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空著手,帶了一兜水果和幾包大力特色的糕點。


    張晴的情況很好打聽,進了醫院的急救病房,幾乎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在討論張晴的病情,也從討論中知道張晴的情況在持續惡化,醫院暫時沒有辦法,還在考慮送到省城的省醫大附院。


    症狀比葉瑾說的更詳細,可越詳細,鄭慶仁越覺得和鉈中毒的症狀更接近。


    張晴的父母也在,穿著樸實,但是顯得幹淨整齊。鄭慶仁在黃萍青那邊也了解過,張晴家在宜城寧縣,距離長江邊也就是十來公裏路,父母都是鄉村小學教師,有個因脊灰病毒造成小兒麻痹症雙腿癱瘓的哥哥。張晴節省主要也是為了這個哥哥——已經二十六七歲,正常人早就娶妻生子,這個哥哥卻異常的艱難,但還有娶媳婦的希望,就是要多花錢。


    張晴的父親還和醫生不停的溝通,母親靠著一個牆角,能看出在強忍著不哭出聲。


    鄭慶仁想到張晴母親那裏聊幾句寬慰的話,不過走到張晴父親和醫生身邊時,正巧聽到了醫生在陳述張晴的病狀,停了下來。


    說的內容和護士之間聊的差不多,之後又說了一下對病因的判斷。兩人說完,張晴父親一臉愁容,鄭慶仁忽然插嘴道:“張老師,我是張晴同宿舍同學黃萍青的哥哥,我妹妹特別關心張晴,但是因為行動不便,所以我代替她過來看望。”


    張晴父親努力把悲苦的表情擠下去,說:“謝謝你們對張晴的關心……張晴她……”


    說到這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鄭慶仁看著醫生準備離開,忙說:“醫生,剛剛聽你們聊了下張晴同學的病症,你說已經針對張晴的症狀和病情做了多項檢查,都無法對張晴的症狀確診。我想起了前兩年去富州省施秉那邊收購藥材,聽到他們那邊許多和你描述病症一樣的病例,也是短期內頭發全部脫落,雙目失明,下肢疼痛不能行走,普通醫院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病,最終省裏的專家給出的結論是中毒,好像是什麽重金屬,叫什麽它,對,它中毒。”


    張晴父親聽到消息,精神一振,急忙問:“‘它’是什麽?”


    鄭慶仁搖搖頭:“我不知道,發音是這。”


    醫生突然說道:“鉈中毒。張晴同學應該不可能是鉈中毒,她接觸不到鉈。”


    “喔,我聽著你描述的和在富州省那邊聽到的很相似,所以提了一嘴,要是還沒法判斷病因的話,可以試著檢測一下這個鉈中毒。”


    張晴父親期冀的看向醫生,醫生無奈的笑了下:“我們醫院沒有檢測鉈中毒的能力。”


    張晴父親急忙問:“哪裏醫院有?”


    醫生沉思了一會,說:“說來也巧,我能知道鉈中毒,也是上個月去省城學習,在招待所的一本刊物上看到的,上麵引用的例子也是富州省山區。不過我們這邊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病例,鉈這種金屬元素我們這邊也見不到,所以我沒朝上麵想。這位同誌這麽一提醒,我想了下,張晴同學的病症還真和上麵介紹的有重複的地方,這樣,我上報一下院領導,看看最近能檢測鉈中毒的地方。”


    張晴父親激動的說:“胡醫生,麻煩你了。”


    醫生遲疑了下,說道:“張同誌,你可能對鉈中毒不了解,如果張晴同學真是……算了,我還是向院領導匯報,組織下學院、醫院的教授做個研判。”


    醫生走後,張晴父親對鄭慶仁再三感謝。


    鄭慶仁沒能見到張晴,也沒多呆,臨走時提醒道:“張老師,我聽說鉈中毒後果非常嚴重,量多的話能夠危及生命,而且不容易發現。但是及早的確認,也有一種色素可以解毒,越早越好。”


    鄭慶仁能做的隻有這麽多了。


    迴到黃萍青住處,把從醫院了解情況告訴了黃萍青,並安慰了說了張晴情況雖然不好,但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中午留下來吃了李秀影做的飯,下午迴到了招待所,開始收拾物品迴省城。


    就是幾件衣服,一個洗漱包,還有從黃萍青那裏拿迴來的半管牙膏,因為是水果香味,鄭慶仁不太喜歡用,所以這幾天都是用的招待所提供的牙刷,袋裝牙粉。


    坐火車迴的省城,出了火車站還不到下午五點,和鄭小偉碰了麵,了解了鄭小偉的工作進展。


    鄭小偉這幾天基本沒閑,福麗電器的店麵,源酒銷售辦公室,還有電器和酒的倉庫都選好了點,也和這些產權單位的相關負責人進行了接觸,就等鄭慶仁迴來拍板。


    為了犒勞鄭小偉,兩人去了附近的豐慶酒樓吃了一頓,看著高挑、岔到大腿旗袍的服務員,鄭小偉更是急切的想迴平和縣。


    第二天早上,鄭慶仁和鄭小偉兩人開始忙著選點的確定工作。紅星商場是一家新翻修的老牌商場,和百貨大樓的經營品類差不多,但是不僅零售,還兼顧了批發。對外出租的櫃台,是和商場隔離開的,不過還好,看著路,麵積不大,隻有四五十個平方,勉強能夠滿足福麗電器的使用。至於源酒的銷售辦公室,就選在了城隍廟管理辦公室的隔壁二樓,一樓是一家服裝店。


    累了一天,鄭小偉以為可以迴平和縣,鄭慶仁卻說,準備一下,去一趟粵東。


    粵東,兩千多裏路,坐火車可都要一天一夜。鄭小偉想尥蹶子,被鄭慶仁一個瞪眼,趕緊同意了。歎了口氣,等到了地方,再告訴孫芸。


    第二天上午,兩人收拾準備奔往火車站時,招待所的服務員敲響了門,江城有電話找鄭慶仁。


    電話裏是李秀影的聲音:“小鄭,張晴爸剛才來找萍清,說張晴的病情昨天經過南都勞動與職業病研究所的檢查,初步判定屬於鉈中毒,要來謝謝你。說是你的提醒,才能這麽快查出病因……張晴爸說,張晴之所以中毒,是有人投毒。”


    這一點鄭慶仁想過,如果真確定是鉈中毒,以張晴病情嚴重的情況來說,肯定不是一般的誤觸中毒,必定是投毒,而且投毒量遠超過致死量。


    不知道誰這麽仇恨張晴?下這麽毒的手。


    李秀影停頓了會說:“張晴爸連夜從南都迴來,立馬報了警。警方也很重視,一早就安排人調查,還去了張晴的宿舍,找出了物品和張晴本人核對,發現所在櫃子裏麵就我給她的洗發水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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