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仁的難纏夏經國是知道的。如果鄭慶仁身邊的人真的受傷不輕,這個年,不一定過的順心。


    夏經國又對電話裏說:“老薛,你還得幫我繼續留意一下,再幫我打聽下附近醫院的消息,如果有事發地送過去的傷者,查一查傷重不重。過兩天空閑,到家裏來喝兩杯。”


    電話裏:“老夏,客氣了。小貴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犯了點錯,能幫下就會幫下。”


    掛了電話迴到家,李娥正在給夏貴身上的傷擦藥水。


    看到夏貴可憐兮兮的樣子,一肚子火的夏經國熄了下去。


    “你是傷者家人?”


    穎陽人民醫院急診室外,白大褂的醫生拿著單子,平靜的問道。


    鄭慶仁焦躁不安,已經在急診外麵來迴踱步近半個小時,也不敢離開,聽到醫生問話,急忙迴答:“不是,我是她朋友。”


    醫生瞥了一眼鄭慶仁,臉上還帶著淤青,大衣劃爛了一片,棉褲上幾個腳印,繼續問:“她家人呢,來沒?”


    “她家人沒在,醫生,受傷情況怎麽樣?”


    “初步診斷可能肝髒受創,具體情況不明朗,傷者需要做手術,治療方案要和家人商議,你趕緊讓傷者家人來一趟。”


    說完,轉身迴了急診室,鄭慶仁連忙追了上去,喊道:“醫生,我這朋友是省城過來的,家裏人也都在省城,一時半會兒到不了。你們要是有好的治療方法,盡管去做。”


    醫生迴過頭:“治病救人是我們的職責,需要你教?”


    鄭慶仁也沒在意,想了一下,轉身出了醫院大門,到了附近的郵電局。


    “打長途電話。”


    “到哪裏?”


    “省城。”


    工作人員指了指長途區,冷冷的說道:“排隊。”


    長途區前邊還有兩個人。等了四五分鍾才輪到鄭慶仁。


    電話被接通。


    “您好,我是穀詩的朋友,她在穎陽這裏受了傷,正在醫院急救,我想和穀省通電話。”


    “稍等。”


    電話另一方沒敢耽擱,隻等了半分鍾,一道沉厚的聲音響起:“我是穀興安。”


    “穀省,我是穀詩朋友,鄭慶仁。今天下午四點十五分在穎陽雙清路,穀詩被一個歹徒用折疊水果刀捅傷了腹部,現在正在穎陽人民醫院急診室救治。醫生說傷情複雜,需要家人來商討救治方法……”


    鄭慶仁說到這,已經聽到對麵穀興安輕聲的對身邊秘書安排。


    又過了半分鍾,電話裏才傳出聲音:“你是平和縣的鄭慶仁?”


    鄭慶仁迴答:“對。”


    “小詩受傷時你在身邊?”


    鄭慶仁迴道:“對!”


    對麵繼續問:“是你把她送去醫院的?”


    鄭慶仁第三次迴答:“對!”


    “謝謝你,剩下的我來安排。”


    “啪!”


    掛斷了電話。


    盡管穀興安聲音依舊沉穩,但鄭慶仁已經感受到了穀興安的急憂。


    小跑迴到了醫院急診室。


    就見一個穿著中山裝,身後跟著五六個白大褂醫生的人走了疾步走了進來,推門進了急診室辦公室。


    過了四五分鍾,急診室的醫生帶著中山裝走了出來,指著鄭慶仁說:“馮院長,傷者是他送來的。”


    馮院長快速走到鄭慶仁麵前,問:“你送來的人,是不是姓穀?”


    鄭慶仁點頭:“對。”


    得到答案的馮院長臉色一變,對身後的人說:“老方,趕緊組織人會診。”


    “張醫生,你現在去劉主任家裏,請他迴來主持救治。”


    馮院長在急診辦公室坐鎮,親自指揮。


    此時急診室的醫生也明白了裏麵受傷的女士身份不一般,快速的行動起來。


    盡管不知道穀詩受傷的情況到底如何,但鄭慶仁也知道,自己插不上手,隻好在一邊等著。


    又過了二十分鍾,一輛伏爾加轎車,一輛基普汽車開進了醫院,停到了急診室外。


    伏爾加上下來一位英氣的中年人闊步走進了急診室,急診辦公室走出的馮院長迎接上去:“張專員,人正在救治。”


    張專員目光看向急救室:“受傷情況?”


    馮院長說:“方主任馬上出來,讓他給您匯報。”


    張專員目光掃視了一圈,問:“送來的人呢?”


    “在那。”


    馮院長指了指鄭慶仁。


    張專員到了鄭慶仁麵前,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張學文,穀領導安排我過來的。”


    鄭慶仁看著眼前的張學文,怪不得這麽眼熟,原來是張學斌的哥哥。


    伸出手,和張學文握了一下就鬆開:“我叫鄭慶仁,是穀詩朋友。”


    張學文詫異,審視了下鄭慶仁,問:“平和縣車輛廠廠長鄭慶仁?”


    “對!”


    也不知道第幾次迴答這個字了。


    張學文笑了:“我八月份就聽說過你的大名,這位是地區公安處的吳隊長,你把情況說給他吧。”


    從張學文身後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魁梧幹練,指著一旁的休息椅,說:“你好,我是地區公安處刑偵支隊的吳飛,領導安排調查穀記者受傷事發的情況,我們到那邊說。”


    咚咚咚!


    敲門聲響個不停。


    書房裏剛剛合上工作筆記,準備迴房休息的夏經國看著牆上掛鍾,最短的指針停在十上麵,蹙起眉頭,這麽晚是誰?


    走進了院子,喊了一聲:“誰?”


    門外熟悉的聲音焦急的迴道:“老夏,是我,老薛。”


    夏經國急忙跑過去開門,門外站著老薛身著橄欖色的製服,帶著大棉帽:“老薛,這麽晚怎麽還過來?”


    老薛沒迴答,徑直走進了院子,問:“夏貴呢?”


    “房間裏,不知道睡沒。”


    “喊他出來。”


    夏經國心裏咯噔一下。


    走進了房間,直接推開了夏貴的房門。台燈下,斜躺在被窩裏看武俠小說的夏貴愣了一下,說:“爸,啥事?”


    “你薛叔找你。”


    也不等夏貴穿好衣服,就拉著夏貴出了門。李娥也聽到了聲響,披著棉襖走了出來:“老夏,咋迴事?”


    夏經國複雜的看了一眼李娥,沒迴話。


    老薛見到夏貴出來,迫不及待的問道:“小貴,你跟叔說,你下午到底傷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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