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子妃怎麽出去一次,就帶了一隻狼迴來,而且還養在了東宮。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緩緩安安靜靜的養著傷,每天都穿著那不合腳的鞋子,一瘸一拐的在吟雪院走動。


    她要離開至少得先養好傷啊,不然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墨昱珩讓她走,她也走不了。


    雪團睡在柔軟的床上,時不時的掀眸瞥一眼緩緩,見她好好在屋裏,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它現在是明白了,隻要抱好緩緩的大腿,那麽它就吃穿不愁,坐享榮華富貴。


    這幾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都讓它忘了大山裏經常餓肚子的日子。


    它還算慧眼識珠,跟了一個金主。


    砰砰砰——踏踏踏——


    緩緩在院子中活動,一陣敲敲打打聲伴隨著嘈雜的人聲傳來。


    一開始緩緩並沒有在意,可是那聲音一直持續著,甚至是到了吟雪院之外。


    “紫蘇,外麵怎麽那麽吵啊?”緩緩看向裏麵在伺候雪團吃東西的紫蘇。


    東宮有什麽大事嗎?為什麽她不知道。


    紫蘇看向緩緩,想到她會傷心,糾結著眉頭猶豫,要不要告訴太子妃?


    若是太子妃知道了會難過,可是若不告訴太子妃,她早晚還是會知道的,當時候且不是更難過,現在知道至少還有一點心理準備。


    緩緩看見紫蘇很為難的樣子,本來都想轉身不問了,反正不管是買事都不關她的事,她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紫蘇像是做了很激烈的思想鬥爭,在緩緩正要轉身的時候,開口道:“太子妃你忘了嗎?太子要娶側妃。”


    紫蘇低下頭,居然有種不忍心說出來。


    緩緩蹙眉,道:“今兒不是才二十二嗎?娶側妃的日子不是下月初八嗎?”


    怎麽這墨昱珩就這麽迫不及待將美人娶迴來,提前那麽多天就開始布置東宮了。


    紫蘇看著緩緩,眼神有些躲躲閃閃,道:“原本定的事下月初八,可是後來皇後娘娘說下月初八和以笙姑娘八字相衝,所以改到這個月二十五了。”


    這皇後娘娘明擺著是想要她娘家侄女早點過來掌控東宮嘛!


    什麽八字相衝,那不過都是借口,之前定下月初八的時候,怎麽不說八字相衝,偏偏等到現在殿下說,說······


    紫蘇偷偷的瞄了一眼緩緩,還有一件事她一直都沒有告訴她,也不敢告訴她。


    “哦。”緩緩毫不在意的點頭,原來如此啊!


    不是人家迫不及待要娶美人,而是美人迫不及待想要出嫁了。


    “太子妃,你不用難過,殿下心裏,還是有你的。”在紫蘇看來,緩緩的淡漠就是硬撐。


    表麵上那麽不在,其實心裏在乎得要死。


    “我不難過啊。”緩緩不理解為什麽紫蘇會說她難過,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難過。


    這可是她盼了好久的呢,以後墨昱珩就沒時間管她了,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


    緩緩忍不住偷偷笑了一笑。


    本不想理會外麵,可是外麵是在是太吵了,使得緩緩都不得不在意。


    這成親是喜事,熱鬧沒錯,可是影響到別人就有錯了。


    “紫蘇,過來扶我出去看看。”緩緩對紫蘇招招手,紫蘇忙走過來。


    雪團劍緩緩和紫蘇離開,也忙邁出小短腿跟著跑了出去。


    外麵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指導著旁邊幾個年輕的人做事。


    “高了,矮點。”


    “這邊太上去了,下來一點。”


    “唉,你們那邊燈籠掛上去。”


    ······


    一眼望去,一片雪白中鮮紅的紅綢飄飄欲仙,很是吸引人的眼球,大紅的喜字,大紅的燈籠——


    “這是要娶太子妃啊!”緩緩看了之後忍不住感歎。


    想不到這白色配上紅色竟然這麽光彩奪目,這麽好看。


    “瞎說什麽?殿下要娶的是側妃,再亂說拔了你的舌頭。”那管事嬤嬤聞言訓斥的轉過頭,可是這一轉身就看見緩緩。


    嚇得跪倒地上行禮:“奴婢見過太子妃。”


    跪在地上的身子發著抖,真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緩緩上前兩步,欣賞了一圈這招搖的裝飾,漫不經心的道:“知道是娶側妃還不給我把這大紅色撤了。”


    她不是說過不能用大紅色的嗎?


    真不將她這個太子妃當太子妃啊!


    “這······”管事嬤嬤很為難的看著緩緩,道:“這是皇後娘娘的吩咐。”


    他們也知道這側妃用大紅色不合適啊,可是畢竟是皇後娘娘發的話,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隻有照辦的份啊!


    緩緩懶懶的瞥了一眼那嬤嬤,對紫蘇道:“紫蘇,去將找幾個人把這些紅綢撤了。”


    你們以為這樣就完了嗎,當然沒有完,緩緩那悅耳的聲音繼續道:“在換上白綢,另外去禦史台問問,若是貴妃穿皇後娘娘的鳳袍可合禮數。”


    簡直是欺人太甚,真以為她好欺負是嗎?


    紫蘇正想去找人來撤下那些紅綢,可是聽到緩緩後半句話,嚇得腳下一滑。


    這換成白綢,那、那白綢隻有白事才用,這用在紅事上怎麽都不妥。


    其他人更是被緩緩的話嚇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誰再敢掛上這紅綢,我就讓東宮紅事變成白事。”緩緩伸手指指上麵的紅綢,反正她現在是看戲不嫌事大。


    說不定鬧大了墨昱珩一生氣,將她攆出東宮去呢!


    說完這句話緩緩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嬤嬤,道:“嬤嬤不是要拔我舌頭嗎?怎麽還跪著,起來吧。”


    她的舌頭誰都能拔嗎?開什麽玩笑。


    那管事嬤嬤驚恐的看著緩緩,她哪裏敢真的拔了太子妃的舌頭,剛才不知道是太子妃。趁一時口舌之快。


    “太子妃饒命,奴婢不敢。”嬤嬤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額頭撞出血了也不覺得痛。


    “知道我是太子妃還不去拆了那些紅綢。”緩緩聲線平穩的說道,讓人聽不出她的真實情緒。


    擺足了太子妃的架勢,雖然隻是輕輕一眼,那氣場卻驚得嚇人。


    “是,奴婢這就馬上切勿拆了。”嬤嬤慌亂的站起身,對那些宮娥和侍衛道:“沒聽到娘娘的話嗎?還不動手。”


    一群人忙站起身,七手八腳的將剛掛好的燈籠、紅綢還有那大紅的喜字撤下。一溜煙的跑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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