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輕飄飄的話落在汪妙嫣耳中,讓她瞬間感到毛骨悚然,渾身血液如同凍住一般,


    薑嫵知道!


    薑嫵什麽都知道!


    汪妙嫣瞠目,瞳孔裏映出一絲驚懼恐慌,僵硬地待在原地忘了反應。


    她聲音不大,除了她們倆人,沒有其他人聽清。


    汪妙嫣失了神一般,右相叫了她兩聲才反應過來。


    右相怒目橫向薑嫵,“你對她說什麽了?”


    薑嫵無辜地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右相自己問汪小姐吧,我就先走了。”


    她不緊不慢地離開,從牢房的甬道裏出來,就看到屋簷下陸風沉正和幾個官吏說著什麽,似是陳興業失蹤的事。


    “原先負責薑嫵這件案子的陳興業已經好幾日沒出現了,家中也不見人影。”


    “據官府的衙役說,最後一次看到他是在那具女屍消失的當晚,這二者之間難保不會有什麽聯係。”


    陸風沉擰了下眉,“怎麽才上報?立馬去嚴查此事。”


    “是!”


    元文山沒交代出任何有用的東西,被暫扣在獄中。


    他到底沒膽子和汪家抗衡。


    右相和汪妙嫣出了牢房,見她心神不寧的,右相關切問:“怎麽了?”


    她這才弱弱開口:“世伯,薑嫵她鉚足了勁要對付我,她又素來詭計多端,我隻怕鬥不過她。”


    “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莫怕,她既敢不長眼的來招惹你,就別怪我容不下她!”


    “多謝世伯。”


    見右相如此維護汪妙嫣,引得周圍不少人咋舌,紛紛豔羨不已,整個京城都找不出幾個能得右相如此庇護的。


    麵對旁人羨慕嫉妒的目光,汪妙嫣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看上去滿不在乎,唇邊卻露出微不可察的譏笑。


    薑嫵若知道右相會這麽護著她,全是因為她的那張藥方,恐怕會嫉妒得抓狂吧?


    想到薑嫵不知耗費多少心血才寫出那一張藥方,最終卻為她做了嫁衣,汪妙嫣陰鬱的心情就好上不少。


    走出地牢,庭中光景正好,右相醞釀許久,終於開口:“妙嫣,剩下的那半張藥方,你可方便給世伯看看?”


    太醫院院首都說這樣驚絕的藥方舉世難得,價值何止千金,所以他問汪妙嫣要起來才這麽小心。


    汪妙嫣腳步突的滯住了,嘴角笑也是一僵,“剩下的半張藥方?”


    “太醫院說你的藥方煎藥之法獨到,用藥也純熟,很高明的先解了燃眉之急,保住了病患的性命,並且從你清晰老練的用藥思路上看,藥方必然還有下半張,能完全根治傷寒,妙嫣該不會想要藏私吧?”右相調侃的笑著打趣,卻在緊盯汪妙嫣的反應。


    原本還沒有那麽急迫,可最近他兒子的病又加重了,汪妙嫣從前給的那副藥方的功效正在逐漸減弱。


    “我……”汪妙嫣眼神閃爍,緊張的手心裏汗都出來了。


    該死,她怎麽會知道那破藥方有下半張?


    一定是薑嫵搞的鬼!


    一道清越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似乎還帶了些看熱鬧般的嘲弄,“右相,近日令公子身體可好啊?”


    聽到薑嫵的聲音,汪妙嫣臉色驀地發白,心跟著狠狠一抖,連後背都繃緊了。


    右相老臉一沉,“這與你何幹?”


    薑嫵也無所謂被他下臉麵,微挑了下細眉,目光似有若無的掃過汪妙嫣不太自然的臉色。


    就在這時相府的仆從突然氣喘籲籲趕來,“相爺,您快趕緊迴去一趟,公子的情況怕是要不大好了!”


    “什麽!?”右相驚懼交加,遷怒般的橫了薑嫵一眼,匆匆隨仆從走了,急忙忙的連藥方都忘了要。


    汪妙嫣終是鬆了口氣,想到右相對她的所有偏袒維護都是因為那張藥方,她心底的惴惴不安又愈發濃重起來。


    她不敢想,若有朝一日被右相知道藥方不是出自她手,救他兒子性命的也不是她,而是被他一直針對,甚至試圖殺之後快的薑嫵,右相屆時會是什麽反應。


    按右相的性子,若知道被人戲耍了,一定會對汪家實施報複。


    她指甲掐進掌心裏卻痛不自知,這件事不能泄露一絲出去,薑嫵絕不能活著。


    馬車上,一直跟隨右相的管家忍不住問:“相爺,若真是汪小姐陷害謀殺的薑嫵……”


    右相當然知道汪妙嫣很可疑,但這些都無關緊要,他老眼微眯,按著額頭道:“就算如此,我也會照樣護著她,無論如何相府都欠她一條救命之恩,若不是她綸兒早死了。她既想殺薑嫵,那老夫便助她一臂之力,反正薑嫵那種人本就該死。”


    或許因為汪妙嫣的關係,右相見薑嫵的第一眼就沒什麽好感。


    不管是暗殺亦是等到兩日後,他想料理掉薑嫵這種沒什麽背景的人,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另一邊,薑嫵去接了紅鶯,剛走出大理寺院門,就看到馬車旁沈縛的身影,像是在等她。


    她腳步微僵,不等和他視線對上就先挪開了眼,有種想轉身就逃的衝動。


    她還沒想好要怎麽應對,卻不料沈縛根本就不理會她,看都沒多看一眼,坐上馬車就走了。


    忽然聽到車轍聲遠去,薑嫵怔鬆下意識抬頭,才發現是他離開了。


    路邊還有一輛馬車,宗淮站在一旁不耐煩道:“抓緊迴府。”


    上了馬車,四平八穩地行駛在長街上。


    “您明明不是那麽想的,先前為何要說那些過分的話?”紅鶯替她著急,“殿下方才分明是在等您,奴婢都看得出來,殿下心裏是有您的。”


    薑嫵沒接話,疲累地靠著馬車,不知在想些什麽。


    “雖然殿下之前總是不近人情,可真到了需要他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在的。”


    比薑伯恩還有那個對她圖謀不軌的秦澤旭強多了。


    薑嫵垂著眸靜默了很久,隻是低聲道:“和右相的賭約,我隻有一半的把握。”


    如果她失敗,她不想再連累沈縛。


    她本還要借著假死潛伏一段時日,從暗處收集夠了證據才會現身。


    可她沒想到沈縛會為了她不惜與右相為敵,甚至頂著違抗聖旨的死罪,也要帶迴她的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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