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皇帝因為路途不適,暫時停著先住在了當地。


    送信的侍衛忐忑不安,半晌才聽男人冷聲說了句,知道了。


    等送信的侍衛離開,雲昭才雙手搭在男人肩膀上,輕聲問,“要往迴走嗎?”


    蕭長胤撫住她的手,捏著細白的指間把玩,“不急,先在這住下。”


    雲昭也不清楚這對父子要做什麽,反正當兒子的都不著急父親的身體,她就更著急不起來了。


    既然要暫時住下,雲昭便叫素昔去外麵打聽,可有什麽有趣的玩處。


    素昔還真打聽到了,說道,“晚上就有一個花燈節,外頭攤子都已經擺起來了。”


    雲昭換了身衣服,裏頭是一件黃紅交加的訶子裙,腰帶呈現暗綠色,隻有胸前那塊布料有對稱的牡丹花繡樣,其餘地方都是暗紋。


    隨著走動,光線的不同時,這些暗紋便會顯現出來。


    發髻挽起用兩根不加點綴的金簪固定住,麵上施了淡淡的脂粉,眉心描繪一朵梅花形狀的花鈿。


    蕭長胤看了有些發愣,“要出門?”


    雲昭本來想悄悄去的,現在被看到有種被抓包的感覺,她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蕭長胤招了招手,木易立馬過來,“將那個巴掌大的紅檀木盒子拿過來。”


    木易很快跑迴去再跑迴來。


    蕭長胤手裏拿著盒子,走到雲昭麵前打開。


    裏麵放著一條細細的鏈子,是用金子打出來了,十分漂亮精致,一顆金珠一顆紅色的寶石。


    蕭長胤拿起比對了下,讓丫鬟送來小釵,他將這鏈子用小釵固定在兩邊的發髻,垂在了額前。


    秋月看著太子神色怪怪的,不自在的想,她的差事似乎被搶了。


    “好了,走吧。”蕭長胤朝著木易伸手,木易呆住,這是做什麽?


    蕭長胤看過去,“銀票。”


    木易“哎”了聲,連忙將早就準備好的香囊遞過去。


    蕭長胤滿意的接過,帶著雲昭往外走。


    走了幾步,雲昭不動了。


    “怎麽了?”


    雲昭皺眉,“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


    “沒有吧。”他仔細迴想了下,不怎麽在意。


    被遺忘的蕭言棣雙手扣著門。


    秋月欲言又止,還是沒跟過去提醒。


    果然是有燈會,雖然還沒到晚上,兩邊攤子大部分都已經支了起來。


    雲昭盯著一個攤子看,攤主剛做好一個兔子形狀的花燈,見眼前一片陰影,抬頭就問,“夫人可是喜歡這花燈,不是在下吹,在下……”


    攤主剛想說一說自家祖傳手藝多少年,就見蕭長胤已經挑了一個兔子燈籠,又遞了銀子過去。


    然後很快拉著雲昭離開。


    走了一會,他看著兔子燈籠,說了一句,“我也會做。”


    雲昭:“……”


    要不是在外麵,她真想白他一眼。


    “是是是,太子殿下什麽都會。”她沒什麽誠意的敷衍。


    男人唇瓣緊抿,對這個答案並不算滿意。


    兩人走著走著,便走到一家酒樓前。


    雲昭看了一圈,發現門口圍著的人尤其多,想來這地方的菜色和酒極好。


    雲昭拉著蕭長胤走了過去,還叮囑他手上別太用力,不許捏壞了兔子燈籠。


    城裏最有名的四海樓前,一個白衣姑娘跪坐,正拿著一方潔白的帕子哭哭啼啼的。


    而她的身前,是一具裹了草席的屍體。


    據她所說,這具屍體是她的親父,因為家中沒有銀錢,沒辦法為死去的父親置辦棺材,所以來賣身葬父。


    白衣姑娘雪惜哭得淚眼朦朧的,自有一股子弱柳扶風的姿態,惹得周遭不少男子心中憐惜。


    此時紛紛說,我有銀錢,可給姑娘葬父。


    雪惜看了一圈,沒幾個年輕的公子,最年輕的看著也有三十多歲。


    她便低著頭,繼續哭泣。


    雲昭這時繞過人群,想要進四海樓用膳。


    雪惜隻瞧見一片布料,一看就是最上乘的,她腦子轉的快,身子一歪控製不住的往那邊跌倒,然後伸手抓住。


    她立刻像是被燙了一樣縮迴手,哭著說,“小女子冒犯了公子,請公子見諒。”


    她沒像之前那樣低著頭,而是微微抬起下巴,露出最動人的一麵。


    圍著的一群男人不由得順著雪惜的目光看過去。


    突然被一群人盯著的雲昭:???


    雪惜這時才發現,她抓住的布料,竟是一個女子衣裙上做裝飾用的披帛。


    還不等她多看一眼,女子已經被拉著手往前走。


    雪惜眼尖的瞧見男人身姿挺拔,氣質不凡,連忙起身就過去追。


    蕭長胤盯著剛才被抓過的披帛,皺著眉說,“待會去買件衣服吧,這身不要了。”


    雲昭:“……”


    她懶得搭理時不時發瘋的男人,抬腳就往樓上走。


    四海樓出名的不止是飯菜和酒,還有在二樓另一邊就能看見一片湖。


    小半個四海樓,其實在湖麵之上。


    雲昭聽著耳邊一個婦人對菜式的介紹,抬眼就見一個白衣姑娘撲過來跪下。


    “剛、剛才,是雪惜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雲昭:“……”


    她隻是想出來用個膳,然後等到晚上看花燈,僅此而已。


    “你先起來吧。”


    雪惜渾身一哆嗦,“雪惜不、不敢。”


    雲昭歎氣,起身就繼續往三樓走。


    三樓一樣可以看風景,而且還是獨立房間的。


    雪惜睜著眼,有些不敢信兩人就這麽離開了,她咬咬牙,企圖追上去,卻被兩個守在二樓到三樓的入口的男人攔住。


    包間裏,桌上有江城特色的點心,雲昭好奇的拿了一塊,吃下隻覺得甜膩。


    她眼珠轉了轉,想到剛才的事,雖然不是他惹出來的,不過還是衝著他來的。


    她微微笑著,拿了一塊點心遞過去,“嚐嚐,很好吃的。”


    蕭長胤低著頭,麵不改色的就著她的手吃下,還不經意的碰了碰她的手指。


    雲昭有些不自在的收迴,還用帕子擦拭,“就在這裏待著嗎?”


    她說的當然不是四海樓,而是江城。


    總覺得做父親的病在路上,他們兩人在這吃好喝好玩好,有點不太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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