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修改


    皇帝這一迴宮,監國幾年的太子就成了笑話一般。


    這是在看熱鬧的人眼裏。


    實際上並沒什麽影響。


    反而叫臣子們,再看皇帝便頗有一種君上品性上有些問題的感覺。


    雲昭得知後,還在想著怎麽安慰他,然後就被問道,“這兩日將一一帶著,我們去雲國。”


    雲昭:“……?”


    她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是耳朵不好聽錯了。


    “不想去?”


    雲昭搖頭,能迴家她當然是開心的,“一一的學業怎麽辦?”


    蕭長胤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不然將他扔在這裏也行。”


    雲昭:“……”


    這也太隨意了點。


    最後兩人商量著,還是決定將一一一起帶著。


    至於學業,倒是不要緊,雲昭想著蕭言棣自幼學的,總不會全給忘了。


    教一個九歲的孩子,應當綽綽有餘才是。


    皇帝聽說之後,起先是不答應的。


    皺著眉說了一句荒唐。


    一國儲君加上儲君的嫡子前往他國,哪怕屆時他不想受威脅,於麵上也得做做功夫。


    蕭長胤撩了下眼皮,說道,“兒臣明日下午啟程。”


    他是來通知的,又不是來詢問意見的。


    壽安聽了,腦門子出現一堆的汗水。


    皇帝卻沒覺察出這意思,隻是皺皺眉,繼續說,“一一得留在這兒。”


    蕭長胤說,“父皇若是心裏掛念一一,兒臣會盡快迴來。”


    “兒臣記得,八弟年紀也不小了……”


    皇帝一聽八這個字,立馬擺手,示意他出去,這事他給允了。


    出發前,雲昭先去永寧宮請安。


    門口還站著陸嬪。


    陸嬪頗為殷羨的看了一眼雲昭,隨後委委屈屈的用帕子抹了把眼角,轉身離開了。


    雲昭:“……”


    馮嬤嬤見狀便解釋,“陸嬪擔心寵愛過甚,所以來向皇後娘娘解釋。”


    雲昭:“……”這什麽毛病。


    皇後叮囑了些,隨後讓馮嬤嬤去梳妝台那邊拿了一個匣子,匣子打開是一塊玉佩。


    玉佩上多有劃痕,算不上多珍貴的品級,右下角還隱隱刻著一個字。


    “明”。


    皇後看著恍惚了下,將玉佩扣在雲昭的腰間,握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身邊。


    馮嬤嬤見狀,便遣在場的宮人一起下去。


    聽了幾句話,雲昭總覺得不太對,便歪了歪頭,“母後?”


    皇後緩了緩,繼續說,“長胤呢,雖然是我親生,又是太子,但我這個做母親的,他自幼便吃了很多苦頭。”


    “包括我,沒給他庇護,常常的也恨他。”


    雲昭驚了驚,有些無措的看著皇後。


    皇後輕笑,“不必驚訝,也不必害怕,我如何想的長胤也都知道,所以他打小也不大到我這裏來,也就是成了婚,常常和你一道過來。”


    雲昭從來不知道這些,她隻知道蕭長胤和皇帝,父子之間沒什麽感情。


    皇後歎氣說下去,“上輩子的恩怨,本不該牽扯到小輩身上的,隻是……話說的容易,想做到又談何容易。”


    ……


    意識到說的有些遠了,皇後緩了緩,才說,“你和長胤此去,不必掛念我這邊,在外頭多走走,總是好的。”


    等著雲昭離開了,皇後就一直坐在那一動不動。


    馮嬤嬤前來奉茶,試探的喊了一聲,“皇後娘娘?”


    皇後迴過神,“無礙。”


    她今日,也不知怎麽,總是迴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


    直到馬車從宮門離開,一眾人才知道太子帶著太子妃去雲國的事。


    還將小殿下給帶走了。


    大臣們聽到這個消息,簡直如遭雷劈。


    但這明顯陛下是應允了的,再者人已經離開了,他們總不可能追上去將人攔住不給他們走。


    於是翌日朝堂上,皇帝便看見臣子們眼中欲言又止的,卻又不說話。


    他是不明白為何,但既然不說,那他也就沒多問。


    總歸不是大事。


    眾人一邊想起太子監國時候的光景,又想起現在……


    他們看著皇帝頭上的白發,沉默了許久。


    前幾年他們還能見到陛下時,分明感覺陛下的身體被調養的極好,怎麽如今……


    難道在園子裏調養,還能越調養越差嗎?


