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窒息之後,鄭慶仁才敢緩緩的唿吸!


    心跳加速,身體繃緊,害怕弄出聲音。


    眼睛不受控製停在剝開的雪白上。


    盡管心底有個聲音在呐喊,閉眼!閉眼!這樣不道德!


    實際就是去他的道德。


    閉上眼那還是男人?


    ……


    終究……在董慶慶擰幹粉色的胸衣準備套上身的時候,鄭慶仁還是弄出了動靜。


    沒辦法,身體燥熱,渾身發癢,加上短褲有點緊。


    董慶慶這時候才發現貼著牆角地麵躺著人,在瞪著冒著火的眼。


    一聲驚叫,雙手捂住身前。


    鄭慶仁緩慢起身,弓著腰。站不直啊,凸起的部分太明顯。


    臉色羞憤、慚愧,還有點貪婪。


    大眼瞪小眼之後,鄭慶仁大腿根挨了一腳。


    ……


    一聲“籲”打斷了鄭慶仁的迴憶。


    “小仁,到家了。”


    眼前是個占地兩分的院。北邊兩間屋子是新的青磚黑瓦房,東邊是一間土房,一間廚房在西邊,也是新蓋的磚瓦房。


    磚房是去年為了給鄭慶仁娶媳婦蓋的婚房。鄭慶仁的父母還住在土房。


    烈日下走了一個多小時,身上已經有了汗臭味。


    徐玉琴在出門前特意從壓水井裏打了一缸清水,在太陽底下曬了幾個小時,給鄭慶仁洗塵。


    洗完澡休息了一小會,徐玉琴從迴來就準備的晚飯就開始了。


    雞魚肉都有。


    鄭保進拎著半桶散酒上了桌,給自己倒了半碗,又倒了個碗底,端到鄭慶仁麵前:“小仁,爸知道你沒少受苦,能從裏麵出來,這就是你的福。今天,這酒,得喝。”


    鄭慶仁也沒客氣。


    先敬了老鄭一口酒,然後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這些天幾乎都沒見過油腥。


    徐玉琴見鄭慶仁吃飯的樣子,淚水止不住流下。


    “媽。哭什麽,沒事了。我本來就沒幹什麽。”


    “我知道我兒子不會幹這種事,之前你爸找人打聽,說你都認罪了,死罪免不了,你爸在巡捕局哭著求著他們饒你一命,他們說你死定了,你爸當場就暈倒了。”


    又是辦案捕快。


    鄭慶仁在心底再記上一筆。


    老鄭也不讓兒子多喝,自己一口一口咽著。


    “小仁,聽說是有個叫張學斌的捕快幫你洗的冤,迴頭別忘了謝謝人家。”鄭保進插了一句,又咽一口酒說道:“你去大隊(已經是村委,年紀人還習慣稱大隊)開會沒迴來,大隊人說你犯事被帶去了巡捕局,慶慶就迴家找人打聽,從那就沒迴來。他家裏來人稍話說慶慶不迴來了,嫁妝也不要了。”


    “慶慶生的時候,你媽去醫院看了,小娃娃白白胖胖,像你。慶慶對你媽說,無論你出不出來,她都不會迴來,孩子戒了奶,再給我們送過來。今天晌午,我們去縣城,先去看了慶慶……嗯,他們家比我們先知道你要迴來,孩子抱出去了,沒見到孩子。慶慶說,你出來後不要再去找她,孩子她們家先帶著,大了些送迴來……”


    鄭保進看著兒子平靜的臉才慢慢說道。


    “小仁啊,你也別怪慶慶,”鄭保進直了直身子:“我們莊稼人,家裏窮也沒大能力,這幾年也剛能吃飽飯,慶慶他們知識家庭,和我們不是一類人。我知道,慶慶是下嫁到我們家,而且嫁的不情不願。但她這個人通情達理,嫁過來後也顧家,原本以為你對她好點,你再努點力到鄉裏或縣裏謀個工作,這日子就能過下去,誰知道出了你這麽一趟事。”


