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波羅,你在做什麽?誰允許你突然出手的,這片區域是由我負責的!”


    “你問我做什麽?當然是阻止你大發善心,放跑我們的敵人!”


    “你這家夥,他贏了比試,我自然要遵守承諾放他離開!這是劍士的守則!”


    “給我閉嘴,提坦!上次你莫名其妙和那個銀河救援隊的家夥並肩作戰我就已經很不爽了,現在居然還要和敵人信守承諾!認清你的身份,是王國的延續重要,還是你那所謂的劍士守則重要?你難道是想背叛王國,背叛阿布索留特一族嗎,啊?!”


    迪亞波羅每說一句就往前踏一步,步步緊逼,提坦被迫不斷後退。


    “不……不會。我……是提坦,是阿布索留特人的劍士……我,永遠是阿布索留特人的劍士!”


    看著同伴的眼神重新堅定起來,迪亞波羅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先去後麵休息吧,把自己搞這麽狼狽。我先去把那個家夥徹底解決掉,雖然他挨了我那一下剛力破牛拳大概率是活不成了。”


    提坦目送迪亞波羅向斯蘭墜落的方向走去,低聲說了句抱歉,然後走到阿布索留特士兵們中間,開始坐下休養。


    隻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士兵的數量似乎減少了一些?!


    “迪亞波羅,情況不對……你們是什麽人?”


    提坦站起身正想提醒一下迪亞波羅,卻發現他已經和兩個人打起來了。而原本斯蘭墜落的位置也早已不見了蹤影,隻餘一個緩緩閉合的次元裂縫。


    他本想上去幫忙,卻發現大軍背後多了數道陌生的氣息,不,其中還有一道極其微弱但他卻比較熟悉的……


    “斯蘭……你怎麽會?!”


    “啊……你好像不知道我是八大元老裏最具智慧的那個~耍了點小手段而已:剛才那場對決的最後一劍,我的劍其實並沒有被你斬斷,是我自己用能量震斷的,斷裂的劍刃順勢飛入了傳送門。我從來就沒指望過能僅僅通過一場比試就有機會出去,我甚至沒想過你會信守承諾……”


    “不可能,僅僅是一截斷劍,沒有任何附加信息,他們怎麽會認為你在求援?!”


    “我們共事萬年之久,這點默契還是有……咳咳咳——”


    “好了斯蘭,你還是別說話了,你傷的很重,先休息一下吧。這幫家夥交給我們來解決!”


    尼朗維亞斯擋在斯蘭身前,與提坦對峙。


    “我還以為傳說中的阿布索留特人會是多麽究極的存在,原來也不過是一幫以多欺少還愛偷襲的小人而已,在我們的地盤打我們的人,你想好怎麽死了嗎?”


    “你……你們最多不過八個人,還有一個已經失去戰力了,而我們有成千上萬的大軍,你們怎麽贏?”


    “你以為斯蘭這個謎語人為什麽突然和你說這麽多?”


    “什麽?!”


    數之不盡的黑暗洛普斯從傳送門一個接一個快速走出,瞬間形成一支大軍,反包圍了阿布索留特士兵。


    “在敵人的大本營和對方比人多,你們阿布索留特人在蠢這方麵真是有夠究極的。黑暗洛普斯,把他們清理幹淨!”


    提坦驚愕地看著這一切,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連武器都沒有了,迴頭看向迪亞波羅,卻見他已經伴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被一冰一火兩股力量打爆了身軀,隻剩一個掉落在地的黃金心髒。


    “斯蘭,這家夥怎麽處置?”


    “放他走吧。”


    “什麽,這家夥可是……”


    “他遵守了承諾,給了我一個機會,所以,我也放他一馬。”


    “嘖……算了,聽到沒有,還不快滾,阿布索留特人!”


    正準備引頸受戮的提坦聞言震驚地抬頭,又很快恢複過來。


    “斯蘭,你今日放過了我,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也許吧。”


    提坦離開了,臨走前帶走了迪亞波羅的黃金心髒。


    “咳咳咳——”


    提坦走後,斯蘭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斯蘭!你怎麽樣?”


    “我沒事……還挺得住,對了,貝利亞陛下那邊……快去……”


    “放心吧,斯蘭,雖然不清楚你這麽著急地求援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捷德陛下已經趕過去了,不必擔心。”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斯蘭你的傷?”


    “不必擔心,剛才古朗西艾已經替我檢查過了,都是外傷,我恢複一會兒就好了。你們先去與陛下匯合,我稍後就會趕上你們的。”


    “這……”


    “快去吧,情況很危急,搞不好整個帝國都會出問題的。”


    “那我們留個人下來……”


    “不用了,都去吧,盡快,陛下那邊拖不得。”


    眾人見他堅持,也沒多說什麽,立刻循著貝利亞和捷德所在的方位趕了過去。至於斯蘭要做什麽,那就不是他們該管的了,畢竟他們一向很難猜透斯蘭的想法。


    待眾人走後,斯蘭的氣勢一下子萎靡下來,虛弱至極,且不停地咳血。


    他把其他人都支走,並不是因為要去做什麽不能讓人知曉的事,單純是因為——他要死了。


    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自他的體表不斷逸出,又被他強行吸迴體內。


    早在很多日前,黑霧暴動,他去處理的時候不慎沾染了些許。自那之後,黑霧就如附骨之疽一般不斷在他體內滋生,侵蝕他的心智,讓他變得狂躁、易怒,充滿破壞欲。他嚐試了所有手段都無法驅逐黑霧,也無法檢測到它,隻能用自己的力量與黑霧抗衡,兩股力量的交鋒將他的身體攪的千瘡百孔,他早就時日無多了。


    他原本計劃在陛下加固封印後,他就迴去找個理由向陛下請辭,找個荒無人煙的星球,在自己徹底變成一個隻知道破壞的怪物之前結束自己的生命,誰知半路上殺出了個阿布索留特人……無論是塔爾塔羅斯和迪亞波羅的偷襲,還是與提坦對決時燃燒生命力來換取力量,都無疑將他更近一步地推向了生命的終點。


    “不過……這樣也不錯啊,在最後的時光裏……總算還起到一點作用……”


    生機的流逝讓他喪失了五感,視線早已陷入黑暗,隻是不知為何,他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許多年前與陛下的初遇:


    “你叫斯蘭是嗎?既然決定要追隨我了,那就得做好隨時丟掉命的準備,我走的道路,會很危險。”


    “我不怕危險,隻求能夠追隨於您左右!”


    “很好,我認可你的選擇!”


    ……


    意識逐漸模糊,但過往的一切卻越來越明晰:自己的母星,與自己共事多年的幾個笨蛋,還有陛下的兒子,初見他時還隻是那麽小的一團,現在卻已經接過陛下的衣缽,成為了新的皇帝……


    “是時候說再見了……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葬禮,好像也不錯……”


    斯蘭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全身的能量和黑霧都壓縮到自己的心髒部位,然後放鬆。


    絢爛的禮花在這荒涼的封印之地綻開,蕩平了阿布索留特人和黑暗洛普斯滿地的殘骸,也帶走了一個美弗拉斯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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