    但陛下身邊有太醫,還有申大人,他們這些臣子倒不好說什麽。


    可能瞧著蒼老但實際上身體內裏很不錯也未可知呢。


    陸嬪趕著下朝的時間過來送湯水,聽聞太子和太子妃離開北蕭,她心裏又是失望又是欣喜。


    幾個皇子裏,隻剩下八皇子和九皇子沒有封王。


    如今是陛下壓著,所以其他皇子能得一個王位,要是哪天陛下去了,她的兒子怕是沒可能封王了。


    陸嬪是這麽想的,所以連夜請教太醫做了藥膳和補湯。


    偏偏皇帝這幾年總是吃藥膳,看見藥膳眉頭就緊皺。


    再者他的膳食都是特製的,味道不好但吃下肚子裏確實舒服些,哪像陸嬪這個隻加了些補氣血的藥材。


    皇帝看了一眼,便叫人放下,打發人走了就將藥膳和補湯賞賜給伺候的人。


    路上。


    蕭言棣被安排在另一輛馬車,樊舟坐在裏麵。


    樊舟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蕭言棣手裏的書。


    書上的字他倒是認識一大半,但合起來是個什麽意思,他完全不明白。


    樊舟撓了撓頭,試圖理解但實在沒辦法,隻能繼續轉頭看風景。


    過了會,蕭言棣將書合起,閉上眼睛像是在休息。


    樊舟:“……”


    ……


    朝堂一時亂糟糟的,又詭異的平靜。


    皇帝的身體外人瞧著不好,但問了幾次太醫,都說陛下身體調養的極好。


    所以朝臣們便不再提。


    陸嬪得了九皇子,給不少嬪妃希望。


    她們為了自己的以後,便開始想盡了辦法去皇帝要去的、去過的地方等待。


    一時後宮熱鬧的很。


    皇後沒阻止,她向來不阻止這種事情。


    還叫人完全免了請安的事,閑著沒事她也不出門,隻去書房練字或是看會書。


    馮嬤嬤看的著急,當然不是著急沒了寵愛,而是覺得皇後娘娘整日的縮在屋子裏,鬱鬱寡歡的。


    皇後也確實高興不起來,期間有不少臣子找上門,明裏暗裏的表示陛下的身體……總之她這個做皇後的應該阻止那些妃嬪過去。


    皇後點點頭,轉頭隻當沒聽明白。


    這等費力不討好的事,她從前便不做,如今更是不做了。


    皇帝就這樣,一天天的肉眼可見的變得衰老。


    也沒人敢說出來,畢竟太醫都說了陛下的身體沒問題,他們總不可能比太醫還要清楚。


    也是他們心裏著急,不是因為皇帝。


    而是為了已經不在北蕭的太子。


    有臣子起先想私下裏寫信給蕭長胤,催促他盡快迴來,不過在此之前,被交好的友人給攔住了。


    聽了一通後,那臣子心情複雜的將信扔進火盆裏燃燒。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仍舊是儲君,陛下仍舊是陛下,他們再是覺得太子適合那個位置,而陛下……並不太適合了,也得將這想法給憋著。


    皇帝有時覺得疲累,但每每用完丹藥,他便覺得精神極好。


    想到藥材他還擔心的問壽安,“迴頭去問問申迌,那些藥材可還有?丹藥千萬別斷了,若是斷了,朕饒不了他。”


    壽安說了聲是,隨後轉頭出宮去找申迌。


    申迌麵無表情的吩咐人去取幾味藥材,隨後對壽安說,“還請告知,請陛下放心,這藥材我已經派人繼續找了。”


    壽安哪裏能放得下心,他欲言又止的看著申迌,最後也沒將心裏話說出來。


    壽安曾經私下裏問過陳太醫,陳太醫猶豫了許久,說大概是因著陸嬪和九皇子的事……


    有些秘藥,對身體受損很大。


    想恢複到從前的狀態……其實不大可能。


    他們這些做太醫的沒辦法,就隻能看這些丹藥了。


    其實陳太醫不大相信,但他嚐過那些丹藥,確實是滋補的,吃下肚也無妨。


    隻是效果……應當沒那麽好才對。


    但這世上奇怪之事多得很,可能有些他不知道罷了。


    九皇子很快賜了名字,蕭長安。


    這名字寓意倒是極好,陸嬪得知後,大半個月走路都是高昂著下巴的。


    並且將宮裏給檢查了好幾遍,生怕有人或是安插了人或是放了了不得的東西進來。


    傷了她的九皇子。


    其實她這倒是多慮,大部分人已經沒心思爭奪帝寵了,既然沒心思爭奪帝寵,那更沒心思去害一個皇子。


    畢竟要是失敗被發現了,還得連累家人。


    少部分還有心思爭寵的,也忙著或是跳舞或是唱曲,總之在皇帝散步的路上,簡直就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迷魂陣。


