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的雪花漫天飛舞。


    這是進入冬季的第二場雪。積攢了很久,一次傾瀉。


    鄭慶仁蹬著三輪車,騎行了一裏多路,出了村莊。盡管身披雨衣,還是有輕盈的雪花在風動下,掛在了鄭慶仁的眉毛上,看不清前方的路。鄭慶仁綠色的棉手套摸了一下眼,可眼中升騰起的霧氣,還是讓視線不太清晰。


    來到這個世界才半年,在鄭慶仁的記憶中,黃國梁和李秀影,已經離開了三十多年。


    在夏天時,已經見到過一次黃國梁和李秀影,時間短暫,交流不多,和黃國梁甚至隻是擦肩而過。而這一次,黃萍青也在,相當於一次全家團圓。


    時隔三十多年的團聚。


    讓鄭慶仁感覺到了家。


    鄭慶仁腦海黃立明的記憶中,清晰的記得大學剛畢業,分配迴豪縣司法局,迴到新寺鄉黃莊家裏,把消息告知黃國梁和李秀影,沒迎來高興和祝福,而是黃國梁的吐血昏厥。


    送去醫院,還沒等到檢查結果出來,黃國梁就溘然離世。


    遺憾!


    沒能孝敬父親的遺憾!


    在司法局工作一年,轉到了司法局下屬的律師事務所,拿到了新龍國第一批的律師執業證,認識了穀詩,確定了戀愛關係後,興奮的帶著穀詩迴到新寺鄉黃莊,介紹給李秀影,結果李秀影種植藥材勞累成疾,又因為藥材價格暴跌,內心受不了,臥床不起,很快離世。


    李秀影總共隻見到了兒媳婦穀詩一麵。


    黃立明父母離世之後,和穀詩談戀愛一路順暢,並順利的結婚生女,美滿幸福。可黃立明不管在當律師時,還是創業,都不止一次的想過,能娶到穀詩是不是就是因為自己父母不在?


    當然,黃立明相信穀詩!


    可是黃立明對穀家有所芥蒂,似乎和穀家之間有一條深不可跨的溝壑。


    女兒出生之後,被穀家安排的妥妥當當,黃立明都沒見過幾麵。離開從業十幾年的職業,轉身創業,就連選擇創業的城市,也是穀家安排的。


    黃立明心裏不願意承認,可事實上,黃立明所謂幾十億的身家,也不過是穀家的代理人。


    鄭慶仁從平和縣巡捕局看守所出來之後,有很多次夜深人靜,獨自思考時,都想過,在黑洲的慈善晚會,那個女孩、拍照的人,甚至用棍敲沒自己的人,是身邊的人……


    就是因為黃立明準備把身家捐給國內和黑洲的貧困兒童。


    所以魂穿到鄭慶仁身上,改變了冤死命運後,努力從各種渠道賺錢,提升自己的實力。


    權、錢,是這個世界生存的矛和盾。


    路走了一半天就黑了下來。


    漆黑一片,鄭慶仁隻能蹬著三輪車憑著感覺,行走在近十公分的雪地裏,不止一次,走進了路邊的小凹地。


    還好,積雪未化,沒有泥濘,即便走錯了路,陷了進去,下車還能推出來。


    迴到了小劉莊的家,鄭慶仁燒了一鍋熱水,燙了腳,擦了身子,迴憶了黃國梁一家三口的音容笑貌,睡了一個溫暖的覺。


    雪下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


    天依舊陰沉沉,隨時可能接著下雪。


    鄭慶仁把倉庫的電視機碼了十五台在三輪車上,用繩子捆好。


    開了門,外麵的雪已經可以沒住腳脖。


    載著電視機,三輪車行駛很艱難。原本二十多分鍾的路,鄭慶仁花了四十分鍾,才到了孫桂明的修理鋪。


    卸下電視機後,鄭慶仁沒停歇,奔往了古原收音機專營店。


    古麗身著時髦的羽絨服已經站在店鋪外。


    古原收音機專營店的大門貼著兩條蓋著紅章的封條,一天的風雪,掉了一半。哪怕現在去開店門,也不會有拆封的痕跡。


    古麗沒有去開門,畢竟封條代表著官方。


    真想進店鋪,也有後門可進。


    停下三輪車,鄭慶仁看著空蕩蕩的店外,問:“還沒來客戶?”


    “這麽厚的雪,可不好走。這一批電視機,絕大多數都是鄉下的人預定,中午能到就已經不錯了。”


    鄭慶仁跳下了三輪車,取掉棉手套,又把李秀影送的耳護從耳朵上摘掉,說:“古叔昨天去縣裏找秦縣首,有結果沒?”


    古麗歎氣:“我爸去了,見到了秦縣首,說了情況。秦縣首當場喊了工商局物價科的人過來核實,物價科的人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拿著禮包,說我們捆綁銷售,強買強賣,還找了個購買禮包的人當證人。結果我爸被秦縣首嚴肅的訓斥了一頓,還要對我們的店鋪嚴肅處理。”


    這在鄭慶仁的預料當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雨天和媳婦磚窯躲雨,被拉去打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睿佳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睿佳禾並收藏雨天和媳婦磚窯躲雨,被拉去打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