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入汪家不難,可汪妙嫣的院落周圍有大量暗衛。暗一早將地形探得清清楚楚,若還沒有找到江芙蕖所在就同汪家的人發生爭鬥,必定留下痕跡。


    按照計劃,朱榮會拿著秦澤旭的令牌偽裝成他的模樣。


    桌上一支香緩緩燃燒,薑嫵平靜起身,“朱姑娘,萬無一失,這香會讓秦澤旭在睡夢中實現所願。事後咱們再悄悄把令牌還迴來也就成了。”


    用秦澤旭的名義約汪少爺和汪妙嫣出府,汪家一部分暗衛將跟隨著二人貼身保護,進入宅邸搜查的難度就更小。


    同時,暗一也會行動。


    幾個人分頭行動,薑嫵帶著紅鶯趁著冷靜地在汪家周圍等待時機。


    此時,一隊暗衛悄悄靠近柴房。


    這裏並非重要場所,甚至無人看守。暗一輕而易舉一把打開關押禽類的門和籠子,刹那,豬打出一聲叫聲然後開始撒歡狂奔。


    “咕咕咕~”公雞開始追逐著互相啄毛,爭奪母雞的交配權。


    大鵝張著腳衝著外頭跑去。


    廚房裏的下人端著菜籃子瞪大眼睛,數不清的動物在庭院中狂奔,“這、這……快來人啊!!!!”


    下人忙著抓捕動物,鬧的人仰馬翻。雞一下飛到人都頭頂上,雞毛飛得到處都是。膽小的兔子瘋狂跳來跳去,人將要抓到時甚至原地一蹦有一米高!


    “快快快,廚房那的禽類不知道怎麽跑出來了,還有一隻進了老爺的書房!”


    管家帶著侍衛處理殘局,甚至還分了一部分的暗衛。


    薑嫵勾唇一笑,和打扮成送菜的紅鶯帶著人進入裏頭同暗一匯合,一路都被打點好。暗一在前方帶路,“縣主,屬下等發現除了汪家各位主子外居然還有一處有暗衛分布,江芙蕖十有九就躲在那兒。那地方就在汪妙嫣的院子旁,屬下已經把人都引開,可以直接過去。”


    院落緊緊挨著汪妙嫣的院子,庭院中種植了一顆碩大的黃角蘭,香味撲鼻,上頭掛了幾十個密密麻麻的紅燈籠,哪怕是白日也點著燈,散發著怪異的香味。


    地麵上到處都是曼珠沙華,薑嫵進入,許是太過相信此處的守衛,房門竟然大開著。


    她將屋內的情形盡收眼底。


    江家上下全部人的牌位、一根又一根白色蠟燭、寫滿了名字的招魂幡,一切都和江家的擺設一模一樣。


    暮的,裏頭跪拜的人轉過身,和薑嫵正好對上,女人擁有王宛君的麵容,可眼中的神情分明屬於江芙蕖!


    王宛君是稚嫩、天真的,江芙蕖那雙眼睛永遠帶著陰暗、憂鬱,看著空靈如仙,可一雙眼睛又充滿了故事,讓人覺得飽經滄桑,仿佛活了上千年。


    一眼,薑嫵就認了出來。


    “江、芙、蕖,你果然還沒死。”新仇舊恨疊加在了一起,女人站在黑漆漆的屋中對著薑嫵輕靈一笑,“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找到這裏來。薑嫵,你本事見長,看來是那個孩子沒有以後,你才學會的吧?”


    “!”


    薑嫵的手咯吱作響,“是你?”


    “噗,上好的曼陀羅藥粉,聽起來不是很熟悉嗎?我用了不止一次。”


    江芙蕖向外一步步走來,薑嫵所帶的暗衛包圍了整個院落,她也逃不掉了。她穿了一身紅色的衣裳,上頭是繡娘特地繡上的曼珠沙華。


    這花又叫彼岸花,她日日夜夜祈禱父母能夠入自己夢中,再見父母,往生彼岸。


    “第一次,孫倩兒,第二次,柳佩。噗,柳佩怎麽可能找得到那麽好的曼陀羅藥粉?沒有我,她什麽都不是。”江芙蕖放聲大笑,笑聲恐怖癲狂。


    她身上的彼岸花紅得像血,整個庭院都仿佛黃泉地獄。


    薑嫵始終想不明白,為何江芙蕖如此恨自己,她雙手握得不能再緊,“害你父母,滅了江家上下口的是王家,你恨錯了人。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一次次害我?”


    無冤無仇?


    這四個字聽得江芙蕖可笑,“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明白嗎?你父母製了黑玉膏為何不能親自送過去,為何帶累我雙親?你薑家風光,天下第一藥堂。你薑嫵,堂堂安成縣主。”


    “誰還記得我父母?!!!憑什麽?我偏要看你痛苦,哈哈哈,薑嫵。你的孩子沒了,你一定……痛不欲生吧。”江芙蕖解氣地長舒一口氣,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紅鶯手中拿著朱榮給的袖箭,對準江芙蕖的胸膛就射過去,她嘴中一遍編罵道:“賤人!賤人!賤人!”


    都是這個賤人害得小姐沒了小世子,都怪她!紅鶯發狂,潑婦一般跨坐在江芙蕖身上,揮舞著拳頭一下又一下打著江芙蕖。


    江芙蕖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最後是暗一上前將紅鶯拉開。


    風吹過,曼珠沙華微微搖晃,唱響了江芙蕖的祭奠之歌。


    “你害了我的孩子,你就得去地下陪她。”薑嫵溫柔一笑,從地上摘下一朵曼珠沙華扔在江芙蕖身上,“動手!”


    暗衛拿來繩索將江芙蕖綁在黃角蘭樹上,她的下巴被卸掉,先拔了舌頭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女人衣裳被拔得精光,隻剩下肚兜。暗衛眼中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他們都知道江芙蕖接下來要麵臨的是什麽。


    暗一手中一把鈍刀對準江芙蕖的皮膚慢慢割了下去……


    女人疼痛得幾乎昏厥,可身上還紮著薑嫵給她吊命的銀針。


    “此刑名淩遲。暗一會在你身上剮下上千片肉,以此來報我失子之痛。江芙蕖,好好受著吧。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一片肉割下,暗一就整整齊齊放在幹淨的盤子中。


    這疼鑽心,蔓延到江芙蕖的腳趾頭。然後她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睜睜看著那刀再次落下~


    ……


    午夜。


    汪妙嫣雙臉酡紅,醉醺醺推開院門,“芙蕖,我給你帶你點吃的迴來。你看看你要吃——”


    聲音戛然而止。


    黃角蘭的香味掩蓋了血味,江芙蕖隻剩下了個骨架子,她身上的肉幾乎被剮得幹幹淨淨。


    人卻還有一口氣,臉看著汪妙嫣眼睛中透露著求救,無聲訴說著讓汪妙嫣殺了自己。


    鮮血淋漓,活骨架上的頭緩緩看著汪妙嫣,


    “啊!!!!!”汪妙嫣發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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