀愛。


    江濤人高馬大,又是博士,凡學蘭當初有些仰視,從而在心理上落了下風。


    結婚後,夫妻關係中也是江濤主導。


    除了凡學蘭自身因素,也與江家出身市井,全家老小都很狡黠有關。


    她這個農家子弟,又有些書生氣,根本不是家裏其他人的對手。


    長此以往,凡學蘭雖是法官,媽家也蒸蒸日上,她還是在江家沒什麽地位。


    說起來,多少讓人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凡三平時懶得過問幾個姑娘的事,一是他平時事情多,沒那個閑心;二是他一向不愛管閑事。


    嫁出門的姑娘,不能有個事,就讓娘家人出頭,那樣的話,以後在婆家的日子還怎麽過?


    一看妹妹那沒出息的勁兒,凡三就來氣,懶得聽她囉嗦。


    他站起來,準備到下麵看看幾個孩子的作業,然後迴南邊屋裏睡覺。


    劉月英一看,有點急了:“小蘭遇到事,老大老二都不在,你這個哥哥不管,讓她找誰?”


    凡三見狀,隻能無奈地坐下來。


    這時,錢詠琳已將小魚兒哄睡,剛好進來。凡三讓她將外甥小剛領到南邊屋去,找點零食吃。


    這小子3周了,已多少懂點事,有些話,凡三不想當著孩子的麵說。


    馬豔紅把門關上,凡三這才問道:“你說實話,現在手頭上還有多少錢?”


    哥哥這麽一問,凡學蘭頓時臉紅了。


    這幾年,公司分紅到賬後,不是公婆要去花,就是江濤偷著拿,除了這迴剩下的14萬,她手頭上幾乎一無所有。


    平時,小家庭的花銷都是她的工資,江濤的錢,全貼公公婆婆了。


    這一說,除了凡三,凡文車老兩口與馬豔紅都大吃一驚。


    這幾年,公司累計分紅三四次,按照凡學蘭4%的股份,稅後怎麽著也上百萬,現在竟然就隻剩這14萬了。


    如果不是馬豔紅說買房,再過兩天,恐怕這14萬也沒有了。


    劉月英看著這個老妮子,真是又愛又恨:“小蘭,你咋這沒用?這一百多萬,都被老江家給花光了。”


    凡三插了一句:“錢花了不說,她還不落好。不信你問問她,老江家人咋說的?”


    這句話刺激了凡學蘭,她放聲大哭:“都是我沒用,我該死,行了吧?”


    顯然,哥哥戳中了她心中的隱痛。


    這些年,她真的是窩囊,江家花著她的錢,卻幾乎沒有一個人念她的好。


    有時候,他們還拿凡家的事嘲笑她。甚至小侄子寶寶得了白血病,也沒有引起這幫人同情,還被幸災樂禍。


    可是,她過於依賴江濤,不敢為此與這些人翻臉,又不敢迴家說,生怕鬧得裏外不是人。


    沒想到,到底還是被娘家人知道底細,一時羞愧委屈交加,這才放聲大哭。


    事實上,如果不是義母孟大媽家勢大,媽家財力日強,江家恐怕會更加欺負凡學蘭。


    “哭什麽哭,有事說事?”


    見妹妹這副窩囊樣,凡三就來氣。


    “三哥,你讓小蘭哭兩聲。這些年,她不知受了多少氣?”


    馬豔紅勸阻三哥,讓他別發火。


    凡學蘭受刺激後,也有些口不擇言。


    “你兇什麽兇?當初你受黃金花與吳秀玉的氣時,不也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現在有本事了,牛逼起來啦?‘’


    凡學蘭一邊抹眼淚,一邊帶著哭腔,指責凡三。凡文車老兩口與馬豔紅聽後,臉上都有些變色。


    與吳秀玉生活那2年,是凡三這輩子最窩囊也最痛苦的日子。


    雖然凡三最後選擇了原諒黃金花與吳秀玉母女,但不代表他忘記了那段時光。


    平時,家裏人誰都不敢在凡三麵前提那時候的事,包括凡學梅,即使與弟弟當麵大吵,也不敢提那些往事。


    沒想到,凡學蘭今天,又把這些傷疤重新揭開,而且說得如此直白,難怪凡文車老兩口與馬豔紅擔心。


    打人莫打臉。


    凡學蘭這是照著凡三的臉,啪啪打!


    也就是這個自小嬌慣的妹妹,換一個人,凡三肯定將她趕出去了。


    凡三按下火氣,喝了一大口茶:“你今天就住在這邊,你的事,我好好想想,再告訴你咋辦 。”


    說完,他就起身,迴了南邊屋子。


    凡三離開後,劉月英指責凡學蘭:“都是我從小把你嬌慣壞了,隻知道迴家發火,在外麵一點沒脾氣。”


    凡文車也指責女兒:“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些早就過去的事,還提它幹嘛,不是純粹沒事找事嗎?”


    馬豔紅沒有幫腔,而是寬慰說:“小蘭,三哥不會跟你計較,你先好好歇著。”


    說完,她也下樓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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