    鄭保進說著,眼角也滑出點淚:“也怪我們家窮,爸媽老農民沒啥本事,他們能欺負我們。讓我兒受這麽大委屈。小仁啊,如果有機會,把慶慶帶迴來,她真是個好孩子。”


    說完起身到了院裏。


    或許在看守所單間裏睡眠時間多,這一夜,鄭慶仁無眠。


    一早。


    鄭慶仁給自己收拾一番,向父母打了招唿,奔向縣城。


    今天主要目的就是到巡捕局討個說法。實際上就是過去要賠償,這也是張學斌安排的,會有個副局長專門對接,讓鄭慶仁有要求,盡管和對接局長提。


    到達巡捕局,說明來意,一個鄒姓捕快接待了鄭慶仁:“你先坐著喝水,周局長有個會,估計晚會過來。張捕快剛才打來電話,說等會就到。”


    沒多久,張學斌就趕了過來,滿臉倦容,像是一夜沒睡。


    “鄭慶仁,周局長在縣委開匯報會,估計上午沒法過來。你先看一下我們辦公會給你的補償方案。”


    遞給鄭慶仁一張信箋。


    張學斌繼續介紹:“你總共在我們局裏和看守所160天,我們按照縣裏麵最高勞工收入算,四舍五入,賠償你誤工損失總一百八十塊。考慮到你確實羈押時間長,精神方麵也受到委屈,這期間也錯過了春忙和夏收,我們開會討論,再額外給你二百塊的補償。這加起來總共是三百八十塊。你看看賠償可行?”


    鄭慶仁看了看信箋上最下麵的數字,確實是三百八十。


    心裏不禁冷笑,這就是一個人被無端被限製五個月自由,加上侮辱虐待十幾個日夜所計算出的價值。


    猛一看數字,這確實不少。董慶慶作為鄉中心小學的老師,一年工資也不過二百塊出頭。如果是農民種地,這三百八十塊可能是兩畝地三年的收入。


    張學斌見鄭慶仁對自己說出的數字無動於衷,不禁詫異。之前也有過錯案,除了個別生在縣城的年輕人,多數受冤者在聽到賠償金時,都會流露出滿意表情。


    畢竟這賠償金,比他們在外麵的收入高多了。


    何況,鄭慶仁這個金額,比以往的賠償計算標準,更多了不少。據他了解,鄭慶仁在農閑時候,打零工一個月也掙不到十塊錢。


    這時候,張學斌也慢慢迴味過來鄭慶仁近期表現的不同來。


    剛接觸鄭慶仁案子時,從胡建榮等辦案人員口中的形容,鄭慶仁沒讀過幾年書,輟學之後,在生產隊也不好好混,偶爾幹點偷雞摸狗的事,大了之後,幫家裏種地和幹零工,這人心思不純,跟蹤過鄉裏年輕女教師,後來還趁雨天在廢舊磚窯對女老師耍流氓。


    又到處散播流言,侮辱損害女教師名譽,使用卑鄙手段娶了女教師。


    張學斌查實,辦案人員在對鄭慶仁的描述雖有些誇張,但說的問題都存在。


    可參與審訊後,鄭慶仁表現出堅毅不屈,還說出了很多不符合他身份的問題,尤其暗示張學斌和縣一把手關係時,張學斌改變了一些對鄭慶仁的認識。


    所以在補償方麵,張學斌說服了辦公會的人,給鄭慶仁提高了些。


    鄭慶仁把看過的信箋平鋪到桌麵上,目光轉向張學斌:“張捕快,看你麵容憔悴,這兩天沒休息好,是不是這起q奸搶劫案的罪犯還沒有抓到?”


    “這個案犯已經確定是五星鄉前唐莊23歲青年唐大海,我們已經在他經常活動的周邊縣去人排查,暫時還沒有找人。”


    鄭慶仁也是這個案件的關聯人,張學斌沒有隱瞞。


    “邊首縣有沒有去人?”鄭慶仁迴憶下,問道。


    現在是八月九日,鄭慶仁翻案資料裏就記錄了這一天夜裏,唐大海在邊首縣與河豫省交接處,搶劫了一家理發店,捅傷了理發店店主,後來這店主不治身亡。唐大海也是因為這個案子,後期被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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