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是什麽秘密,她也不用她慕容緩緩來提醒她。


    她隻是後悔,當初自己不夠狠。


    她沒有做到像她一樣,為了除掉對方連自己也算計了進去。


    說到底就是她對自己還不夠狠,所以才會是輸的哪一個。


    “我不知道過去的事是因為上麵,但是你這個人很自私,從來隻為你考慮,作為殿下的側妃,還和禹王有了苟且,你和殿下是一條船上的人,可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緩緩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


    “嗬嗬,你覺得你又有什麽資格說我呢?”以笙嘲諷的笑笑。


    同樣作為一顆棋子,有什麽資格去說另一顆棋子的不是,他們不就是站的立場不同,所圖的不同罷了。


    “你說我有沒有資格,你隻不過是殿下的一個妾室而已。”男主外女主內,就算墨昱珩後宮佳麗三千,那也是在她的手上管著。


    “你和禹王的事就算我不說,你以為殿下就不會知道了嗎?”緩緩輕視的看著以笙。


    經過那麽幾次意外,就算是在笨的人也會有察覺,更何況是墨昱珩。


    他這個儲君能走到今天,難道她當他隻是擺設。


    當初是以笙太過心急了,聽了她的話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去了禹王府。


    若是她能沉住氣,也不會鬧成現在的結果。


    那時候墨昱珩重傷未愈,什麽事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算她說了那些話,以笙不去證實,墨昱珩也也不會聯想到那件事上去。


    “如今你想怎麽說都可以,就像當初那場大火,明明是你要殺了我,你卻讓所有人成了你的證人,我這個受害者倒成了殺人犯。”以笙輕笑,比心機她不如慕容緩緩深沉。


    “至於禹王,我從來沒有愛過他,隻是離不開他的身體而已,說到底,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以笙抬起頭,臉上是似有似無的笑容。


    她也許對禹王的甜言蜜語動心過,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和禹王過一輩子過。


    她不是她慕容緩緩,不是真的失憶,縱然對心中那個人再有怨恨,可是卻還是愛著他的,誰也無法代替。


    所以皇後娘娘安排她到殿下身邊時,她根本就沒有考慮就答應下來。


    “可是你做的事沒有一件事對殿下有益的。”緩緩無視以笙的輕笑。


    她能明白她心中的苦,但是她卻不同情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知道人同情。


    “慕容緩緩,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以笙終於收起笑容,狠狠的看著緩緩。


    看著那張沒有因為懷孕變化的臉,想到自己一下子老了許多的臉,她就恨不得在一次殺了她。


    “我知道,或許從前世開始,你就將我當成了敵人。”緩緩很讚同的點點頭。


    夢中的以笙是那麽的誌得意滿,看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麽的不屑,哪像現在這樣頹敗。


    或許是因為知道以笙對自己的敵意,所以麵對她這樣的恨,讓她覺得處變不驚。


    “是啊,或許我們的仇是從前世就結下了的吧。”以笙無力的感歎一聲。


    到底是什麽樣的仇,什麽樣的恨,前世都解決不了,還要拖到這一生。


    “這幾日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除夕宮宴你跟殿下一起去。”緩緩不想在接續過去的事,既然已經是過去,多說無益。


    以笙原本已經不在乎緩緩說些什麽,可當聽到這句話時,以笙再也忍不住大叫出聲。


    “慕容緩緩,你是故意報複我的對嗎?”


    現在她成了什麽樣子,她居然要叫她出去交際,而且還是宮宴那樣的場合。


    那可是最尊貴的宗室勳貴,這不是明晃晃的讓她去丟臉嗎?


    她怎麽那麽殘忍。


    墨昱珩一直站在外麵仔細注意著裏麵的動靜,開始還行,兩個人沒有發生爭吵,就在他暗自鬆了一口氣時,以笙的尖叫聲驚飛了外麵樹上棲息的鳥兒,樹枝上的積雪嗒的一聲掉落下來。


    “你到底存的什麽心,你是不是不讓我丟進顏麵就不罷休。”以笙這句話幾乎已經是撕心裂肺的吼出來。


    她已經到了這樣的境地了,她怎麽還不肯放過她。


    “你是這樣想的?”緩緩看著以笙,笑笑道:“我還以為你的麵子沒有殿下的大。”


    以笙出去參加宴會,就算是丟臉也丟的是墨昱珩的臉,她怎麽就認為她是要她丟臉呢?


    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以笙被緩緩雲淡風輕的話說得一愣。


    對啊,她說得沒錯,她和殿下,和這個東宮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也包括她慕容緩緩在內,她是東宮的太子妃,她丟臉,也同時是丟殿下的臉和她的臉。


    緩緩話才說完,簾子被人從外麵撩開,墨昱珩帶著一身寒氣走進來。


    “怎麽了?”墨昱珩看看頹廢的以笙,再看看沒有變化的緩緩。


    緩緩搖搖頭,道:“沒什麽,側妃有點激動。”


    以笙惡狠狠的瞪著緩緩,她能不激動嗎?她如今都這樣了,還要被她惦記算計。


    她這是隻找的,可是她能說什麽。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叫她技不如人,她能怨誰,該怨誰。


    “我們迴去吧。”緩緩平淡的看向墨昱珩,她今天隻是來給以笙說一聲,至於她去不去,不在她的管轄範圍內。


    “嗯。”墨昱珩的目光一直在緩緩身上,自始至終沒有看以笙一眼。


    以笙做的事,他能留她一條性命,繼續享受這樣的榮華富貴,那已經是他開在曾經的情分上了。


    他不處置並不代表他不介意。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承擔後果。


    也不是什麽事都能用情分兩個字就能一筆勾銷的。


    看著相攜離開的兩個人,以笙再也忍不住大哭出聲。


    當初被灌下落胎藥她沒有這樣哭,被禁足也沒有這樣哭,就連殿下幾個月不曾來看她她也沒有這樣哭,就連看到她一下子蒼老的容顏也隻是感慨了一下。


    可是今天她卻不受控製的大哭,想要將那些委屈都哭出來。


    她趙昭為了什麽,為了得到殿下的愛,付出的是她的一生和她全族人的性命。


    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得到,隻留下一把猶如利刃的迴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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