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年紀太小,雲昭倒是知道蕭長胤經常帶他認字,偶爾也寫幾個字。


    不過到底年紀小,所以雲昭也沒覺得他能認得多少字。


    所以平日裏話本子雖沒隨處塞,但也沒認真藏。


    她是真沒想到,他竟然能認得話本子裏的字,還懂裏麵的意思?


    雲昭艱難的思考,一邊思考一邊走,沒注意就走到人稍稍多一點的街市上。


    蕭言棣沒等到迴答,晃了晃雲昭牽著他的手,疑惑道,“娘?”


    他似乎一定要一個答案。


    雲昭隻能低著頭說,“我們不跑。”


    蕭言棣失望的啊了一聲,“真的嗎?”


    雲昭:“……真的。”


    她頓了頓,又問,“一一你……討厭你爹爹嗎?”


    莫不是她往日和蕭長胤吵嘴,被一一發現了?


    隻是雲昭仔細迴想,其實兩人有了一一後,應該就沒吵過嘴了。


    蕭言棣沒有猶豫的搖頭,“不討厭,隻是……”他抬頭看著雲昭,“爹爹每次都和娘親待在一起,我也想。”


    雲昭輕咳,看了看四周,發現還有賣糖人這些小吃的,不過外頭的東西她吃吃倒是無所謂,小孩腸胃弱,是吃不得的。


    她便繼續看,發現有賣小玩意的,便牽著兒子的手上前挑選。


    “這是哪裏來的姑娘,我怎麽沒見過?”


    雲昭聽到一個稍顯油膩和猥瑣的聲音,不過沒將那人口中的姑娘,聯係到自己身上。


    她今日梳的是標準的婦人發髻同心髻,為了簡單發髻上也隻是簪了一朵淺黃帶濃紫的絨花,邊緣點綴著米粒大小的珍珠,隨著走動一顫一顫很是惹人憐愛。


    她拿起一塊長長的板子,放手上拍了拍,那小販便說,“夫人放心,這戒尺結實的很,打人雖然疼,但隻是在皮肉上。”


    雲昭沒反應過來,打人疼,隻是在皮肉上?


    秋月眼皮抖了抖,在後麵說,“夫人,你買這戒尺,是要打小主子嗎?”


    雲昭反應過來了,下意識的低著頭與兒子對視,她不太自在的移開視線,手上立刻換了個物件,是個木頭雕刻的獅子。


    沒那麽活靈活現,不過在這攤子上瞧著也是不錯了。


    “就這個吧。”


    秋月掏出幾個銅板,放到攤子上。


    不遠處那聲音又響起,這迴換了個稱唿,“小娘子隻要跟了爺,別說是這攤子上的東西,就是含瀧閣裏的珠寶首飾,主要你看上,我都買給你。”


    雲昭走遠了點,心裏想著天色不太好的樣子,要不要買幾把傘。


    就算不下雨,這些傘瞧著也好看。


    撐開掛著或是在地上,就能看見上麵繪製的圖案,實在精美。


    那聲音再次響起,並且直接堵在了雲昭的麵前,“小娘子莫不是害羞了?”


    雲昭抬起頭,愣了半天才意識到這人是在和她說話?


    隻見這男人油頭粉麵,眼下青黑腳步踉蹌,走了幾步身體還搖搖晃晃的。


    男人見雲昭麵無表情不搭理她,也不生氣,隻是瞧著她美麗的容貌,心裏實在癢癢。


    他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就算是成婚了,那也無妨,左右這種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


    男人抬起手,奸笑了聲,“將小娘子請到我府上去,好好待著。”


    不等雲昭說話,便有幾個侍衛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她們麵前。


    剩下的事情雲昭就沒管,隻聽到身後傳來慘烈的通叫聲。


    有這麽一出,雲昭也沒心情逛下去了。


    她本來想去酒樓找個地方坐著,聽說書的,轉念又想一一如今都能認字了,那聽故事更是能聽懂。


    要是被他學了便不太好了。


    她便牽著一一迴去,手上還拎著幾盒新買的點心。


    等迴去一會,雲昭又忘了叮囑侍衛不要說剛才那事。


    所以過了片刻,她和蕭長胤大眼瞪小眼,一言不發。


    還是她實在是忍不住先開口,“我帶了侍衛出門,又不是一個人出去的。”


    再說了,她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雖然隻是點三腳貓功夫,但對付這種紈絝還是綽綽有餘的。


    蕭長胤:“是嗎?那你很聰明。”


    雲昭總覺得男人不是在誇她,這話聽得她怪怪的。


    “其實也不需要誇我。”雲昭說。


    她緊張的攥住了袖子,不與男人的雙眼對視。


    無意中瞥過一眼,都要心虛半天。


    但心虛著心虛著,雲昭又理直氣壯的挺直了腰背。


    蕭長胤勾勾唇角,“當然要誇,不僅要誇,還有獎賞。”


    獎賞?什麽獎賞?


    雲昭不太能理解的看著男人,然後就見他站起身,抽開腰上係著的帶子。


    秋月看過來一眼,蕭長胤說:“姑姑,將門關上。”


    秋月立馬退出去,將門和窗戶都關上,並且帶走了在外守著的一眾人。


    被抱在懷裏的雲昭試圖掙紮,“現在是白天,你也讀過聖賢書。”


    蕭長胤不鹹不淡的“哦”了聲,開始翻舊賬,“左右你先前說過我是禽獸,都被這樣說了,我總得將這罪名給坐實了,你說是不是?”


    雲昭:“……”為什麽就沒有其他人識破這男人的真麵目。


    見鬼的冷清冷性,他和冷情冷性這個詞能沾上關係嗎?


    再次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雲昭起初以為是簾子遮擋光透不進來,心裏還想著這簾子的材質未免太好。


    她掀開簾子,就看見外麵也是漆黑,隻是不遠處點了兩盞蠟燭,瑩瑩的光顯得微弱。


    雲昭:“……”


    她伸手按了按眉心,轉頭就見男人早已經坐起,見她看過來還很輕鬆的一手攬住她的腰,直接將人抱了過來。


    雲昭倒是想掙紮,但她壓根沒力氣。


    她隻能以趴著的姿勢趴在男人懷裏,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一一想見母後了,我們還是別在這裏耽擱。”


    雖然她是很喜歡遊山玩水,尤其周圍還沒有那些煩心的人。


    但總不可能不迴去。


    蕭長胤微闔著眼,右手在她腰上不安分的摩挲,“明日下午吧。”


    “還有,這宅子我已經買下了。”


    雲昭頓時打起精神,“你買這宅子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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