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


    她輕嗬一聲,雙手環著好整以暇的看著父子倆,“不吃?”


    蕭長胤立馬將抱住他的兒子拿下來,並且放到他專屬的凳子上伸手按住,“吃。”


    蕭言棣頭一次碰到這種狀況,不可思議的轉頭看著親爹。


    隨後他又委屈的看向雲昭,“爹、壞。”


    雲昭扶額,叫秋月將一早準備的幾樣膳食都端出來。


    不過這次蕭言棣倒沒有像之前那樣挑食,隻挑著自己喜歡的吃了。


    雲昭夾了幾筷子青菜,他也能麵露難色的吃掉。


    晚上雲昭沒讓人將兒子抱走,而是就讓人睡在他們兩之間。


    對此蕭長胤有點不滿,不過雲昭沒搭理他。


    第二天一早,蕭長胤就被皇帝派來的內侍叫走。


    雲昭給兒子攏了攏被子,也起了身。


    天才剛亮,距離往日上朝的時間還早。


    雲昭看著人離開,也沒繼續睡的心思,而是就著一杯茶問,“芳儀怎麽樣了?”


    秋月搖搖頭,“還沒醒呢。”


    自從上迴蕭芳儀去上香馬車翻了之後,到現在都沒醒過。


    雲昭帶人去看過一次,蕭芳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人都消瘦了好幾圈。


    “太醫有說什麽嗎?”


    秋月眉頭微蹙,遲疑的說,“太醫……也沒瞧出原因。”


    連太醫都沒瞧出來,雲昭便又問,“芳容呢?”


    秋月歎氣,“三公主每隔一日都會到那住下,貼身服侍四公主,在外麵都傳,三公主是個不可多得好姐姐。”


    秋月這麽說,其實是不認可外麵的話。


    不過如今瞧著這光景,也算符合了。


    畢竟四公主的夫君都有段日子沒過去,隻有三公主一直堅持著每隔一日前去。


    下了早朝,臣子們一個都沒離開。


    皇帝微服私訪的時間長,自然有不少時間待處理。


    但皇帝顯然有點撐不住,他的身體還沒養好。


    見其中有臣子誇讚淑妃有功,不禁眯了眯眼,從記憶裏將說這話的人信息都調了出來。


    算是淑妃家中的家臣。


    難怪。


    皇帝在知道這人是誰後,心裏怒火倒是消散了。


    要是旁的和淑妃無關的臣子說這話,他才要警惕。


    不過他也不想光獎賞淑妃,連帶有孕的婉美人和千裏迢迢而來的平妃,他都嘉獎了一番。


    幾人位分都沒升,賞賜的隻是金銀珠寶。


    為了顯示恩典,皇帝還在當日去了淑妃那歇息。


    他身體傷著,淑妃年紀又漸漸長了,他自然不會做什麽。


    淑妃也很是貼心的收拾出一個側殿給他,至於將自己的床榻讓出來……


    淑妃沒這麽做,一是不願意,二是覺得皇帝估計也嫌棄。


    第二日一早她按規矩去皇後那請安,罕見的一眾嬪妃竟然都在那裏。


    淑妃迎著眾人殷羨的目光,嘴角微抽著走了進去。


    皇後在最上頭坐著,瞧見婉美人努力凸起來的肚子,還愣了愣,思索了一番。


    不患寡而患不均。


    往日皇帝隻召幾個新鮮漂亮的美人侍寢,旁人雖然不滿,但也知道自己不如這些美人年輕美麗。


    但如今皇帝連淑妃那都去了,還去不得她們那裏嗎?


    皇後被吵得頭疼,伸手按了按,但也沒搭話,自動將這些人的心思攬過去。


    她倒是希望皇帝經常去。


    不過人還病著,她要是這麽安排,也說不過去。


    幾個嬪妃明裏暗裏的話,皇後都當沒聽見,瞧見有人半盞茶都喝了,皇後就推說身子不爽,讓眾人都迴去。


    林貴人從永寧宮出來,還被婉美人的丫鬟給撞了下。


    她不動聲色的捏著帕子,放在唇邊擋住一點笑。


    婉美人頓時被林貴人瞧得後背發涼,緊張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後宮這麽多嬪妃,但有孕的就隻有她一個。


    婉美人終於知道害怕了,忙不迭的加快了步子往自己的宮裏走。


    有美人靠到林貴人身後,眼珠子轉了轉,替她憤憤說,“不過就是個小小的美人,怎麽敢對貴人你無禮。”


    “也是她走了,否則我定要說一說她的。”


    林貴人讓出位置,對著婉美人離開的方向指了指,“人剛走,還沒走遠,你去吧。”


    這美人呆愣了許久,隨後訕訕的往遠處走了。


    ……


    雲昭又出宮去了四公主府一趟。


    這次她正好瞧見太醫要過去,便一道前往。


    到了地方雲昭還問太醫,“公主的身體,可能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


    太醫一臉的為難,他這藥是正常開的,按理說就算沒醒過來狀況也不會便出去才是。


    可幾次過來看診,他都覺得四公主這是快死了。


    但話是不能這麽說的,太醫便說,“微臣一定盡力醫治。”


    這又是拿不準的話。


    雲昭讓太醫先走,自己就在園子裏慢慢的一邊四處看。


    她對蕭芳儀究竟是死是活,沒太在意。


    隻是有些事情費解,想知道清楚。


    說起來她先前覺得蕭芳儀謹慎些,難露出蛛絲馬跡,所以就沒讓人搜這裏。


    雲昭沉思一會,對紫斛說了幾句話。


    紫斛了然,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雲昭整理了下袖子,摘了朵上頭還沾著露水的花朵,往蕭芳儀住的地方走。


    屋子裏一股苦藥的味道,像是打翻了藥罐子。


    雲昭走近了,卻沒再床榻那聞到太重的藥味。


    估計是被丫鬟清理過,雲昭想。


    房間裏有四個丫鬟,兩個嬤嬤,門口還有丫鬟和侍衛守著。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那裏擺著幾個小花盆,長著不知名的東西。


    大概是久未有人照顧,葉子蜷縮著變黃。


    雲昭收迴視線,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又看向了窗台,眉頭皺起。


    一個嬤嬤察覺到,連忙過來請罪。


    “這是公主先前日日照料的,奴婢等不敢動。”


    雲昭聽了這個解釋,更加起疑了。


    另外一個嬤嬤似乎是找補,“奴婢等忙著照顧公主,也是一時給忘了。”


    雲昭擺擺手,示意不再過問這事,隨後漫不經心的看向了在床榻上昏迷多日的蕭芳儀。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鬆了一口氣。


    久未曬太陽,沒被布料遮蓋的皮膚,幾乎可以說是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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