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旺走出鄭慶仁的倉庫,找了一下方向,默不作聲的行走在路上。


    跟在曹旺後麵的曹磊和曹小龍嘴裏在不停的咒罵著。


    此時曹旺的內心是悲哀沉重的。


    他接受同村先富的曹春和曹華子建議,耗費巨大的精力和財力,先是從村裏收購藥材,然後聘請閑著的婦女對藥材進行晾曬,挑選分級,再去銷售。


    倒沒有想從中賺多少錢,隻是想探索出來一個創造更高價值的流程,讓村民們能多掙的錢,帶領村裏的人致富。


    可沒想到曹春和曹華子兩人背刺了自己。


    這件事可不僅少了三百公斤的藥材,還對自己村裏的信任產生了影響。


    曹旺可對鄭慶仁看到石頭時厭惡的表情印象極深。


    “磊,這事迴去先別說,以免在村裏產生不好的影響,但也不能放過曹春和曹華子兩人,迴去之後,先悄悄的調查兩人到底挪走了多少藥材。”


    曹旺慢了一步,到了曹磊身邊,交代道。


    也提醒曹小龍,迴到村裏不要亂說話。


    “我知道了。”


    曹磊一直在慚愧當中。


    他是正陽村存放藥材的倉庫負責人,少了藥材理應由他全負責。


    此時腦袋裏也在想,曹春和曹華子是如何從倉庫裏把藥材弄走的?


    而且當時聽到有人告密,說曹春和曹華子兩人往麻袋裏摻東西,去找兩人對質時,也是心存貪念,被兩人三言兩語說服,想著能多賺到錢,沒有去倒包檢查,也沒有告知曹旺。才讓摻雜石頭的藥材到了豪縣,丟了正陽村的誠信。


    “哥,一周前,從縣裏來了一個姓羅的老板,就是和鄉裏信用社蘇主任一夥的那個,要收購我們村裏的一級藥材,我不喜歡那個人,就沒搭理,後來曹春接待的。我懷疑,少的藥材,就是被曹春他們賣給了這個姓羅的。”


    曹磊沒想通藥材是怎麽丟的,但想到了懷疑的地方。貼近曹旺身邊,說了自己的想法。


    曹旺腦中在計算著,沒有答話。


    黨參和當歸這兩個品種的價格,在產新之後,有些漲幅。這次賣給鄭慶仁的價格,一級黨參在兩塊錢一斤,合到四塊每公斤,一級當歸的價格在一塊八一斤,合到三塊六每公斤。


    少了的三百公斤藥材,全部按照當歸的價格算,也有一千塊錢。


    在正陽村,平均每戶的年收入也就二百出頭,這還沒拋去種子化肥這些成本,實際淨收入,可能就是一百多塊,一千塊錢,也算一筆巨款。


    曹旺越算越怒,說:“曹磊,迴去之後把這事一定查清楚,他們怎麽吃進去的,讓他們怎麽吐出來,還得付出代價。”


    鄭慶仁對藥材裏麵摻石頭的原因不知情,也不想知道。


    不管是曹旺有意還是無意,隻要有了一次,鄭慶仁下次再和曹旺交易的時候,就會提高警惕。信任建立起來很難,失去也很容易。


    這次還虧了鄭小偉,發現了異常及時說了出來。要是等給曹旺結了賬,對方離開豪縣,這個虧隻能自認。


    鄭慶仁特意從縣裏買了隻燒雞,兩斤熏牛肉,又打包了兩份熱菜,算是犒賞鄭小偉。


    鄭小偉抿了一口四十五度的酒,啃了一口雞腿,說:“哥,其實也是這一段時間跟著你,見的多聽的多,學習了不少經驗,才能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鄭慶仁抿了口酒,冷笑了一聲。


    鄭小偉這家夥,不光學了經驗,還學會了拍馬屁。


    趙宏在平和縣時候,偶爾陪著父親趙大軍喝點,但趙大軍的散裝酒,辣、衝,第二天還頭疼,所以趙宏不喜歡喝酒。


    跟著到了豪縣三天,鄭慶仁帶著趙宏連續喝了三晚,這酒口感好,第二天沒有不適,竟然喜歡上了喝旭日酒廠的低度酒。


    元月二十六日,臘月十二。


    一大早,鄭小偉和趙宏兩人,拎著藥材黨參和當歸的樣品,開始去市場和藥材街上推銷。


    距離春節還有十八天,這個年代通訊和物流都不怎麽方便,藥材市場的藥商和采購商,都準備著春節前的最後一單。


    豪縣的藥材市場熱鬧不了幾天了。


    鄭慶仁先是去了銀行取出了現金,到旅店和曹旺結了賬。


    原本還想著在正陽村那邊合作一個藥材交易市場,找曹旺打聽他們村頭的那塊空地情況,出了這檔事,鄭慶仁對正陽村沒了信任,也不想再提。


    以後有機會,再去趟甜肅省,重新選址。


    曹旺也心存愧疚,為了挽迴鄭慶仁心裏的印象,不僅認了從朱卓凡家裏找的工人費用,還給鄭小偉和趙宏兩人算上了工錢,額外讓了一百六十塊的零頭。


    送走曹旺三人,鄭慶仁去了朱卓凡和張偉這兩個藥材大戶那裏推銷。兩家也給麵子,再加上鄭慶仁的藥材質量信得過,根據自家的訂單計劃,從鄭慶仁那裏總共采購了兩噸藥材。


    鄭慶仁也不小氣,以低於百分之十的市場價格和兩家結算。


    收了現金,直接奔往了銀行,存了起來。


    出了銀行門,就見到朱卓凡蹬著三輪車,氣喘籲籲的跑來了:“慶仁,找你一圈了。平和縣打電話過來,說你姐出事了。”


    鄭慶仁心裏一咯噔,急忙跳上朱卓凡的三輪車,趕到了卓越旅店,打電話迴車輛廠。


    接電話的是方勇。


    “是鄭廠長嗎?半個小時前中醫院打來電話,鄭副廠長在郊區受傷被人送去了醫院,剛剛鄭宏偉已經趕了過去。


    還有,鄭廠長,你讓我注意的那個人中午出現在我們廠外,我還報告給了鄭副廠長,提醒她不要出去。可不知道鄭副廠長下午什麽時候出去的。”


    鄭慶仁問:“我姐受傷嚴重嗎?”


    “這個醫院沒說。”


    鄭慶仁掛了電話。


    夏貴出現了車輛廠外,那鄭潔欣的傷會不會和夏貴有?


    夏貴先是和鄭潔欣離婚,後又得知不是夏經國和李娥親生,受打擊不小,幹出過激的事很正常。


    想到此,鄭慶仁快速趕迴了家,交代了鄭小偉一下,跨上摩托車,油門擰到底,開往了平和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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