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汽車開過來,不趕緊閃開,就是責任!


    開汽車的哪個不喝酒?


    再說了,剛才那個農婦的自行車碰到了自己的汽車,沒讓她賠償,都應該謝天謝地了,還能倒反天罡,賠償給她?


    穀興和覺得鄭慶仁是在故意找事!


    鄭慶仁氣笑了。


    也明白,這也是穀興和這類人群的心理。


    高高在上。


    普通人騎個自行車,就應該避讓汽車。


    開汽車的,就是要比騎自行車的高貴。


    不讓,就是錯。


    別說現在,開汽車的確實比普通人身份地位高的不是一星半點,就算是未來二三十年後,差距已經不大了,開汽車的人,也會心理作祟,覺得比騎自行車的身份高。


    盡管知道幾句話改變不了穀興和的思想,鄭慶仁還是說道:“穀總,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是條公共道路,不管是行人、自行車、手推車還是汽車,都有路上行走的權利,為什麽必須他們讓你?汽車這種鐵疙瘩,在行人和自行車前是強勢交通工具,本就應該禮讓弱勢,才能保證公平。加上你喝過酒頭腦不清醒, 沒法達到精神集中的開車狀態,才造成的事故,你應該負全責,賠償對方。”


    眼見著又有人圍了過來,穀興和酒色上臉,紅的通透,他感覺,此時此刻,被鄭慶仁深深的羞辱!


    再看鄭慶仁,無盡的厭惡和鄙夷。


    上不了台麵的家夥。


    竟然為這種鄉野村婦阻攔自己的車爭執。


    穀興和把車窗往上拉了拉,隻留下一雙眼睛的縫隙,嘲諷的說道:“鄭慶仁,你也不看看你什麽身份,有什麽資格說責任?把你的破摩托車開走,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穀興和的這個態度,讓鄭慶仁也厭惡。


    鄭慶仁迴頭往後看了一眼。


    婦女還在撿著散落的櫻桃,自行車已經被路人幫忙扶起。


    也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隻遙遙的看著,不敢走過來。


    這個婦女有錯嗎?在二三十年後交通法規完善的時候,穀興和也不敢如此大張旗鼓的酒後開車,即便出了事故穀興和全責毋庸置疑。


    現在沒有這方麵的法律,即便報了警,最好的情況下就是穀興和賠償。


    可鄭慶仁知道穀興和的性格,哪怕知道錯了,也不會賠償。


    因為他要臉,要麵。


    一定會通過自己的手段和關係,把責任判到婦女身上,讓結果對婦女不利。


    “不管我是什麽身份,也沒有該負責的時候逃逸,也沒有以強淩弱。更何況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在這件事上是非不分,和你的身份地位不匹配啊。”


    穀興和冷哼了一聲,懶得搭理鄭慶仁。車窗直接拉上。


    副駕駛的穀詩聽了鄭慶仁的話,思考了下,覺得鄭慶仁說的話很有道理。


    自己三叔喝酒後開車,確實腦袋不如平常清醒。


    速度快,方向不穩。


    這是事故的主要原因。


    再說了,一筐櫻桃也不值幾個錢。


    沒必要因為這,耽誤時間,損壞形象。


    穀詩推開車門,下了車,對鄭慶仁說:“這個錢我們賠。”


    穀興和重新放下了點車窗,對著穀詩訓斥的說道:“不能賠!如果這次賠了,以後我們在街上開車,隨便什麽人都能跑出來訛上我們。”


    麵對穀興和憤怒的臉,穀詩走到了跟前,小聲說:“三叔,這次確實是我們的責任。再說你的身份不一般,要是一直在這停著,會損壞你的形象。”


    穀興和沉默了下,點了點頭:“你去處理。”


    剛才在車裏,哪怕覺得鄭慶仁說的對,穀詩也對鄭慶仁駁自己三叔的麵子感到不滿。


    即便是豪縣縣首,在三叔麵前也要低頭賠笑。


    因此也沒理鄭慶仁,直接朝著車後麵走去。


    看著穀詩走向了後麵人群,穀興和又衝著鄭慶仁冰冷的問:“鄭慶仁,為什麽多管閑事呢?”


    “我不是多管閑事,是看不慣你們的行為。普通人的已經過的很艱難了,你們把他們賴以生存的東西隨意損壞,而不不負責任,是這個社會的倒退。這社會,最終,還是要講究公平的!”


    鄭慶仁看著穀詩到了人群,遞過去了一張大團結。賣櫻桃的婦女弓著腰,大氣不敢喘,搖頭不敢接。穀詩強硬的塞進了籮筐裏,彎著身,道了歉,轉身走了迴來。


    這一幕,穀興和也通過倒車鏡看到,臉冷的可怕。


    看鄭慶仁的目光,想要殺人。


    忽然,輕蔑的笑了:“鄭慶仁,你知道我為什麽留在豪縣,沒走嗎?”


    鄭慶仁猜到了一點,但還是搖頭:“不知道。”


    “我對你的酒,感興趣。期待我們的合作。”


    鄭慶仁看著穀興和表情,極度的不舒服。


    “我不會和你合作。”


    “你沒得選。”


    說完,拉上了車窗,重新放起了音樂,跟著音符拍打著方向盤。


    鄭慶仁通過前擋風玻璃,看著穀興和瘋魔的樣子,忽然想到了董英才一家,那才是正常的家庭吧!


    錢賠了出去,躬身的那一刹那,看到婦女激動的扶住自己,穀詩的心情是輕鬆的,走起路也很輕盈。


    這一刻,穀詩才明白鄭慶仁說的“負責”兩個的重要。看到鄭慶仁已經上了摩托車準備離開,快速走了幾步,堵在了摩托車前。


    鄭慶仁雙腿撐住摩托,望著穀詩精美的臉,一瞬間,感覺到了距離。


    穀詩依然麵色帶笑,說:“鄭慶仁,謝謝你的堅持,否則的話,我們就真肇事逃逸了。”


    鄭慶仁又看了一眼車內的穀興和,語氣平淡:“沒必要謝我。如果你會開車的話,我代表普通路人,希望等會駕駛位上是你。”


    穀詩表情尬住。


    這個鄭慶仁,還真是與眾不同。腦袋突然竄出一個念頭:自己三叔在豪縣貿易公司的負責人,自己能不能勝任?


    隨即笑了:“好,我會說服我叔,換我開。不過,鄭慶仁,你這樣的罪我三叔,不怕他針對你嗎?”


    鄭慶仁看著穀詩笑著的樣子,稍微有點失神。


    這是上一世,沒看到的過的樣子。


    然而表情多樣了,兩人關係也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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