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仁瞬間就想到,上午黃萍青學校打來電話,自己急匆匆離開的樣子讓鄭小偉胡思亂想。


    至於怎麽胡思亂想的,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肯定認為自己家裏有這董慶慶的同時,外麵彩旗飄揚。


    關鍵——


    鄭慶仁此時該如何迴答。


    說自己認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大學生當妹妹,沒其他想法,誰信?


    或許有人信,但絕對不包括眼前的三個人!


    原本是以一個出差的由頭去江城一兩天,之後再去辦點其他的公事。迴來後別人自然而然都認為自己去辦公事,這一段行程就隱藏。


    沒想到鄭小偉成了變數。


    鄭慶仁坐直了身子,思索了一會,注視著董慶慶說:“在豪縣有一家曾經對我幫助很大,對我也很重要,甚至可以說影響一生的人。這家的女兒在江城上大學,年齡比我小兩歲多,我把她當做妹妹,親妹妹。今天上午她們學校打電話說她在學校受傷住院。不管出於關心還是報恩,我的應當過去看看。”


    這些就是實話。


    看著鄭慶仁認真說話的樣子,董慶慶相信了。


    她不能不信。


    鄭潔欣眼神挪向董慶慶身上,沒看到任何怒氣,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倒是鄭小偉聽完脫口而出:“哥,我咋不知道有這麽一戶人家?”


    鄭慶仁咬牙切齒的說:“你不知道的多了。吃完飯趕緊迴去休息,明天早上七點,你騎摩托車送我去穎陽車站。”


    四月底的天,已經薄外套的鄭小偉忽然感覺到寒意襲來。


    完了,得罪慶仁哥了!


    鄭小偉想著,也不敢繼續說話,趕緊吃完飯離開。


    夜深人靜。


    鄭星禾白天睡的足,精神飽滿的扶著大床的邊蹣跚一遍又一遍。


    鄭慶仁跟在後麵護著。董慶慶早早的躺在床上,遲遲無法入睡。鄭慶仁準備哄著鄭星禾到隔壁房間玩,讓董慶慶早點休息。


    董慶慶忽然坐起身說道:“晚上吃飯時,聽到你說道豪縣那一家人的時候,能感受到你和他們的感情很深。如果不是禾禾小,需要人照顧,我就和你一塊去江城。”


    “是很深,沒法解釋的感情!我一直在想著該如何向你敘述,可實際情況又有些魔幻,所以才沒法如實對你說。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把他們當作親人,把他們的女兒當作妹妹!”


    “我信!”


    雖然董慶慶嘴上說的信,但是身體卻是很誠實,等鄭星禾累了睡著,鄭慶仁躺在床上,董慶慶不自覺的和鄭慶仁拉開了距離。


    第二天一早鄭慶仁準備好簡單的早餐,讓鄭小偉等了二十多分鍾才出門。


    一見到鄭慶仁,鄭小偉就心虛的低頭,小聲說:“哥,別怪我。”


    鄭慶仁笑著拍了拍鄭小偉的肩膀:“有什麽需要怪你的,我的好兄弟!”


    鄭小偉打了個冷顫,跨上了摩托車打著火,等鄭慶仁也上了車,一路上謹慎又急速的開著。


    晚上八點多鍾,鄭慶仁乘坐的客車開進江城汽車站。


    在車站周邊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休息了一夜,早早的趕往師範大學。


    首先是去了黃萍青所在的數學係。不過和黃萍青的家人聯係的張紅星不是黃萍青的老師,也不是黃萍青所在係的老師。


    鄭慶仁打聽後找到黃萍青的輔導員,詢問黃萍青在哪家醫院住院。


    輔導員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不高,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詢問了鄭慶仁身份,說:“黃萍青同學送去醫院時我並沒在學校,當時是黃萍青宿舍樓的宿管送進了校醫院,從校醫院轉出是是有專門的老師負責。負責黃萍青這件事的應該是文學院的張紅星老師。”


    聞言,鄭慶仁竄出一陣火。


    自己學生住院,作為輔導員竟然不知道在哪。


    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


    鄭慶仁接著趕去文學院,沒找到張紅星,但是從辦公室的同事得知張紅星去了地區人民醫院。至於是否和黃萍青有關,辦公室的同事並不清楚。


    一路打聽,到了人民醫院。住院部一個個科室諮詢,終於找到了黃萍青的病房。


    鄭慶仁沒有直接去病房,而是找到了醫生辦公室,敲了敲門。


    傳出一聲“進來”,鄭慶仁推開門。辦公室隻有一名四十歲左右的醫生。


    “醫生,您好,我是三零四床黃萍青的哥哥,剛剛從穎陽趕來,想了解下黃萍青的受傷情況。”


    醫生抬起頭:“師範大學送來的黃萍青?”


    “對!”


    醫生重新低下頭:“這位同學的傷情和檢查情況,你直接去問學校對接的老師。”


    鄭慶仁說:“老師說的比較籠統,我想了解的詳細一些。我能不能看一下黃萍青的入院診斷和檢查結果。”


    醫生抬起眼,在鄭慶仁身上停了兩秒:“這些東西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再說,你說是黃萍青的哥哥,就是了?要想看,有沒有學校的介紹信?沒有,就出去!”


    說完,不再搭理鄭慶仁。


    碰了一鼻子灰的鄭慶仁走向病房。


    剛到了門口,就聽到熟悉的聲音淒厲的喊道:“憑什麽她們欺負我,卻讓我承認我的錯?”


    “黃萍青,不是說是你的錯。這次衝突的起因是校田徑運動會上你碰到了人沒有向對方道歉,對方心裏氣不過討說法引起的,自然需要你們互相道歉。”


    “張老師,田徑運動會上,也是她們碰到的我,我大度沒有追究,她們不依不饒,連續幾天堵我在宿舍角落,動手打我,這從還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學校不幫著我報警追究她們,還想包庇她們?”


    “不是包庇她們,是不想事態擴大。你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也就是幾處骨折,沒其他內傷,休養一個月就差不多。黃萍青,你低個頭,認個錯。我也會讓吳靜帶著那天參與的人都來給你道歉,給你賠償。這事就過去了!”


    黃萍青帶著哭腔:“我被打,還要我道歉?不可能!”


    “黃萍青,別不識大局,隻有你先道歉,吳靜才會給你道歉賠償。我也和你父母溝通過了,他們授權我全權處理,別想著報警了,就在我們學校內部解決。”


    吱喳!


    病房的門被推開。


    張紅星看著進來的鄭慶仁,疑惑的問:“找誰?”


    躺在床上,腳上打著石膏,臉上淤青,身上背著固定帶的黃萍青看到了鄭慶仁,先是一愣,突然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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