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沒趕多久就停了下來,雲昭還疑惑哪裏這麽短的路程,就見趕車的侍衛說,“太子妃,太子殿下在前頭。”


    雲昭伸手挑起車簾,就見蕭長胤長身玉立,身著月白色長袍,星眉朗目,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等迴過神,她已經站到男人麵前了。


    蕭長祈對在一旁的李德說,“公公先迴去吧,孤帶著太子妃出去一趟。”


    李德自然不會拒絕,應了聲是,就和幾個內侍一起往宮門口走。


    而秋月還坐在馬車上,正要下來又被蕭長胤製止,“孤帶著太子妃去便可,你留在宮裏照看一一。”


    說完,便翻身上馬,然後彎腰攬住雲昭的腰身,將她也帶了上來。


    眼見著兩位主子很快消失在眼前的秋月:“……”


    太子殿下也沒說,這是要去哪啊?


    好在還有木易在那直愣愣的站著,秋月便問,“殿下要去哪?”


    木易說了個地方,猶豫道,“殿下應當是要過去爬山的。”


    秋月又覺得不對勁了,“可確定嗎?這麽遠的地方?”


    木易點頭,又說,“殿下告了假的。”


    秋月:“……”


    也就是說,殿下這是準備在外頭過夜,不迴宮了?難怪叮囑她照看好一一。


    秋月歎氣,擺了擺手,深覺這幾瞬的功夫就老了幾歲。


    到了地方,卻已經有了兩隊侍衛在。


    蕭長胤給為首的兩人一個眼神,這些人便各自散開。


    雲昭下了馬,有些高興的看著四周,還伸手摸了摸踏雪的鬃毛,“怎麽想到來這裏了?”


    蕭長胤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山上走,“在宮裏悶著也是悶著,正好今日出宮,碰上了而已。”


    雲昭卻不相信,總覺得他是早就安排過了。


    這山有些高的,山頂還有一個萬佛寺。


    因為寺廟太高,加上沿路不太能用馬車上去,所以香火比起旁的寺廟並不算旺盛。


    不過雲昭卻聽說這間萬佛寺很靈。


    不管是求平安還是求姻緣這些,都有不少成了的例子。


    “正好爬上去,給一一求一個平安符。”


    蕭長胤麵色不免有些不自在,他將兒子給忘了,“好。”


    山爬到一半,雲昭就有些累了,她也不會硬撐著,將手放在男人手臂上,半個身子倚過去,才覺得輕快些。


    不過到底走了會還是覺得累,她擺擺手,扶著有些打顫的腿說,“歇一會,走不動了。”


    雖說山上要涼快些,可到底兩人爬著山了,沒一會兒身上便汗津津的。


    雲昭拿了帕子擦汗,又接過水囊喝了點水,她抬頭眯著眼,指著不遠處問,“那邊就是萬佛寺?”


    也快到了。


    男人點點頭,拿過水囊係在腰間,問道,“還走得動嗎?”


    雲昭已經緩過勁了,剛準備說走得動,身體一輕,她被攔腰抱了起來。


    因為沒有準備,她不免驚的雙手扣在男人的脖頸上。


    蕭長胤便笑,“昭昭,我要喘不過氣了。”


    他嘴上這麽說,腳下已經邁起了步子。


    雲昭擔心掙紮會讓兩人都從石階上摔下去,便說,“你放下我,我自己走。”


    蕭長胤沒應,隻是讓她看看兩邊的風景,“這裏風景格外好,剛才你隻顧著爬山,倒沒心思欣賞。”


    雲昭沒看風景,而是抬眼睨他,“殿下抱得動?不覺得重?”


    走路抱人和爬山抱人可不一樣,蕭長胤也確實感到了手臂處傳來的酸。


    不過在聽完雲昭的話後,他整個人腰背瞬間挺直,含笑晏晏,“昭昭很輕巧,哪裏重了。”


    為了證實這話,他還將懷中的女人往上拋了拋。


    雲昭:“……”


    左右不用她走路,享福的人還是她。


    雲昭便聽蕭長胤剛才說的,往兩邊看,欣賞山上的風景。


    這一看,她隻覺得眼睛都清亮了許多,果然景色極佳,在宮裏是瞧不見的。


    快兩刻鍾,已經是稍稍平的地了,雲昭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將她放下。


    萬佛寺也在眼前了,再抱著委實不太妥當。


    一直走到看見門了,蕭長胤才將人放下,雲昭瞧見他額前的汗,輕哼了聲,還是拿了帕子給他擦了擦。


    兩人一起走到寺門口,剛到門便開了。


    雲昭跟著走進去,手指在男人掌心勾了勾,在他看過來時,悄聲問,“你早就安排好了?”


    蕭長胤抿唇一笑,卻沒解答她的疑惑,隻說,“今日再下山怕是不能,就在這裏住下吧。”


    雲昭眼睛瞪圓,“在這裏住下?”


    “萬福寺後麵有供住的院子。”蕭長胤道。


    兩人一起去上了香,隨即就被領著走到一棵樹下。


    領路的僧人說,“這棵菩提樹已經千載了。”


    樹上掛著不少紅繩,紅繩下又係著薄薄的一張紙,樹高掛的東西也高,雲昭看不清上麵的字。


    不過蕭長胤已經從僧人那拿了幾個牌子,拿出匕首在上麵刻著什麽。


    雲昭轉過頭,看見他手上很明顯是木質的牌子,又看向樹上那些薄薄的紙,就拉著他的袖子問,“別人都是用紙寫的。”


    他怎麽還不一樣。


    蕭長胤已經刻好一個,沒等雲昭看清楚就拋到了最上麵,“風吹雨淋的,紙寫很快就模糊了。”


    “那木牌風吹雨淋的,不也會模糊嗎?”隻是時間長短問題。


    蕭長胤若有所思,“那下迴我們過來,先自個準備好牌子,用金子打或者用鐵打,再模糊便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扔幾個。”


    雲昭還記得有僧人在,悄悄的伸手用力擰了一把他的胳膊,咬牙說道,“你這倒像是強求的了。”


    蕭長胤握住她的手,心裏卻念了一句,便是強求又如何,總歸他所求所願,隻能是如他求如他願的。


    他拿出兩個木牌,遞到雲昭手裏,又給她一把匕首,說了句仔細手,就讓她刻著。


    雲昭看著掌心的木牌,有一會愣怔住。


    過了會,她才拿起匕首,細細的雕刻起來。


    雲昭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拋上去,就讓蕭長胤來拋上去。


    拋上去之前他看到四個字,倒是不禁怔了怔。


    天下安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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