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老夫人第一時間製止。


    上次壽宴元家女中毒,國公府已成為整個京城貴族的笑話。若再報大理寺,雖解決了薑嫵,可沈家的威嚴也一落千丈,勢必成為城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大丫頭步履匆匆俯在老夫人耳旁,“國公爺和世子都被留在宮中,好像是因為兩淮那邊的案子。”


    這個時辰宮門已經落鎖,恐怕二人都要明日才能出宮。老夫人頭疼得厲害,看向悠悠醒轉的王家族長問:“王族長覺得要如何處理?不若先收了屍體,死者入土為安,後麵再處理薑嫵。”


    深夜,蟬鳴不絕,吵得眾人心煩。


    擺放在正山堂外的屍體周圍放置著大量冰塊,這時節冰價比金貴,若不是國公府也無法保持住王成君的屍體。


    族長的眼珠子一動不動,死死盯住正前方的地板,“不,此事不能如此輕易解決。成君的屍體一下葬,究竟是誰動手就無法知曉。她的屍體就是活生生的證據!”


    堂中靜悄悄的,無人發聲。堂中伺候的人腳步輕得如鬼,茶都放涼也沒幾人喝一口,眼看著水色從白變成棕褐。


    夜越發靜了,隻有從外傳來的一聲聲規律的板子聲。


    嬤嬤取了一指厚的戒尺重重打下,打在肉上發出響亮的悶聲。第一板子薑嫵就疼得滿頭大汗,紅鶯在旁著急想要代為受過,被薑嫵一個眼刀製止。


    要想查清小王氏究竟被誰所害,洗清冤屈便隻有先受了這三十板。


    薑嫵在旁默不作聲,咬著一口銀牙活生生受了三十板後被重新帶上堂,她挺直胸膛堂堂正正看著老夫人規規矩矩行禮叩拜。


    “老夫人,此事疑點頗多。妾身雖違製見了王姨娘,可是並未動手害人。出現在那處也隻是偶然,僅憑此就要認定是妾身殺人實在不足。妾身之罪,已然受罰,若老夫人要讓妾身替小王氏償命,恐怕也要世子親口答應,妾身告退。”


    薑嫵從地上齊了,頂著一張倔強的小臉轉身離開。


    王家族老指著薑嫵氣得七竅生煙,“你你你!”


    薑嫵轉身離去的步伐一滯,並非是因為王家族老的阻攔,而是因為跪在小王氏身旁的侍衛。


    侍衛在外大吼:“薑姨娘,小的不能去大理寺請來仵作,否則對整個國公府都將不利。小的不能對不起世子爺!”


    薑嫵頓住,管家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老夫人,薑姨娘派人去大理寺請仵作,咱們扣下了四個人。”


    上座雍容華貴的老人渾身散發著可怕的威壓,冷若冰霜的臉上一道道皺紋在走馬燈照耀下更加明顯。老夫人像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那寒津津的眼神看得薑嫵生了兩手臂的雞皮疙瘩。


    “做得好,賞。”老人仿佛在說著什麽稀鬆平常的事,此刻這個“賞”字充滿了諷刺意味,讓薑嫵諷笑。


    “敢問老夫人,不請仵作,如何得知王姨娘如何死亡?”


    “王姨娘死時,你正正好在那,除了你還會有誰?王家族老都看過王氏死狀,你口口聲聲不是你,如此慘狀難不成是王氏自戕?!”老夫人一股心頭火直往上冒,自打薑嫵嫁進國公府就鬧得雞犬不寧。


    這女子一日不除,恐怕府上一日不得安寧。


    “此事,妾身斷斷不能認下,殺人乃大罪,老夫人認定是妾身謀害。妾身同王姨娘無冤無仇,何必如此?難道說老夫人覺得王姨娘腹中胎兒是世子爺的?殿下若知曉諸位長輩在後非議汙蔑他至此境地,恐怕這一堂的人都不會好過。”薑嫵雙手抱腹,一臉淡然。


    此時此刻,沈縛就是她最好的靠山,不得不用。


    若無至高權利,必得韜光養晦。


    看似嬌弱的女子笑容溫婉,目光中透出堅定和強大。


    “老夫人是殿下的長輩,殿下在朝堂中得力,妾身認為應後宅安寧,不可影響殿下仕途。沈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將殺害王姨娘的嫌疑推到妾身或殿下身上不都對國公府有害嗎?老夫人自然是同妾身一般盼著殿下好的。那妾身就等著殿下迴來,再一同麵見老夫人,妾身告退。”薑嫵的話密不透風,三寸不爛之舌說得老夫人無法插話。


    薑嫵對著許嬤嬤使著眼色,大步邁出門檻。


    她小聲嘀咕,“嬤嬤,王家實在奇怪。”


    為了獲得沈縛這個乘龍快婿,不顧女兒幸福接連送來兩個家中女子,如今倒口口聲聲要替王氏查找兇手了。


    許嬤嬤的聲音隻有薑嫵和紅鶯能聽見。


    “王家這一輩的女兒眾多,這些年還有兩個女兒已經長成。奴婢猜想或許是想要博取最大利益,事後方便再送人入殿下房中。”


    兩個女兒短折而亡,不得善終,沈家必得好好補償。


    薑嫵心寒如冬月冰雪,這王家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魔窟?


    “站住!”


    一位族老不顧規矩上前一把拽住薑嫵的衣裳,說時遲這時快,紅鶯一下格擋住,將薑嫵死死護在身後。


    “族老這是做什麽?連男女大防都不顧了嗎!”


    事發突然,薑嫵臉發白。


    當著這麽多人拉拉扯扯,實在荒唐。


    “你害死我家成君,還想安然離去,不可能!”王家人一齊圍攻。


    “就是她動的手!”從外傳出一聲尖銳幾乎刺破人耳膜的聲音,沈琨母親大夫人不懷好意笑著,帶上一人。


    丫頭十三四五的年紀,剛抽了條,看著瘦弱無骨。


    薑嫵看著眼熟,眯著眼睛緩緩想起了人來,她語氣中帶了些被背叛的憤怒“你叫紅蕊,我記得是我院中伺候的丫頭。”


    經過投毒事後,長墨堂中伺候的都換成了身世背景幹淨的丫頭。


    紅蕊不知所措地哭著,五體投地,“老、老夫人,薑姨娘,奴婢實在是不知怎麽辦,奴婢發、發現了這東西。”


    紅蕊取出手帕打開,裏頭是包裹了的濕槐枝。大夫人一把奪過拿到老夫人麵前邀功:“母親,您細看這槐枝。”


    小小的一段段槐枝上被人刻字,湊在一起正好是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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