    皇帝像是踩在蜘蛛網上,走也走不開。


    不過皇帝也沒叫人趕走她們。


    原因也有些匪夷所思。


    皇帝已經數年沒有管朝事,這忽然迴來,正好許多事情堆積在一塊,他實在是力不能及。


    但他不能顯現出來,否則就是承認他不如太子,不如自己的兒子。


    他當然不可能承認這一點。


    他瞧著憔悴,也有批折子勞累的緣故在。


    用趕不走的嬪妃來找他作理由,他還能名正言順的將一些朝事給推到後麵。


    可這一天天的往後推,一天天的堆砌的就更多。


    於是幾個臣子湊到一塊,去找了皇帝。


    他們正好碰上眼生的嬪妃從甘露殿裏出來,他們一被請進去,就聞到裏麵極為濃鬱的熏香。


    皇帝說,“朕想著,這天氣極好,叫上長祈他們,一起出宮打獵。”


    其實是來催促皇帝將朝事早點處理完別拖拉的眾人:“……”


    幾人兩兩相看,也沒說出實話。


    皇帝又說,“薑國正值內亂,若是朕派人前往攻打,必定能一舉拿下。”


    “可是太子殿下認為,此時並非攻打時機。”


    皇帝頓了頓,聲音平靜卻透著冰冷,“怎麽?你們聽得是太子的話,還是朕的話?朕說話難道還不如太子的管用嗎?”


    幾人連忙跪下,“微臣不敢。”


    皇帝也沒想真的處置他們,隻是生了會悶氣,閉了閉眼,先敲定了出宮打獵的日子。


    至於攻打薑國……他還是得和其他臣子商量一番。


    總得找個主帥。


    雖然他還沒說出來,但消息卻隱隱的傳了出去。


    幾個皇子差不多都知道了。


    他們都避之不及,本來想進宮見皇帝的,也不過去了。


    麵上過不去,就裝病在府裏待著。


    薑國處境艱難,內亂的厲害,皇室、宗室、還有民間的百姓,一場混戰。


    此時參與進去,確實很容易得利。


    但幾個皇子都不想去。


    他們都已經封王了,再高也不會高到哪裏去。


    更何況未來登基的是太子,他們要是在這時候立下了軍功,得多少好處先不說,反正未來會登基的太子,一定看他們不順眼。


    而且沙場無眼,薑國好攻打,不代表沒有危險。


    他們沒必要為這點三瓜兩棗的,連性命都不顧。


    一個生病了還能理解,兩個也不是不行,全都生病了,隻有兩個……一個還不會走路,一個還在書房念書,身體是好的。


    皇帝便是在宮外園子裏待了幾年,有些糊塗了,也知道這其中有問題。


    他向來是個多疑的人,此時便猜測起幾個兒子怕是早已經將太子當成了皇帝。


    而他這個做父親的,恐怕在他們心裏頭已經沒有多少尊敬了。


    皇帝自覺想清楚,卻沒將人叫過來訓斥,而是一直憋著怒火。


    直到狩獵那天,想盡了各種理由,將幾個兒子罵的一文不值。


    一邊罵,還要他們一邊向太子學。


    鄭妃將兒子叫過來,問道,“你父皇對你說什麽了?”


    她遠遠的站著,就聽到了聲音,不過沒聽清楚。


    蕭長洛:“……父皇叫我少穿白衣服,看著礙眼。”


    鄭妃:“……”


    皇後坐在那聽了一耳朵,神情複雜。


    這是吃藥吃的,腦子有毛病吧。


    皇後其實不打算跟著來的,但一眾嬪妃想跟著過來,皇帝帶的嬪妃又少。


    皇後想了想,這些人進宮多年,也沒出宮過幾次,索性就叫願意出宮的都跟了去。


    鄭妃蕭長洛母子倆也不能對皇帝不滿,所以鄭妃憋了半天,才說道,“你父皇說的對,白衣服少穿,你年紀大了,也該穩重點。”


    蕭長洛:“……”


    白色怎麽就不穩重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太子殿下今天追妻火葬場了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卿雲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卿雲墨並收藏太子殿下今天追妻火葬場了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