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個我先過去看看,一會再來陪你。”墨昱珩用手握拳掩唇,尷尬的咳了一聲之後落荒而逃。


    那次是他強迫了緩緩,可是事後緩緩要殺他,那時他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這麽在乎她,所以就······緩緩撞在牆上,一口鮮血噴薄,染紅了被褥,還有床上那一朵鮮紅的牡丹花。


    看著墨昱珩逃也似的離開,緩緩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太子妃,您這是不肯原諒殿下?”紫蘇小心翼翼的問緩緩。


    關於殿下不是第一次對太子妃動手的事她很是懷疑,可是看見殿下的反應,她又深信確有其事。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她不知道?


    “生他的氣,我犯得著嗎,哼——”緩緩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


    她是氣墨昱珩臉皮那麽厚,竟然厚顏無恥的住到了這裏。


    風信呢?


    他這個南城山莊的莊主就這樣任由一個外人住進他的山莊不管嗎?


    不應該是將人攆出去才對嗎?


    天暗下來,緩緩早早就睡下,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沒有睡意,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


    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麵打開,紫蘇看到走進來的人,恭敬的行了一禮。


    墨昱珩揮揮手,紫蘇識趣的閃到一邊。


    墨昱珩關上房門,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在錦杌上坐下,看著床上熟睡的人揮動一下小手,無奈的搖搖頭,拉過薄被替她蓋好。


    她一點都沒有變,甚至比起之前更加豐腴了。


    墨昱珩忍不住將手放在緩緩的小腹上,感覺手心下動了一下,墨昱珩的眼眸在黑暗中亮了一下。


    “小東西,你是在跟我打招唿嗎?”墨昱珩嘴角帶著溫潤的笑意。


    “是我不好,害得你和你母親在外受苦了。”墨昱珩歎了一聲,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現在他隻盼著緩緩能夠原諒他,跟著他迴去。


    他想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孩子一天天的變化,親眼看著他出生。


    他從小就失去了母親,也不不得父皇的寵愛,他知道一個孩子沒有父親母親是多麽的可憐。


    所以他不想他的孩子跟他一樣。


    當初說過,以後不會再讓她離開他的身邊,他是認真的,更別說現在她有了他的孩子。


    她不知道,當他看見她去而複返的時候,他是多麽的開心。


    不管是在狼群裏還是在刺客的追殺之下,當時他就想,就算不能活著迴去,能和她死在一起,他也心滿意足了。


    隻是那時的還不知道原來失去她是這麽的痛苦。


    “墨昱珩,你混蛋。”緩緩吧唧一下嘴巴,喃喃的說道。


    睡夢中的囈語很輕,但是墨昱珩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墨昱珩輕笑一下,伸手掠過緩緩額前的碎發,道:“我也覺得我是混蛋,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聲音那麽的輕柔,還帶著低聲下氣的委曲求全。


    他害怕大聲一些就會將夢中的她吵醒,她睡眠一直都很輕,隻要一點聲音就會吵醒。


    可自從懷孕之後,隻要她說不好就會很不開心。


    手下的肚子又動了一下,一腳狠狠踢在手心裏,疼得緩緩輕輕蹙緊眉頭。


    墨昱珩**著緩緩的肚子,安撫道:“乖,聽話一點,不要折騰你娘,她懷著你很難受。”


    緩緩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夜晚下著大雨,她狼狽的坐在雨中,心裏是絕望的悲哀,下身不停的有溫熱的液體流出,順著大腿流到地麵,染紅了雨水,和地麵上的積水混為一體。


    大雨無情的從頭頂淋下,全身一片冰涼,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看著前麵燈火通明的房間,她隻想大聲問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他怎麽就那麽狠心?


    那是他的孩子,他的親身骨肉,他怎麽舍得親手給她灌下墮胎藥。


    她到底哪裏做錯了?


    “太子妃還是迴去吧,陛下已經歇下了。”守門的宮娥毫不掩飾的厭惡從眼中流出。


    或嘲笑或不屑,那意思是她根本就不應該來,陛下是不會見她的。


    緩緩木然的看著那道門,仿佛對宮娥的話充耳不聞。


    她知道哪些人都在看她的笑話,他們雖尊稱她為太子妃,可是那隻是一個稱唿而已,根本就沒有真的將她當做太子妃。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殿下已經說了,這孩子是誰的太子妃自己清楚,早些迴去,何必在這裏為難自己,給自己難堪。”


    “陛下沒有說那是因為看在太子妃跟了殿下多年的份上,何況家醜不可外揚,這也是為了太子妃好。”


    ······


    緩緩忍不住仰頭大笑三聲,這叫為她好?


    親手灌了她墮胎藥,害死她的孩子這是為她好?


    她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墨昱珩,你這樣對我,你有一天會後悔的。”眼淚流的更兇了,緩緩看著那道們,她知道裏麵的人還沒有睡下。


    明明隻是隔了一道門而已,卻猶如隔了無法跨越的千山萬水。


    將手撐在地上,勉強支撐著身體站起來,小腹傳來的疼痛已經讓她麻木,她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離她遠去。


    嗬,都說虎毒不食子,這是多麽的殘忍。


    緩緩轉過身,因為在地上坐了太久,身體有些麻木,踉踉蹌蹌的跌了幾下,硬是堅強的挺直了脊背。


    她要堅強,軟弱給誰看,誰也不會可憐她。


    身後的門吱呀一聲打開,緩緩轉過身,看到的是一臉冷漠的墨昱珩,他一身明黃的華服,頭戴玉冠,她知道那是隻有皇帝才能穿的龍袍。


    “陛下,您聽到她剛才說什麽了嗎?她說您會後悔的,真是好笑。”趙昭披著衣衫小鳥依人般貼在墨昱珩的身側,聲音柔媚酥軟,聽得人心生蕩漾。


    她朝緩緩投來一個得意的眼神,眼中是勝利的挑釁。


    緩緩冷笑一笑,原來如此,原來她一直謀劃的隻是這樣一個結果。


    不過是與虎謀皮,為他人做嫁衣。


    就算她親手奉上所有,在墨昱珩眼裏,她始終什麽都不是。


    即便她能武動乾坤,替他奪得江山,傾城天下又怎樣?


    在墨昱珩眼裏,她始終不及趙昭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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